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看到它吗?”青涿慢慢垂下头,左手无力地抚上了胸口。没有一丝光亮的黑暗中,青涿完全看不到周御青的身形,甚至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已经抽身离去,只是耐心又疲惫地等着。“嗯。”过了会儿,男人应了声。“你能……”青涿停了下,声音有些沙哑,“杀了它吗?”金色的心脏在胸腔跳动,永不停歇。他不禁想着,在将它打包成精致礼品送给他时,他的妈妈究竟是满腔母爱,还是为了别的什么?永生不死的心脏,在系统管辖的惧本范围、与演员的能力范围内自然受不到任何伤害,毕竟那些本就是属于系统的能量。但周御青不同。他是【碎片】,他的能力衍生自灵魂,与系统无关。“可以。”黑暗中,驭鬼师答。枯萎凋零的青年突然如释重负地笑了。可以就好,可以就好。蓦然,一抹冰凉贴到了他的上眼睑,与此同时熟悉的气息再度包裹过来。“但我不会。”周御青说。他的吻让青涿不得不闭上眼,仰身想躲却被死死扣住,只能承受着那轻得如爱怜般的吻,听到对方阴鸷的声调。“他们死了又如何?我要的是你,你就永远也不会死。”因爱意而收敛纵容了许久的驭鬼师,终于在触及“死亡”问题时又回归了本性。视人如蝼蚁,对一切苦难视而不见,袖手旁观。他与系统是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的死敌了,这是第一次在某件事上达成了共识。——青涿不能死。“而且,该死的另有其人。”吻遍了整张脸颊,尝够了味道,周御青才阴沉出声,“是谁引导你来这个惧本,又是谁从中挑唆,让你绑定了这颗心脏?”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骤然知道系统和X女士的真实身份,青涿最先想到的便是那些不计其数的死在惧本里的人,还有刚刚在他眼前死去的两位挚友。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沉重的怨债如山崩海啸,压垮了他的精神,更无法理性地思考。此时在周御青的提醒下,他茫然的脑中终于捕捉到了什么。此番惧本之行,他只同周御青说了声,对方便答应了下来,也没有询问太多,因此并不知道关于【组织】里的那些内部信息。但周御青的智力并不比他自己的武力差,极快便看出了这件事后是有人推波助澜。“失骨者,第三大惧团组织【骨】的会长。”他目光抬起,看向周御青声音传来的方向,“……是他。”“是他推断出id363的惧本是支撑剧场的关键点,打开那个惧本的钥匙就是通关【演出】…在会议上,他还强调要我参与,并且其他参与者也要和我相识。”青涿陷入回忆中,细细想来才发觉,如今的一切局面竟然都是失骨者一人在推动。“心脏的绑定也是。他笃定我做这件事对他自己没有好处,再加上他预言家的身份…我担心不绑定后带来的连锁反应会破坏预言,才会绑定上去。”“……”他的瞳孔微微放大,一股极冷的温度在眼睛里扩散,“他是预言家,一定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他是故意把他们推向死路。”毕竟,如果心脏没有绑定,他一定会用它救下其他人!!“……找死。”隔了一会儿,周御青才慢慢吐出两个字。他用手轻轻梳理身前人的发丝,隐在黑暗中的双眼暗到了极致,像浓稠的墨汁。…………剧场。东北侧一角。大型惧团都有自己的地盘,【骨】也不例外。相较于判罪、贩金的摩天大楼,它的建筑风格更小众,砖瓦铸成白骨形状,远看像是由白骨堆砌,和惧团名字极为相衬。预言家们个个身娇体弱,【骨】雇佣了不少实力高强的演员给他们的大本营做保护,里里外外围得密不透风。但这并不能阻碍身同鬼魅的少女。她前不久刚从师父那儿学到了这一招,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用武之地。身边跟随几只飘渺的鬼影,林珂一边赶路一边听完了傀鬼从惧本内传回的话,勾勒完美的细眉微微一挑。天底下居然还有敢惹她师父的人?!牛逼。她停在了建筑内部某扇门前,见周围居然没有守卫,有些惊讶,却也没多犹豫,一脚踢开了眼前的大门。会长办公室面积较大,迎面便是一张纯白色的办公桌,桌后立着高高的书柜,而书桌的主人却没在桌子前坐着,而是在……林珂微微垂眼,轻轻皱了下眉,走进屋关上门,施施然坐到了旁边会客的皮质沙发上,灿笑着问瘫在地上的人:“预言家,看起来你得罪的人还不少嘛?……怎么,难道是预言到了我会过来,干脆把守卫都撤了,好不让人看到你剧场第一预言家的惨状?”沙发前的地毯上,轮椅歪倒在地,失骨者倒在一边,四肢的骨头似乎还没长出来,软得如一滩烂泥。他面色惨白,鼻孔与嘴角挂着三行鲜血,胸腔下本该是肋骨的地方陷了下去,似乎骨头也被人抽掉了好几根。他的瞳孔缩成针眼大小,还未从极端恐惧中回神,似乎只差一点便要活活吓死。第317章 演出(41)也不知在林珂来之前,究竟又是哪位能人来找过失骨者,竟然把堂堂第三惧团的一把手折磨成这个模样。若非“剧场内不能杀人”的规则生效,恐怕这人已经死透了。……说来也奇怪,剧场排行前三的人此刻都在惧本里,还有谁能有这么大能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