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底下崎岖的肉感冰凉,让她恨不得立马极速甩开,却碍于剧情,只能艰难地吐出一字:“好。”没等季红裳后退一步,那得了应答的焦尸进一步上前,伸出另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像是在场中最普通的一对舞伴一般,焦尸并未有任何攻击性举动,倒是熟稔地随着乐曲迈着男步跳了起来。恶臭冲天、已经身死的尸体就像是剧本旁白中矜贵优雅的公爵,就算被步伐僵硬的季红裳连着踩到几次,焦黑的脚被踩得挤出大片脓血印上地毯,也未有任何反应。众人警惕了许久,就连周御青也在青涿的低声示意中备好了攻击,却久不见那焦尸发作 ,慢慢收回了高悬的警惕心。就在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投向季红裳时,一位带着领结的面生男侍者忽然拍了拍谭羽的手臂。青涿离得近,发觉了这点动静,侧过头看来。“这位先生,现在是幸运号的晚宴时间,所有游客与工作人员都在为幸运而舞……您还没找到要与您共舞的舞伴吗?”侍者垂着头,语气尊敬。谭羽微愣,“没有。”“这……”侍者的表情蓦然有些为难,好似在幸运号的晚宴上跳舞是不可打破的规定一般,“还请您尽快找到舞伴。”谭羽不理解道:“必须两个人跳吗?不跳会怎么样?”“是的,先生。幸运号是一艘特殊的游轮,它让所有上船者都更加幸运,以幸运为燃料前行。”侍者说,“与其他游客或工作人员为幸运共舞,才会让这份幸运永远留存在身上。”……什么乱七八糟的。以幸运为燃料,是抽象的修辞,还是确有其事?青涿心道。【丹尼斯小学就辍学了,或许就是因为这,才听不懂这人说的话。但他并不想向眼前的侍者示弱,暴露自己的无知。】【而就在此时,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丹尼斯发现,身边两两共舞的尊贵游客们开始将奇怪的目光投向他,好像他是什么异类。】旁白话音一落,周围的人果然时不时转过头,用一种打量商品般的、带着评价意味的目光看过来。【不,丹尼斯国王绝非异类,绝不是什么混入宝石堆中的臭石头!他受够了这些富人的傲慢与挑剔,决定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到一名舞伴。】“那么,还请您尽快找到舞伴,先生。”那侍者微微低头,最后提醒一句,接着转身欲走。“等等。”听完旁白反应过来的谭羽拉住了侍者的衣袖。“请问,你有舞伴了吗,我能邀请你吗?”他问。舞会并未要求男女成对,也没说游客不能和船上的工作人员成为舞伴。侍者似乎预感到他会这么问,当即露出了一个抱歉的微笑:“对不起,先生,我已经有舞伴了。”他顿了顿后,还是多为对方解释了一句:“但先生,除了船长大人以外,所有游客与工作人员的人数加起来是偶数。也就是说,您是一定会有属于自己的舞伴的。”“ta或许在另一个角落,也在等候寻找您呢。”侍者说完,抬起眼往众游客聚集的舞厅中央看去。望了一圈后,本要收回视线,却忽然一滞。“先生。”侍者的声音突然掺上了些笑意,“我好像替您看到了一位还没有舞伴的游客。”“在哪?”谭羽急忙问道。他必须按照旁白剧情演绎,找一位舞伴,哪怕对方和那只焦尸一样可怖恶心。侍者指了个方向,谭羽伸着脖子望过去,把那一块的人影一一扫了遍,茫然道:“我怎么没看见。”“您再往下看看。”侍者温声提醒。……往下?谭羽不明所以,抱着“难道自己的舞伴会是个小孩”的心情往下瞥,却也没看到什么独自一人的孩童身影。看来看去,也只有一只毛色洁白的卷毛绵羊。等等。“……”谭羽嘴张了张,有些离谱道,“你说的不会是那只羊吧?”侍者温和的视线落在他脸上,礼貌地微笑回道:“是的。那也是一位我们的游客,名叫佩蒂,您可以去问问它是否愿意与您共舞。”替轮船的游客成功排忧解难,侍者整理了下搭在胳膊上的白毛巾,微笑示意后转身离开了。【与羊共舞?!哈!这该死的侍者一定是在嘲讽丹尼斯!!投诉,他要投诉!!】旁白慷慨激昂着,将男主角的愤怒述之于口。下一秒,它又话锋一转。【…但,丹尼斯此刻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吗?他可不想在登船的第一天就因为这种事被看成异类,继而赶下船。】【……哈!羊就羊吧,宰相肚里能撑船,我们的国王更是宽宏大量,从不拘泥于这种可笑的小事!】旁白的声音没有远近之说,直接传入演员们耳中,叫所有人都听了个明白。众人纷纷打量起那只甩着尾的绵羊。雪白,毛绒,无角,温驯。对于丹尼斯而言是会让他脸面丢尽的奇耻大辱,但对演员们来说却是再好不过的发展。谭羽没有犹豫,大步流星地踩着悠扬乐曲的节拍,一步步走到小羊佩蒂面前。“呃…佩蒂小姐,”他弯下腰伸出手,“请问你愿意当我的舞伴吗?”绵羊漆黑透亮的眼珠子看过来,洁净的瞳孔倒映出了人类的身影。就在谭羽思考着该怎么用动物的语言安抚它时,一只干净的羊蹄突然放到了他掌心中。【噢!恭喜我们的国王,终于找到了他的舞伴!一只身高刚到他胯部的小肥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