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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吃的东西,全都被翻肠倒胃地尽数吐了出来。舒白秋吐得干净,摸到水池边漱口,还洗了把脸。从喉咙到胃部,仍在抽筋似的一下一下抽痛。他小口地吸着气,茫然地缓了一会儿,清冽的水珠从睫毛和鼻尖滴落下去,好像带走了仅有的余温。直到过了好一会儿,腹部没再那样持续地拧痛,舒白秋才慢慢抬起头,透过镜子,看到了自己的脸。啊……他迟缓地想。脸色好差。有什么方法,能让人看起来红润一点吗?舒白秋边想边擦净了脸,他有意用力,但手上已经没什么力气,额前发丝也被他擦得有些凌乱。好像一只皮毛未顺、瘦得可怜的幼崽。但直到舒白秋从洗漱间出来,望向客厅时,他的脸色才是真的一瞬白到了极点。先生回来了。在舒白秋刚刚吐完的时间点。傅斯岸不知是何时回来的,也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他望着舒白秋,视线扫过少年微湿的额发,带着水汽的指尖,和那难掩苍白的脸。“……”舒白秋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却没能出声。他刚刚还想,要怎么才能骗过罗大哥,说自己没事。现在,却直面上了连骗都不可能骗到一点的先生。舒白秋看着对方走过来,看男人伸出手,扶住他,将他抱了起来。一只温热的大掌探伸过来,覆按在了舒白秋抽痛的腹部。舒白秋蜷缩了一下,额头抵在傅斯岸的肩上,身体对疼痛生出了本能的惊惧感。但按在上腹的手,并没有带来闷刺的痛楚,只有舒缓的暖热。迟了好几拍,舒白秋的身体才反应过来。先生在帮他按摩。傅斯岸什么都没说。他只将人抱到了一旁的沙发上,缓按着舒白秋的胃部。热水袋也很快被罗绒拿了过来,但舒白秋抬眼,却看见那热水袋并没有放来自己这边。反而被先生拿在手上,暖热了掌心。接着,再伸过来的手掌就比之前更为熨帖温烫。“还有哪里不舒服?”傅斯岸的嗓音这时才响起,循着他的动作,低声在问。“这里?”舒白秋还没说话,身体已经更早地做出了回答。闷痛被安抚,男人用微烫的掌心细细按过了每一片伤处。他似乎也不需要舒白秋的答话,开口更像是在讲什么睡前低语,哄人放松。“眼睛酸就闭上休息一会儿。”室内的灯光被调暗过,落地窗外也沉落了纯黑的夜色。婚后的第一个夜晚,似乎与平日没什么不同。还比之前更适合安睡了一样。“今晚已经没事了。”熟悉的低磁嗓音像一闸开关,可以将波澜怒浪全然封锁在外。舒白秋原本从胃部到背脊都有紧绷,在低缓的温热揉按下,他居然当真卸下了紧绷。就此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傅斯岸等人睡着了有一会儿,才将人抱回了卧室。他没有选择自己的主卧,而是去了舒白秋更熟悉的空间。男人的手臂极稳,动作也放轻。他将怀中人安妥地缓缓放稳,并没有吵醒对方。傅斯岸还拿来了热水袋,侧放在舒白秋的腹部。今天已经是十足漫长的一天。有什么事,可以等到休息好,明天再谈。可事情并不总会像人预想的那般发展,才过了十数分钟,或者更短。床上的少年就猛然一颤,忽地惊醒,从噩梦中睁开了眼。他的额角颈后,还有一层微凉的薄汗。室内开着一盏昏黄的床灯,借着不甚清明的光线,勉强能看清些物景。“……”舒白秋清瘦的喉结微滚,沙哑的咬出一句。“先生……您还没休息吗?”睡前帮他按摩的傅斯岸,此时仍在床边。男人看着他,忽然说起了白日的话题。“那两个假借亲人名义来找你的中年人,因为涉嫌诈骗及聚众赌博,已经都被拘留了。”“……”舒白秋的气息低了下来。他轻声说。“谢谢……打扰先生了。”少年的声线努力持稳,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但床边的傅斯岸望着他,却没再维系这不可能继续下去的平和温静。“抱歉。”傅斯岸问,“关于明天是祭日的说法,那是真的吗?”显然,男人已经了解过了今天中年人喊出的那句话。“……没有。”昏黄的灯光下,舒白秋的胸口很轻地一下起伏,他摇头,匆忙讲。“没关系,是我自己没提。”假如他提过,或许先生就不会将婚礼日期定在今天。但舒白秋是当真没有介意。之前两年,他被严密监看。哪次被关得久了,连日期都会变得混乱。根本无法去记什么特殊的时间点。“而且……”少年又轻声说。“祭日不是明天,是昨天。”傅斯岸听得微顿。他想起了昨天舒白秋忽然发的那场烧。如果不是少年从噩梦中惊醒,根本睡不沉,傅斯岸原本并未打算今晚将事情讲明。但现下说到这里,他却隐约感觉。或许,这就是舒白秋真正的症结所在。少年像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还主动说:“没事的,昨天发烧也只是意外。”“我今天就没有烧,这段时间也会努力,尽量不生病。”傅斯岸皱了皱眉,似是听出了一点不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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