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涴立在原地没动,拇指指腹小心摩挲刚刚被塞进掌心里的东西。突然,一声温柔的笑。安涴立刻浑身紧绷循声望过去,这才发现黑暗的屋角居然有人,是容母。杏眼微微睁大,安涴咬紧唇内软肉。容母缓步走出黑暗,昏黄的光线勾勒出熟悉的身影。安涴看到对方唇角若有似无的笑意,和昏沉的眼眸时,奇异的并没有觉得特别意外。她甚至弯了弯唇,对着来人点了点头。“说了要请你做客的。”容母朝她温柔笑笑,环顾四周,“只是没想到会是这里。”安涴没应声。不过容母对安涴的防备也没往心里去,反倒缓步绕着她走了一圈。“三年不见,你变化倒不大。”容母欣慰似的,目露欣赏,“不过你很坚韧,我之前就很看好你。现在果然不错。”“当然如果这两年多梁束没暗中给你铺路的话,你可能会慢一点,但总会取得今日的成绩。”安涴眉眼微动,紧盯着容母。“可是你选谁不好,为什么选了他呢?”容母刚还温柔的神情立时狠厉起来,“所以你落到这个下场,也不能怪我。”“今晚我会让人将人送出国去,出去之后怎么样,就看你自己的命了。”容母怜惜的看她一眼,眼底的执拗和癫狂在平静伪装下翻涌着,令人心惊。“……”安涴没想到容母居然会这么疯,咽下喉咙,镇定问道,“既然如此,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上次拍广告时的意外,是不是也是……”安涴话还没说完,就看容母开心地捂住红唇笑出声,“是我呀,喜欢我给你的预告和惊喜吗?”安涴不喜欢,并且她后背发寒。相反容母就雀跃极了,“还有什么,你还有什么猜测都跟我说说,我看看你猜中了多少?”她慈祥纵容地看向安涴,怜惜并惋惜,“我这次都能告诉你呢。”“可惜是最后一次了。”安涴:“……”另一边,剧组。梁束在发现安涴不在时立刻觉得不对劲,连忙打开手机软件,去找她的定位。果然她的定位像飞鸟一样不断移动,离他越来越远。上次出事之后,梁束怕再出事,出院后第一时间给安涴装了定位。手机上还有项链上。双重保险。他当时是以防万一,不想派上用场的。结果还真派上了用场。梁束第一时间报警,他大学室友就在怀城当刑警,这次回来前他已经提前跟对方打好招呼。然后梁束第一时间冲下楼,同时不停给安涴打电话。白天在片场安涴都会静音震动,梁束紧捏着手机,希望她只是突然有急事离开。可隐隐的,梁束知道不是。冲到停车场,王希慷和余遇还有柳白已经在楼下等着。提前分工,梁束和王希慷去找人,柳白等警方,余遇从另一个方向开车潜入。载夜戏收工的剧组工作人员的大巴正好拐进停车场,众人隔着玻璃看到梁束面色紧绷一愣。因为梁老师虽然在剧组不怎么爱说话,但状态一直都是松弛的。现在整个人像绷直的弓,像要出槽的剑。周身肃杀锐利。像到光一样闪进车里,然后银色跑车像闪电似的,轰鸣着冲出停车场。两息之间就不见踪影。坐在车前面的魏玮立刻反应过来,连忙拿出手机给王希慷打电话。果然是坏消息,车上大家都在看他,魏玮装作无事,笑呵呵地应两声。等下车之后立刻跑到没人的角落开始打电话联系各路人脉。大家都开始行动起来。远在滨城的容钦也收到消息。接到电话时他正坐在办公桌边翻看楚时卿落在家里的相册。突然手机响,接起来是他安排在母亲身边的人。对方嗓音压的很低,只说了一句话,“乌鸦降落。”容钦立刻腾的起身,抓起手机就大步往外跑。跑到院子里,上车拐出去时,一辆白色保时捷开进来,是楚时卿的车。隔着夜色,车灯照亮了对面车里。楚时卿的副驾驶坐着一个男人,是他亲手挑出来的许嘉澍。楚时卿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秒,两秒。容钦对楚时卿打了个手势,最后深深看一眼她,利落打方向盘,踩下油门与白色保时捷擦肩而过。白色保时捷里,楚时卿目光瞬间黯淡下来。滨城离怀城不远,可现在太远。容钦第一时间给梁束打电话。电话接通,只有彼此沉重的呼吸声。“你别着急,别冲动,我现在过去。”容钦沉声开口。梁束沉默一瞬,什么都没问,只说,“来不及吧?”容钦:“所以给你打电话,你的直升机停在哪了?”梁束:“在青华。”容钦:“好,我现在过去,先升空,随时保持联系。”许多话不用说。这瞬间梁束恍然,想通许多。但时机不对。容钦能从滨城坐直升机先飞过来,可安涴光标还在移动,他只能开车去追。还好,半个小时之后,光标停在一处荒芜的海边。梁束放大导航,用力踩下油门。安涴,坚持住。他眼尾发热,重重眨眼将喉咙的酸涩咽下去。紧紧攥住方向盘,皮肤与方向盘摩擦,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骨节发白,像要断了一样。王希慷无比担忧地看他一眼。想开口劝,可张开嘴根本没法说话。他也提着心呢。瞥见梁束沉寂的侧脸,状若癫狂的赤红眼尾,他整个人像要绷断的剑。王希慷悄悄将双手握到一起祈祷。各路神明菩萨啊,你们哪个好使我以后就供奉谁,这次可千万保佑安涴安全无事啊!海边破败的小屋。容母素手反转,含笑盯着指尖豆蔻,又调转给安涴看。“好看吗?”安涴后背紧绷,终于察觉从对方神经质的神情里察觉出不对劲。攥紧手,暗觉不好。如果是正常人,怎么都好说。这要不正常……她肃神,目光定在容母身上。约仔细看,约心惊。对方有种不正常的亢奋。“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容母娇笑,红唇扬起,特别甜,“我做的事可多了呢。”语气跟撒娇邀功似的。“三年前,酒店里那个男演员……”容母缓慢地说着,笑意盎然地欣赏安涴骤然惊变的神情。“就是我找的呢。”她低头又摆弄指甲,“可没想到居然让你给逃了。”语气骤然低落,字字咬的狠,阴森道,“你运气倒不错。”“不过你之前识时务,走了就没回来。谁知道你现在怎么回事,脑子又拎不清啦?”容母怨怼地瞪安涴一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