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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到答案的时候,就说明你需要切换思路,往回看,或许这个答案是你经手过却不自知的隐藏点。”时眉下意识自喃:“切换思路,往回看……”“证人姓名。”法庭上,审判长正在查对个人信息。男人站在证人席,先是转头扫过被告席,逡巡过徐嘉合的眼神轻蔑凌人,甚至隐隐渗漏出一点得意之色。而后他又望了眼原告席,掠过夏婕与时眉身上时没什么表情,好像他虽然作为有利于夏婕这方的证人出庭,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想要帮忙的意愿。相比帮忙,他的出现更像一种报复。审判长冷下声音,再一次询问:“证人姓名。”男人从夏婕这边收回注视,抬起头,一脸麻木地望向高位处的审判长,回答:“我叫徐嘉志。”……一个月前。周末的午后。岑浪骑机车来到滩尾旧城区,将车停在巷口空地,按照地址走入小巷深处,在巷子末端一户破破烂烂的门前顿住脚步。他扫了眼门牌号,抬手敲门。“吱嘎”一声,破旧木门并未上锁。随着岑浪敲门的动作,木门朝里漏出一条缝隙,仿佛是随意默许外人进入。岑浪停顿两秒,继而伸手缓缓推开木门,迈过门槛走进去。一间空阔而不算敞亮的平房小院,晦黯阴潮,四周堆着柴火与废铁,墙体湿裂,渗弥锈铁的腥气,白墙下沉至茶褐色,处处裹叠家徒四壁的颓败与荒凉。他穿过院子,扭开门把手走进唯一有可能住人的对面房间。恶臭熏天的气味下一刻紧扑而来。岑浪皱深眉骨,在鼻端嫌恶地扇扬两下,隐忍着此刻极为不适的酒臭味与男人身上浑浊的酸臭气,淡漠撩眼掠了一圈。“哟,这不是壹浪太子爷么。”徐嘉志一脸堕落相,斜躺在脏污秽垢的深色沙发上,不屑一笑,“我这破地方也能找着,还真是难为你。”岑浪对他的阴阳怪调丝毫不见恼,一脚踢开地上的啤酒易拉罐空瓶,从旁侧拎过来一把木椅,从容镇定地坐在他对面。即便坐着,他的语句仍然凝落居高睥睨的优雅气势,轻飘戏谑了声:“怎么,离开哥哥的襁褓这么惨呢。”“去你妈的!”徐嘉志还是那么没长进,还是会因为徐嘉合而被轻易激怒,起身就要对岑浪动手,却被岑浪反手一棍直接怼杵在沙发上动弹不得。只能无效咆叫:“你他娘有屁快放!”岑浪反倒不急,慢悠悠地抬棍贴在他脸上敲了敲,眼梢勾着一抹痞贵感,“嘴这么脏,记吃不记打是吧?”大抵想起上一回挨打又被关进去的经历,他明显收了下动作,面色憎恶发怒,洋相丑态,厉声命令他:“滚出老子家!”岑浪当然不怵他,收起随手捡来的木棍立在身前,双手撑在上面,懒痞歪头。“滚之前,还想问你一句,”他挑眼看着对面虚张声势的男人,直入主题,“这些年你威胁徐嘉合,从他那里一次又一次伸手要钱,让他不得不有求必应的理由是什么?”这是他翻阅时眉最初为徐嘉合辩护财产案的卷宗时,发现的一个重要隐藏点。银行流水记录做不了假,徐嘉合这些年前前后后确实没少给徐嘉志的账户上打钱,每一笔都数额不菲。但这不是重点。岑浪觉察到的重点是,徐嘉合突然开始给徐嘉志打钱的时间,是十二年前。十二年前,这不得不让他做个联想,因为那不远不近,刚好就是夏婕大二被人迷奸并散播裸照的时间点。“谁威胁他了,那他妈是他徐嘉合自己做贼心虚,他自己心里头亏得慌——”“他为什么心虚?”岑浪迅速按住他话句里不慎侧漏的这个争议词,视线冷锐,又一次逼问,“你又是怎么知道,他做了贼?”绝不留给徐嘉志缓神的机会,他佯作语调轻浮,神色持疑,嗤笑激将:“不会是你玩污蔑造谣那套吧?”“放屁,老子当然是有证据!”徐嘉志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啐了口,大骂,“你以为他徐嘉合是什么好鸟?是,我是爱喝爱赌混吃等死,但至少我没害过人。”“徐嘉合那个伪君子,表面装得一副人模狗样,还什么狗屁的慈善家,你知道他对他老婆干过什么龌龊事吗?”他似乎越说越来劲儿,“当年要不是他下药强奸,还拍了夏婕的裸照散到她学校,就他小学毕业那副文盲样能娶上艺术系女神?我呸!”果然。岑浪赌对了。最后一项证据就在徐嘉志手里。他眉尾轻动,虚眯着眼逼住徐嘉志,不咸不淡地问了句:“你亲眼所见?”“那当然。”徐嘉志冷冷一笑,“当年我在外面欠了赌债,摸进他家想偷点钱,拿了钱正要走,结果好巧不巧碰上他带夏婕回来,甚至他都等不及回屋,在客厅里就跟条公狗一样在人家姑娘身上发情。”岑浪锁紧眉,敛起方才吊儿郎当的模样,沉下嗓音问他:“证据呢。”徐嘉志听到这话,突然默了下,转身又躺了回去,半晌道:“给徐嘉合了。”岑浪没急着开口,略微思考了几秒,“你把证据给他,他答应保你出来,是么?”“不愧是太子爷,脑子转得真快。”他换了个姿势歪躺着,瞥他一眼,凉凉哼笑,“这还得多亏你身边那位女律师啊,要不是她当初搞我,也不会给徐嘉合这个机会。”岑浪恍然明白过来。来之前,他还有一点没想清楚。既然徐嘉合知道徐嘉志手中拿捏着他的把柄,而他持续十几年来一直被徐嘉志要挟塞钱,为什么突然会为了遗产起诉?他不怕自己的劣行被公之于众么。直到刚才,他倏然想通了这一点。倘若对徐嘉志来说,这份证据是他用来威胁徐嘉合最后的王牌,那么他必然不会轻易拿出来。所以他才会先跟踪时眉,找她的不痛快,企图唬住她,却不想反被时眉搞进去。而如果这一切都在徐嘉合的掌控……他料到依徐嘉志的性子肯定要先去找自己的代理律师时眉;又料到时眉不是吃素的,会让徐嘉志吃不了兜着走;最后在徐嘉志不得不有求于他的时候,他再出手要回视频证据,保他出来。可是。岑浪眉骨愈渐拧深。从他跟徐嘉合几次交手的经验,他并不觉得徐嘉合是这么精通算计甚至还懂点心理学的人。总觉得他背后……有人在指点。“我听说那女人最近又在帮夏婕打官司了,你今天来这儿,是想找我拿证据吧?”颓烂的男人在幸灾乐祸,“这他娘的就叫搬起石头——”岑浪一脚踹在他脸边的沙发上,懒得跟他兜弯子,单刀直入嗤声揭穿他: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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