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是她心里最脆弱的地方,她最为深重的一块伤疤。秦茵络曾讨厌自己,更讨厌这个世界。这是她第一次看白骋鹰,也会是最后一次。自己是需要面对的,这次她说服了自己,但还是永远不会原谅他。秦茵络会时刻牢记,受到白骋鹰的影响,自己踏出的每一步,都像是置身于阴影里。无法逃脱。她每次都能够记起那天晚上,一次次地颤抖、畏怯。绝望地泪顺脸颊滚过,留下的却是变本加厉地伤害,无谓的嘲弄。她的人生如同布满了荆棘,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或许才会是最好的结局。不知不觉,她走到了一家小卖部。看得出她想进去,盛佟砚知道她现在没胃口吃,于是只买了糖果给她。“吃完再睡上一觉,保证你明天精神满满。”他把一颗糖塞给秦茵络。她看着手心放置的糖果,糖纸是彩色的,很好看。秦茵络因为一直哭,所以嘴里都是酸涩,是苦的。吞下一颗糖,等它在嘴巴里融化,甜丝丝的味道沾染了整个口腔,掩盖苦的滋味。盛佟砚亦步亦趋地走在她身后。定定望着那道纤瘦身影,看了很久。两人回去后,秦睫已经腾出一间放了杂物的房间,给盛佟砚住。秦睫:“屋子比较小,你别嫌弃。”盛佟砚:“不会。”秦茵络这时不在,秦睫直接对盛佟砚说道:“茵络的性子比较敏感,很小的事都会放到心里,很多事会一时间想不通,你可以时不时劝解下她。”“好。”从盛佟砚嘴里,秦睫得知盛腾辉会帮秦茵络治嗓子。心里万分感激。秦睫嘴角弯起,露出了笑意:“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太好了。我也给她在这里看过不少医生,他们都说是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想完全恢复成常人那样,就非常难了。不过我一直有信心,我不信会治不好,你说对么?”“阿姨放心,我们一定可以治好她。”秦睫点头,泪水却在眼眶打转。只要有一点期望,自己都不能放弃,这是属于秦茵络的机会。.月光洒进院子里。枝叶随风轻晃动了一阵,风停歇,又恢复原样。远处看,宛若墨泼的树形,在路灯下,缀下一道道阴影。一高一矮并肩行走。两人身后的影子被拖得极长。“还不开心?”盛佟砚勾头看她,语调懒散,闲闲地问了一句。秦茵络摇了摇头。她又变回十分沉默的样子,脸上就写有心事重重四个大字。她仍旧觉得心里很乱,每件事都像是一块很重的石头,压得她无法喘气。自己不能把已有的事看作不存在,时间是会抹平一切,却不是现在。秦茵络的步子格外缓慢,低头一直在思考。她害怕自己会成为盛佟砚的累赘,不想把他拖垮。心里这样暗暗想着,越想就越觉得难过,自己陷入了一个奇怪的漩涡之中,难以自拔。第30章夜里很静,昨天刚痛下过一场雨,草从地面孳出,肆意的伸展着自己的身躯,一股淡淡的泥土香就飘进了秦茵络的鼻腔之中。她在家门外的一张长椅上坐定,微风轻拂在她的耳边,挠得她有些心痒。那道身影渐渐靠近,是盛佟砚。盛佟砚随秦茵络坐下,转过头去瞧她。“茵络妹妹有心事和我说么?”秦茵络只是摇头,她现在就想要一个人呆着。但她也知道盛佟砚是因为关心才会问询自己。她扔旧低下头,看着自己的一双粉白相间的运动鞋,陷入了思考之中。身体缓缓地朝右边位置挪了一下,少年清楚她是在躲自己。心里知道这么多事,一定不会很好受。秦茵络看到了从地上爬到长椅处的蚂蚁,她把它用手轻轻的捧起,放进自己的手心。她就这样看着它在自己的手心里爬来爬去,随后把它重新放回了地上,让它自由了。夜里还是会有些许凉意,风顺着衣裳灌入,她缩了缩自己的身体,两手交叠,才有了几分暖意。盛佟砚察觉到这一点,把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身上。果然,自己所有的情绪都袒露在他的面前,无法遮掩。盛佟砚手臂伸展,放到自己脑后,随后斜靠在长椅上,闲闲的说了句:“昨天刚下雨就又放晴了。”他的这句话正应了秦茵络此刻的心境,秦茵络终于抬头望了一眼。天上挂有一轮圆月,无数颗星星璀璨而闪耀着。回来之后,自己应该是开心的,但秦茵络现在却不怎么感到欢愉。秦茵络只要是生气的时候或者心情低落时,脸颊都会是鼓鼓的。所以盛佟砚才能轻易的察觉到。秦茵络悄悄地瞥了他一眼,却发现盛佟砚已经闭上了眼睛。月光在他的脸上洒下了一层光晕,十分好看。秦茵络看得入了神,随即才收回了目光。盛佟砚并没真的睡,而是观察她的反应。“哥哥这么好看么?”他半调侃地懒懒吐出一句,秦茵络忽然心虚,于是把外衣还给了他。递给他时,又触及到盛佟砚的指尖,自己的指尖十分冰冷,他的却十分温暖。碰到的一瞬,她就尽快缩回了手,但唇角还是弯了弯。还好是在晚上,周遭的路灯也比较昏暗,他看不清晰自己的情绪。秦茵络起身想要离开,走得时候,盛佟砚却抓住了她的左手腕。秦茵络心想,他今天并没有喝酒。所以不可能会醉。她没有立刻甩开他的手,也没有躲。直到秦茵络听见秦睫叫自己的声音,她只好抽回了自己的手。随后,秦茵络并没再与他说什么,而是回到了房间里。因为秦睫刚刚对她说时候不早了,不能在外边转了,也该回来了。她进入自己的房间后,就把床头的台灯打开了。简单的洗漱一番过后,秦茵络才把自己的衣裳脱下,彻底收拾完后才脱下了鞋子,直接钻进了被窝里。她把自己从头到脚都盖了个严实。情绪累积到一定程度,一定会爆发的。而秦茵络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所以现在才回埋头钻进被子里面哭泣,一声又一声地抽噎着,但她并不想让秦睫担心自己。灯还没关,她不想关掉它。只因为秦茵络每次在无边的黑夜里,自己会产生很强烈的不安全感。夜里会做噩梦的。盛佟砚的房间就紧挨她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睡了吗?”盛佟砚在那边淡淡开了口,那声音透过墙面幽幽传了过来。“如果没睡,你还能听见的话,哥哥想和你说点话。”“嗯。”秦茵络给了他回应。她用手轻轻拭去自己眼角的泪,因为自己说话的声音会带有哭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