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丽妃娘娘她流产了。”萧则绪刚要抬脚的动作停了下来,眉宇微蹙,微微一惊。“流产?”难道是萧建白做的?还是袁家?这事他可没动手脚,他虽不喜欢丽妃,但绝不会伤及子嗣。“去看看。”丽妃现在也算是他的长辈,如今父皇病着,后宫也没了别人,于情于理他得去看一眼。永安宫内丽妃躺在榻上,发丝被汗水粘着在脸上,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往外端出来,太医在屏风外急得暖暖转,一些经验丰富的老嬷嬷在里面指挥着。萧则绪抬脚进去便闻到了一股血腥气。他自然没进内殿,只在外面坐着,象征性地同丽妃攀谈了几句,但丽妃可没功夫搭理他。萧则绪坐在外头又同太医问了两句。“母妃身体可好?”太医跪在下面,“积雪路滑,娘娘踩了鹅卵石,摔了一下,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怎么会有鹅卵石?”萧则绪皱了皱眉,丽妃素来小心,恐怕是有心人故意安置。“这臣便不知了。”萧则绪只道:“照顾好她的身体,孤在此多有不便,先行告辞。”他本要走,身后刘犇却突然扑腾一下跪倒,“殿下。”“怎么了?”刘犇从怀中掏出一物,打开那帕子,里面赫然是一把桃木梳,下方还坠着红豆编制的红色流苏。正是几日前萧则绪给刘犇拿去化验的东西,刘犇在鼻尖闻了闻又拿东西试了试,当时凝眉说是没什么问题,但又觉得不妥,便将东西收下决定再验上一验。“殿下,这是何人赠予殿下?此人居心不良。”萧则绪眸子闪过一道厉色。“你详细说来。”萧则绪下意识想去把玩他手腕上的佛珠,却捞了一个空,这才想起他已将佛珠送给夏寒青了。“这梳子被人以毒水蒸煮啐了慢性毒药,常年用此梳子,毒性会从头皮蔓延至全身,不过用量不大,一般人察觉不出来,臣试着以水蒸之,便凝出了毒汁,量少,这些年毒性挥发,这才瞧着没什么毒性。”“这是从木梳中提取的毒汁。”刘犇呈上一枚小白瓶,里面只有黑漆漆的一两滴毒水。萧则绪忽然想起淑妃临死前的一番言论,神色依旧从容。他收起了那把梳子。“哦,只是路上捡得,刘太医,今日这件事还请你烂在肚子里。”“臣定然。”刘犇一慌,总觉得这梳子不对劲,但也没敢问出来。回长春宫的路上,萧则绪一直心神恍惚,不知在想什么。夏寒青几次欲言又止,没敢问出来。长春宫点着碳火,萧则绪屏退旁人,这才唤听澜出来,“你确定这是从长乐宫里取回来的?”淑妃死后,他便命人将长乐宫的这只梳子取了回来。丽妃——他握紧衣角,指尖有些颤抖。他想起了父皇初病那晚,他在后面偷听到的话。是丽妃——长春宫的那杯毒酒也是丽妃送的。好一个丽妃。听澜抱拳道:“属下亲手取回来的。”“知道了,我想静静。”萧则绪手背青筋突起,脸色极为不好看,他静静坐在那里,眼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些年他虽知道丽妃诡计比淑妃更甚,也隐隐猜到了母后的死和丽妃有关系,但没料到她竟早就下了毒手。他日日见母后用这枚梳子梳头,却原来这只她最喜欢的梳子才是害死她的罪魁祸首。突然另一只手落在他手背上。“殿下。”夏寒青伸手将他搂过,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要不臣去杀了她,殿下会开心一些吗?”第77章听着他这简单粗暴的手段, 萧则绪突然弯了弯唇角,简单粗暴,但是有效。“不用沾你的手, 自会有别人来处置她。”萧则绪这般想着,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主意,眼底阴寒一片。他不方便对付丽妃, 就放出来一个能对付丽妃的人。视线一流转, 落到夏寒青有一些稍稍隆起的小腹, 又换上了温和的笑意, 撒娇道:“想吃梅花糕。”“臣现在就去做。”夏寒青起身。先前叫宫人采摘下来的梅花和白雪还在小厨房用东西装着。“你教教我,我来做,好不好?”萧则绪抓了抓他衣角,眼巴巴地看着他。“不行。”夏寒青拒绝的很干脆。“殿下金枝玉叶,怎么能沾染这些事情?”“那我不吃了。”萧则绪一转身就要去看那些奏折。夏寒青:!!!他立马又快走两步,从背后将人抱住。“臣答应就是了。”身后传来夏寒青闷闷的声音,萧则绪弯了弯唇角。早在平珠那边了结之后,百刃便带兵回来了, 如萧则绪所说一个士兵也没死, 赫连咎用兵如神很快便将他的大哥赶下马,自己坐上王储之位。赫连池如今死无全尸。百刃正系着围裙, 听说萧则绪又要亲手做糕点,当场笑得直不起腰来。“笑什么笑?你这个月的工钱也没了!”百刃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苦相,身上围裙一解。“殿下, 请吧。”萧则绪搬了个凳子让夏寒青坐下,身为孕夫不能站立太久。先前宫里头就有怀孕但不知情的妃子被淑妃罚跪罚站, 结果孩子没了。夏寒青乖乖坐好, 拿着围裙双手环过萧则绪的腰帮他系好, 萧则绪趁机偷亲了一下,笑盈盈地转身将方才摘下来的梅花枝摆出来。“殿下,先将梅花挑完整的取下来。”夏寒青看了一眼,还是不太放心,“要不还是臣帮殿下一起吧。”他从旁边取了一只干净的碗,又坐回去,拿着梅花枝开始摘花,神色认真。萧则绪看了他一眼,白瓷碗内满满当当的红梅,一股寒香冷意涌入鼻尖,像极了那晚夏寒青身上的味道。“然后呢?”“洗干净。”萧则绪拿着水盆盛了水,将花瓣倒进去,层层叠叠红梅翻浪。“要不还是臣来洗吧,殿下的手不要沾这些。”夏寒青撸起袖子准备从他手中接过,却被萧则绪躲了过去。“说好的我来,你再动手不许你吃。”夏寒青只好悻悻地收了手。然而萧则绪很快就被自己打脸了。他在夏寒青的指挥下加了适量的水和面粉,开始揉面,这面团却好似泥巴一样粘在他手上怎么都下不来。加水加面,死活揉不成团。他揉了半天,最后把没成形的面团往案板上一甩。“不吃了!”他愤愤地摘下围裙,一扭头就见夏寒青诧异地盯着自己,联想到自己方才斗志昂扬的神色。他忽然轻咳一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旋即找了个借口转身跑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