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声张,与暗卫一起四处找寻,随着时间流逝,始终不见赵佶身影,米苍穹不由得焦躁起来。那赤衣人不知是何人,但官家也许从赤衣思及诸非相,这才跟了上去——可不管那人是不是诸非相,让官家与陌生人独处都不是一件好事。大约在赵佶失踪半个时辰之后,米苍穹冷汗淋漓,几乎打算回宫禀报一切时,赵佶从黑黢黢的巷子中走了出来。米苍穹看见他的身影,惊喜交加,罕见地真心诚意地凑了上去——“公子,您没事吧!您——”米苍穹未等到回应,待凑近后看清赵佶的情况,不由愣住。官家衣不染尘,毫发无损,可却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赵佶瞥他一眼,耳畔又回响起诸非相那句带着笑意的“你的汴京”。“……回去了。”赵佶收回视线,大步流星地向前走,米苍穹愣了一瞬,回味着方才赵佶目光中蕴含的情绪,紧紧地跟了上去。官家失踪半个时辰后毫发无损地回归一事,除了米苍穹与几位暗卫无人知晓,但回宫途中官家一直保持着不正常的沉默,令米苍穹胆战心惊,头一次摸不准赵佶的想法。一整晚,赵佶一句话也没有说,在马车上望着车外的风景兀自沉默。若非米苍穹看出他确实是官家,只怕会怀疑在这短短的半个时辰内有人替代了赵佶。夜间赵佶躺在床上,本以为自己经过诸非相一事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可不过一闭眼,便陷入梦乡。他顶着两个黑眼圈上了翌日的早朝,依旧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蔡京舌灿莲花说得天花乱坠,赵佶一句也没听进去。他确实立刻陷入梦乡,却屡屡从梦中惊醒,梦中诸多景象萦绕心头,来回环绕,入梦立醒,醒后入梦,念念不忘,偏偏自己不能控制,直到上早朝也未让他回神。朝臣皆看出官家不在状态,心中奇怪不已,但这情况委实来讲不算少见——官家以往彻夜喝酒时也是类似的状态,唯独今日像是单纯的没睡好,所以有些奇怪罢了。早朝将要结束之际,赵佶开口作喊人状,蔡京做好准备,孰料赵佶一开口,竟是一句太傅。“……太傅。”赵佶站起身来,“朕有话想同你说。”诸葛正我猝不及防地被喊住,心下讶异,拱手应下,跟上赵佶前不留痕迹地看了眼蔡京。蔡京面色平静,只是略微抽搐的嘴角显示出内心的不平静。御书房内,诸葛正我悄悄观察着赵佶的状况,不自觉地感到担忧。方才在殿内离得远,并不像此刻这般近,赵佶不仅仅像是没睡好,眉间竟泛着愁思。昨夜发生了什么吗?他在心中思量。出乎意料的是,赵佶罕见地问了他正经事。诸葛正我谨慎地一一回答,并提出建议,为赵佶少见的正经姿态愈来愈感到迷惑。正事结束之后,赵佶欲言又止,诸葛正我意识到这是重中之重,甚至有可能与官家回心转意有关,便耐心地等待着。“……太傅。”赵佶问他,“你知晓诸大师究竟是何人么?”这话似曾相识。诸葛正我苦笑着摇头,怎么也不能将诸非相同赵佶回心转意联系起来。“朕听说这一个月来,诸大师同追命捕头来往甚密……他不曾说过什么吗?”赵佶不死心地追问,看起来颇为急切。与诸非相来往甚密的是追命,并非诸葛正我,更何况“来往甚密”只是传言中的说法罢了,让他来回答这个问题,着实有些为难人。诸葛正我奇怪于赵佶隔了一个月后对诸非相复燃的执着,努力回忆着,终于想到一个可以作为回答的答案:“诸大师曾说他是被一位老和尚养大的,幼时卖艺挣钱,这才练就一身武艺。”赵佶眨了眨眼,有些失望。诸非相卖不卖艺与他何干?他想问的是诸非相究竟是什么人,竟然、竟然……能让他做那些梦。梦中之事如身临其境,犹如一场真实的噩梦。诸葛正我告别失望的赵佶,回府的路上心中满是疑问,猜测也许是昨夜官家与诸非相有一场偶遇,可偶遇后发生了什么却不得而知。只希望官家能坚持得长久一些。诸葛正我想着赵佶今日少见的正经样,无声地叹了口气。34 未来探花他债主(十八)◎人见人爱诸非相。◎追命对诸非相说起了官家的变化——其实不用他说, 民间早已莫名其妙地有了官家回心转意的传言,无非是追命讲得更仔细些。仔细的地方在于诸葛太傅的政敌,蔡京的反应。追命乐不可支, 他虽忙于六扇门的事务, 但向来不会错过朝中好戏,偶然碰见上门蹭酒的诸非相,笑嘻嘻地同他分享趣事。诸非相一边点头一边毫不犹豫地倒光酒坛中的酒,追命眼睁睁地瞧着最后一滴酒滴在坛边摇摇欲坠, 惨叫:“你又不给我留!”“我给你带点心了。”诸非相一本正经。“…………”追命咬牙切齿,“你这点心肯定又是从金风细雨楼带出来的!”诸非相:“嗯。”追命:“所以你不亏反倒赚了!”诸非相:“对啊,真好。”……可恶!追命愤恨地拣了块糕点往嘴里塞,他其实并未见过苏遮幕,能上金风细雨楼的人不多,诸非相大约是唯一一个既能上金风细雨楼还能被热情地送点心的人物。也是唯一一个会借佛献花蹭酒喝的家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