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相片和底下的名字毫发无损,最重要的印章被水冲掉不少,连红十字的标志都看不太清。“……您想用它来证明什么?”“听我解释,这是个意外……”那士兵就是不听,“说谎可不是好习惯”“我真的是红十字的人!”她争辩道。“是与不是我们的长官会亲自核实,现在请您跟我们走一趟”不论她怎么解释,最后还是被暂时扣了下来,行李全部上缴,人则坐到了荷兰军部的拘留室里,面对着四堵白墙,满腹怨念无处发泄。等了半个小时,白蓁蓁终于等来了一个审讯官打扮的人,娃娃脸的清秀长相,戴着眼镜,样子颇像个文弱的作家,不像个铁血的军人。他一坐下,白蓁蓁就率先开了口,“请问你们核实完了吗?”“核实完了,白小姐确实是红十字救援组的人”“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走?我快要赶不上阿姆斯特丹的火车了”审讯官回答的不咸不淡,“不好意思,白小姐您现在还不能走”“为什么?你们有什么理由拘留我?”“我们怀疑你是德国间谍”沃日,你们这群荷兰人是被打出被害妄想症了吗?看谁都像德国间谍?“哥们你是喝多了吧?”白蓁蓁竖起两根手指,在审讯官面前摆了摆,“告诉我这是几?三还是五?六还是八?”“……这是二”“你睁大眼睛瞧瞧,瞧瞧我这张脸!是不是写满了傻白甜?德国人找我做间谍?您这想象力未免也太丰富了,比较适合出书,真不适合干审讯!”审讯官严肃地一推眼镜,“我确实是个作家,白小姐箱子里的那本诗集就是我写的”一想到梅尔太太送那本拥有奇怪催眠性质的诗集,白蓁蓁不禁嘴角一抽,“……失敬,您无病呻吟的诗句常常萦绕在我的梦乡,但这不能成为您拘留我的理由”明里暗里被diss了一遍文采,审讯官没有再搭话,傲娇的哼了一声,从一旁的证物袋中拿出两样东西。看清了那两样东西,白蓁蓁散漫的表情一僵,慢慢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态度。“同时拥有德国制造的沃尔特PPK和军官专属用刀,白小姐能稍微解释一下原因吗?”……干!她忘了这茬儿。第44章“一个朋友给的,单纯防身用”“什么朋友?”“呃——”迟疑了一瞬,白蓁蓁发现自己也说不上来,只好回答:“普通朋友”“普通朋友?”审讯官盯着她,镜片后的眼睛泛着琥珀色,钢笔尖悬停在白纸上一动不动,“送□□的普通朋友?他的身份?”白蓁蓁示意了一下桌面的军刀,“如你所见,德国军官”“你们是恋人?”“不是”“是情人?”“也不是”钢笔落在纸上,刷刷刷写了一片,大致扫过一遍,审讯官推着眼镜继续开口,“那我们来总结一下,一位德国军官,可能是党卫军编制的德国军官,将警用的□□和刻着军队编号的瑞士军刀无条件送给一个关系普通的亚裔小女孩儿——也就是白小姐你”“防身用,听起来一点问题都没有,但白小姐你觉得这样的故事可信度能有几成?”白蓁蓁厚着脸皮伸出了十个手指头,“在我这里有十成”审讯官面容冷酷地提出反驳,“在我这里一成都不到”“害!”她一手撑住腮帮子,“我就知道你不信!换我我肯定也不信,但这就是事实啊”那审讯官也不说话,若有所思的低下头,然后开始整理起桌面的证物和卷宗,看样子是要离开了,白蓁蓁忙问道,“审讯结束了?”“不,先不审了”那也就是说等下可能还要再审?听完她立即泄了气,侧头趴在光滑的桌面上不肯起来,“你审一百次我都是这个回答”“我知道你不是德国间谍”声音从头顶传来,他整理好了东西,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正对着她,白蓁蓁疑惑地问,“那你为什么还不放我走?”“放不放不是由我决定的”停了一瞬,审讯官又道,“你可能得在监狱里待上几天”监狱……炎热的天气……想起了某些不太好的画面,白蓁蓁心底一阵恶心,撑起上半身靠近审讯官,双手合十,目光灼灼地请求,“能帮个忙吗审讯官先生?把我安排到一个稍微干净一点的牢房,天气热了,那些会飞会爬的虫子和蟑螂……”简直就是噩梦。那审讯官愣了愣,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请求,而后才反应回来点了点头,白蓁蓁安心了。送审讯官离开以后,狭小的拘留室就剩下她一个人等待着押送士兵到来。不想士兵没等到,反而等到了一声突兀的破空警报,拉的又长又远,激的人心头一惊。她冲到门边,一转门把,轻松打开。守门的士兵不知所踪,走廊空荡荡一片。她径直跑出去,在拐弯处迎头撞上了一个秘书打扮的俏丽女郎,撞散了她手里的一叠文件,连脸都没看清就再一次被蜂拥的人潮匆匆撞开。没有人发号施令,整个军部都乱成了一锅粥。文书档案散落的满地都是,留守部门的后勤文职人员争相朝一个方向涌去,轰鸣的声音不断从街上传来,紧闭的玻璃窗外,翻涌不绝的黑烟取代了清冽的苍穹。——空袭?——又来?没完没了了是吧!这场面白蓁蓁太熟悉了,前几天刚在火车上见过。不一样的是,这回轰炸鹿特丹的火力比上回轰炸炸铁轨的那一批火力要猛上一倍,德国的轰炸机有这么多吗?吓skr人。她不熟悉荷兰军部的构造,找不到防空洞在哪,只得随着大流跑。人山人海里的小个子本就不占优势,发生踩踏事件的几率也比常人高,荷兰男性人均180+,女性人均170+,越往北海拔越高。从视觉上就比旁人矮上半截儿的白蓁蓁无数次被绊到,接踵而至的皮鞋高跟踩的她手指差点骨裂。好不容易爬起来,又再次被慌不择路的人群当做皮球移过来推过去的。各式香味体味臭味混在一起,闻得人头晕脑胀。精心束好的发髻被挤散,挂在不同人的衣扣和胸针前,一个往前跑一个往后蹭,痛苦的是夹在中间的白蓁蓁。头发被带下来好几缕,不用照镜子她都看得到自己现在有多狼狈。不知是从哪里伸出来的一只手,抓着白蓁蓁的手腕,一路带着倍受煎熬的她挤出了人群中的苦海,在面临窒息的前一刻,她终于呼吸到了一缕新鲜空气。圆眼镜,娃娃脸,那个审讯官!外表看着挺文弱,力气倒不小,攥的她手腕生疼生疼,她也顾不上抱怨,只知道一路跟着审讯官跑。残破的瓦砾碎石铺了一地,她还没来的及看上一眼,扑通一声人就先被绊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