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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以强悍的精神力作为缰绳,牢牢拴住这只正处于狂暴状态的甲具虫,向虫巢思维发出了一个不容违抗的命令。王虫率领着浩浩荡荡的虫族正规军,穿越虫洞,向那片肥沃的星区进发。……王虫正式穿过虫洞的那一刻。尼禄的眼睫突然颤了一下。他的意志还深潜在混乱的精神海深处,但灵魂却像被一个声音触及。那声音不太像人声,更像是星球运转的呼啸,真空里人耳自发的嗡鸣,但在杂乱无章的噪音里,却藏着若有似无的空灵呼唤声。尼禄想不起在哪里听过这个呼唤声,但必然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他浑身都不由松软下来,胀痛的神经也像被谁温柔抚摸。但呼啸声在渐响,伴随一下紧追一下的隆隆心跳,几乎要将那空灵的声音覆盖过去。尼禄的雪睫持续颤动,在杂音密度达到顶点时,猛地急喘一声,足跟处的疤痕撕裂般剧痛。广阔瑰丽的玫瑰星云,在他的视网膜上漫开。11岁的小尼禄在机甲里,简直像发痴一样凝望着它。少年白狼骑察觉他的小身体正在腿上发抖,不由紧紧握住他肩膀,低声询问:“小殿下,您为什么在发抖?是冷吗?还是脚很痛?”他没听见少年白狼骑在说什么。正如当他被从蝎尾的黑牢里救出时,他也听不见狼骑们紧紧拥着他,摸着他的脸,咬紧牙根抽噎的声音。“只是把一个逃亡的皇子交给鲁铂特,于吾等的伟业并没有什么好处。但是,如果能让一个卡厄西斯踏上吾等的道路,不但圣殿骑士团的荣光将被继承,对千古罪人恺撒,也是莫大讽刺。”蝎尾们低沉的交谈声,都隐藏在兜帽和围巾下,听得不太清楚。而他,一个出生在开满蔷薇花丛的温室,被亲人和狼骑们用爱意浇灌长大的娇气小皇子,正被倒吊在阴暗的地牢中,受尽人类难以想象的酷刑折磨。“……求求你们不要打我!好疼啊!好疼……我要父王,我要皇姐……好疼!求求你们……”“卡厄西斯如今也堕落到这个地步了。”一只粗砺的大手捏起他的脸,围巾上一双冰冷的眼睛在俯视他,“作为第一个会向敌人求饶的卡厄西斯,你应该为此感到蒙羞。”当小尼禄终于被放到地上时,他翻江倒海地吐了一地。被污水灌得涨鼓的肚子,此刻才缓缓消减下去。而一名蝎尾抬起他的脸,端详一会儿他的眼神,朝同伴轻轻点了点头。“可以进入下一阶段了。”“……当踏入众神乐园的那一天,你会明白你承受的苦难都有意义。而我,作为你的引路人,人类追寻进化的殉道者,我有我应享的荣光。”足跟处传来可怕的剧痛时,小尼禄甚至挣断了束缚他的绳索。他尖叫着,哭啕着往门口爬,然后被轻而易举地拖回来。蝎尾给他注入兴奋剂,使他连痛极昏迷的资格都没有。“除非你亲手杀了我,”那名蝎尾告诉他,“否则,这样的折磨将永远持续下去。”娇嫩的皇室蔷薇是绝不可能杀人的。甚至连念头都不可能有。他连真正的刀枪都没有碰过,哪怕是用来选择白狼的银剑,实际也只是一把未开刃的儿童玩具。皇家工匠细心地把刀刃磨圆,只为了不让调皮的小皇子刺伤指尖。但灵魂与人格被一并粉碎的亡命徒,可以做到轻易地杀戮。10岁的尼禄,用一把断裂的匕首,刺穿了那名蝎尾的喉咙——在他把包裹着父王头颅的布包,随意丢掷在自己面前后。万幸,在蝎尾对那具空壳灌注所谓的神念前,少年白狼骑和狼骑们及时杀进了蝎尾的地牢。滚滚光束中,小尼禄用沾满血腥的小手,抱着少年白狼骑的脖子,没什么表情地看他流淌眼泪。在蔷薇丛里打滚的娇气幼猫,就在那一年真正地死去了。他生在帝国最柔软的襁褓中,然后死在最脏臭不堪的地牢里,一身漂亮的白毛脏乱翻卷,蜷靠在父王永不瞑目的头颅边。蝎尾尚为来得及给他注入歪曲的人格,于是狼骑们救走了一具只会呼吸的空壳。他们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哽咽着摸他的头发和脸,握住他细瘦的小手,然后发现,小尼禄只会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看他们。坐在少年白狼骑怀里的时候,像一个完全没有生息的银发洋娃娃。狼骑们冒着被叛军杀死的风险,去给他寻最好的精神科医生、精神力疏导者、医学教授……无济于事。少年白狼骑抓着自己的金发,整夜整夜地懊恼悔恨,悔恨自己不能早些追寻到蝎尾的踪迹——纵使他已在蝎尾的地牢里失去了一只眼睛。直到11岁的尼禄,睁着空无一物的眼,首次将目光投向庞大的玫瑰星云。澎湃的呼啸声贯入他的双耳,灵魂的战栗感让他不得不蜷紧身体。他确认那是只有他一人能听见的声音。因为身边的少年白狼骑,明显是听不见的。星球运转的呼啸,真空深处的嗡鸣,嘈杂的太空噪音里,有很轻很远的呼唤声,一下下抚触他破碎的灵魂。他至今也不明白,那是疯症发作的初期征兆,还是在望向那片星云时,他真的听见了某种呼唤声。但真相已经不重要了。自从在地牢里死去,他被迫遗留的躯壳,始终在寻求一个答案——一个能让他在失去一切后,继续像人类一样、带着尊严活下去的答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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