('时若先步履沉重,内心复杂。这一夜也太长了,就不能像小说里那样两笔带过,直接到第二天吗?现在他还得和谢墨赟共处一室,脱光洗澡、同床共枕……“喏,这是药,你自己上吧。”时若先把药瓶扔到床上,捡起地上刚才掉在地上的被子,干巴巴地说:“我不想洗了,我打地铺睡。”时若先就像霜打的小白菜,拉着脸一点一点挪动自己。谢墨赟口中苦涩,“不用,我睡地铺。”时若先忍着高兴,“那你睡吧。”他脱了鞋,裹着被子向床内一滚,把自己裹得结结实实。谢墨赟似乎放下执念,沉默地铺床,安静地去到屏风后沐浴。他克制地不发出声音,时若先闭上眼也毫无睡意。细小的水声在耳边回响,床侧还有谢墨赟身上独特的气味。虽然他人不在,但就好像还躺在身边。时若先突然恨自己听觉和嗅觉这么敏锐。更讨厌谢墨赟干嘛要对自己说那些有的没有,害得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时若先听到谢墨赟出水的声音,逼自己闭上眼睛,没有困意也要假装睡着。谢墨赟身上草木胰子的清香慢慢靠近。时若先放在被子里的手紧张地攥紧。但谢墨赟只是帮时若先掖了掖被角。目光接触到时若先全副武装入睡,谢墨赟抿紧双唇,默默下了床。床幔被放下,谢墨赟吹灭蜡烛,轻手轻脚地躺到地铺上。也许是十五的月亮太圆太亮,照得时若先在床上做了半个时辰的顾涌者,还是久久不能入睡。同样好梦难成的还有地上这位。谢墨赟低沉的声音传来,“睡不着?”时若先迅速屏住呼吸紧闭着眼。谢墨赟哑然失笑,“我还是能分睡没睡着和死没死的。”时若先被抓个现行,嘀咕道:“这么厉害,上次怎么不知道。”“你怎么知道我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什么意思?那次马车上装睡……时若先表情凝固,“你知道?”谢墨赟望着床幔,无声笑道:“知道什么?”时若先一个翻身起来,愤愤拉开床幔探出头。他表情严肃,一本正经道:“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谢墨赟翻身坐起,和时若先对视。谢墨赟用温和的语气反问他,“是我吗?是我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吗?”珠光熄灭,只有洁净地月光揉碎了洒在房内。时若先的双眼莹莹发亮,像是从没经历过苦难一样狡黠。水润的嘴唇嗫喏着,突然就拙口笨腮起来,半天挤不出一个字。“如果你不喜欢男人,那我也就不强人所难,可你既然喜欢熊初末……”谢墨赟的话让时若先瞪大眼睛。“谁和你说我喜欢他。”谢墨赟愣住,“你不喜欢他?”“喜欢,但不是那种喜欢。”时若先幻想了一下他和熊大抱在一起的样子,瞬间起了鸡皮疙瘩。但如果要是熊大乖乖不动,画面好像会好一点?谢墨赟全然不知时若先心里的纠结,按捺心里欣喜,问:“那你究竟能不能接受男人?”时若先犹豫了。谢墨赟心一点点凉下去,“不能?”“我不知道。”时若先用被捂着头,声音闷闷地。他刚才想了一下和熊大,如果摸摸肌肉还很开心。但如果更进一步接触…完全不行。更让他感觉无法接受的是,如果换成谢墨赟的脸,好像就有点行了。但也是“有点”,没有到完全接受的地步。时若先脑子一团浆糊,而谢墨赟的声音像安神剂,让他的心沉静下来。“如果以后你能够和我同吃同住,外出时以夫妻相称,当然,我也不反对你继续和我各论各的,你能接受吗?”时若先思索后说:“这不是和现在一样吗?”“是的,一切都不会变。”“那还需要再确认一次吗?我们这样不是挺好的。”时若先不解。“但是我想要和你再进一步,而不是假扮有感情。”不知何时,谢墨赟轻轻靠近时若先。他周身的温度奇高,蜇得时若先脸红。时若先反手拉紧床幔,但又被谢墨赟掀开。谢墨赟面容硬朗英俊,冷淡深色的眼底泛起一圈一圈的温柔。他双膝跪地,手捧时若先的脸。“别抗拒,其实你也能接受的。”时若先秋棠色的嘴唇轻启。谢墨赟慢慢靠近……时若先突然打断,“等下。”谢墨赟柔声问:“怎么。”“渴。”谢墨赟起身倒了杯水来。时若先捧着杯子咕噜咕噜吹了半天泡,一口都没喝下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