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清走到林子彦身边,提醒着他:“你着什么急?”林子彦捂着猩红的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病房里,项恺换了自己的衣服坐在病床上,齐医生将病历递给他,“这是你的病史,你有知情的权利。”项恺接过来,懒得讽刺他的道貌岸然,如果不是自己已经恢复,他还会提到所谓的知情权?齐清看了一眼林子彦,对项恺解释:“你入院时大脑受创,短暂丧失记忆,智力退化等等。”项恺翻看着病历,一页页写满自己入院以来的状况,像是对待一个试验品的常规记录:大脑损伤,手术,伤口愈合,智力康复……可最刺眼的还是每一个家属签字的落款都是林子彦的名字。齐医生说:“由于反复颅脑损伤造成的慢性创伤性脑病,需要进行长期的干预治疗,这件事他并没有骗你。”“二次手术对你的身体伤害很大,你现在需要提高机体免疫力,促进身体的恢复,我的建议是继续留院疗养。”齐医生推了推眼镜,这两个人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样他不清楚,“接下来的事情你们商量。”医生离开,林子彦坐在床边,捧着项恺的手掌,唇瓣摩挲着他的手背,“等你恢复好,我们再谈,可以吗?”项恺抽出手掌,数十张病历扬向半空散落在地板上,项恺冷冷地问:“你还想干什么,继续囚禁我?”林子彦摇头,“不是,我只想照顾你,想让你的身体恢复好……”“没有你,我会更好!”项恺攥着他的肩膀,阴狠地开口,“你能不能滚!有多远滚多远!”林子彦沉默,压低着头,胸膛急促地起伏,“好,只要你愿意接受治疗,会好好对待自己……”“我滚,我马上滚……”林子彦撑着病床艰难地站身,手掌抚上项恺的脸,“一定要配合医生治疗。”项恺挥开他的手掌,不愿意再看他一眼,躺在病床上翻过身,项恺需要消化,因为打拳和那次意外造成的多次脑损伤,如果不进行干预治疗,也许以后会像老年痴呆一样度过余生。他用力攥着拳头,浑身的肌肉绷紧。林子彦盯着他的背影,深邃的眸子逐渐黯然,强撑着自己走出病房。“林先生?”“林先生!”林子彦虚弱地倒下去,守在外面的保镖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林子彦合上眸子,只有在梦里才能见到那个属于自己的项恺,慢慢的意识彻底涣散。第一百章 Papa林澜接到父亲的来电赶到医院,听说林子彦又跑出去了,气得林澜恨不得把他关起来。林老爷子发飙的声音通过听筒传来,“让他马上过来,他儿子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他在哪!”“我知道了。”林澜挂断通话,盯着躺在病床上的林子彦,神色凝重。林子彦睡了一天一夜,醒过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跑到项恺的病房,林澜安排的人拦都拦不住,她无可奈何只能拨通那人的电话。项恺需要卧床休息,林子彦端着护理师准备的营养餐坐在床边,两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内伤外伤又都是失血过多。林子彦吹散鸡汤的热气,举着勺子喂到项恺的唇边,“宝贝,你尝尝?”项恺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林子彦的状态很不好,脸庞消瘦,虚弱地好像一推就倒,只剩一口气吊着,项恺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做这种没有用的事。林子彦低落地垂着头,拿着勺子在鸡汤里漫无目的地搅,他终于忍不住轻笑一声,哽咽地说:“我们以前也在这里养伤,我就这样喂你,你能喝好大一碗……”项恺瞪大眸子,凶狠地逼视着林子彦,他怎么还敢提以前的事?“项恺,我爱你……”林子彦抬起头,噙着泪的眸子灰蒙蒙的,“我想和你在一起,做家人做爱人,我现在只想要一个赎罪的机会。”项恺望着他的泪水溢出眼眶,林子彦伸手捂着眼睛,痛苦地隐忍着,“对不起……对不起……”林子彦端着汤碗的手颤抖着,他凌乱地抹着泪痕,自己不该提,要让项恺好好养病的,不能再惹他生气了。项恺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微微张开唇瓣,哑着嗓子闷哼一声,顺着体内深处蔓延的疼痛牵扯着心脏异常的跳动,疼得他不得不佝偻起背。从没有人跟他说过爱,也没有人再爱过他,为什么这个人偏偏是林子彦?病房里,两个人都没有再去看彼此,各自承受着致命的伤痛。直升机降落在医院的停机坪,男人走进特殊通道,推开会议室的房门,林澜挑起冷艳的眸子瞥了他一眼,“来了?”两人走到病房前,男人冷冷地命令,“把他带出来。”两个穿着军装的大兵走进去,项恺和林子彦坐在病床上看见他们,林子彦紧紧地皱起眉心,轻声安慰项恺,“别怕,我出去看看。”项恺不语,瞅着林子彦出去,楼道里传来他刻意压低的吼声,“你来干什么?”“你们没有资格管我的事!”过了一会儿,病房的房门被再次推开,项恺瞧见一个穿着黑色军装的男人走进来,他身材高大、金发碧眼、五官深邃,有着异国皇室般的高贵气质。男人手里拿着一沓文件,军靴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一步步朝着项恺走过去。项恺靠在床头,在男人散发绝对压迫的气场下,不卑不亢地睨着他。“你好,我叫Lenz,是Lennart的父亲。”男人站在项恺面前,不茍言笑的面庞带着军人与生俱来的威严,目光如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