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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云汉生于寅月,五行中属木,而金克木。当然,也不是所有“金”都与他相克,根据他的具体生辰,早已经有高人算出,“金”中的黑曜石克他。宴云汉的七杀命格是一个很讲究平衡的命格,少一分成不了大贵的命,多一分又会煞气冲天。所以从小,家里人就指着黑曜石的照片告诉他,千万不能碰这东西。这也是为什么,他从未碰过黑曜石,但却能清清楚楚的认出黑曜石的样子。宴云汉咬着牙。这半天,他努力回想过,这几年他从未有对不起徐屯的地方。徐屯为什么会恨他到这种地步?!居然连黑曜石都打听出来了,还如此处心积虑地将黑曜石藏在手表里送给他。现在再回想起徐屯对他好的场面,他只觉得汗毛直竖。赵郁星摩挲着指腹,指尖的黑曜石竟硬生生地被他磨碎,变成了一缕黑烟。黑烟无风自起,袅袅飘散在斋房里。下一秒,黑烟便凭空勾勒出了一个人形。那人形,非常的眼熟。宴云汉抬起手,喃喃道:“这是……徐屯?”烟雾勾勒出的徐屯正站在斋房的入口处,左右张望,一幅鬼鬼祟祟的模样。宴云汉咽了咽口水,眼睛睁地老大,死死盯着烟雾,深怕错过任何细节。烟雾中,徐屯张了张嘴,没有声音,但看嘴型应该是在喊“宴少”。宴云汉瞬间明白了,这是昨天晚上。那时候,他大概正在做噩梦。大晚上的,徐屯居然偷偷摸进他的房间,他到底准备做什么?!虽然这已经是发生过的事情,但此时宴云汉清醒地看着这一幕,仍旧觉得浑身发冷,不由地抱住了手臂。徐屯喊了两声,大概是确认宴云汉已经熟睡了,便蹑手蹑脚地走进了洗手间。他站在洗脸台前,扫了一圈,然后拿起了一样东西——刮胡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盒子,然后将刮胡刀打开,将里面的胡须碎发全都倒进了盒子里,仔仔细细的收好。看着这一幕,宴云汉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想到晚上休息前,徐屯还特地说了一句“刮胡刀我放在洗脸台上了”。刮胡刀里是他的发毛!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毛发是很私人的东西。徐屯收集他的毛发想做什么?!虽然还不清楚徐屯要做什么,但宴云汉已经感觉到毛骨悚然了。接着,就看到徐屯小心翼翼地抱着盒子,走了出去。宴云汉下意识地抬腿跟了出去。徐屯出门之后,去了隔壁斋房。那是徐屯昨晚住的房间。宴云汉推门,跟了进去。赵郁星和财神爷也跟了进去。只见徐屯进了自己的斋房之后,翻出了一个青石药臼,然后将盒子里装的毛发倒进了药臼,用杵子用力地捣。细细地捣弄、研磨了一会,毛发被碾成了灰。徐屯这才满意地停了下来。然后,就只见他又从柜子里翻出了一个更大的盒子,他将碾成灰的毛发倒进了盒子里。半个手臂高的盒子里装满了黑色的灰烬!宴云汉紧紧捂着嘴巴。想到这满满一盒子全都是自己的毛发,他几乎要吐出来!徐屯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动了心思?!居然收集了他这么多毛发!接着,就看到徐屯拿出了一叠黄纸。他将黄纸撮成圆柱状,一头封起来,然后将盒子里的灰烬倒了进去。那样子就像是农村老人撮旱烟,只不过徐屯撮的这个“烟”要大的多,有半只手臂宽。过了不知道多久,徐屯的这只“烟”终于撮好。他看着最终成型的“烟”,嘴角勾起一抹笑,那笑容又阴鸷又狠戾。宴云汉哪里见过这样的徐屯。平时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徐屯乖得像是金毛,现在才知道他哪里是金毛,根本就是一只狼,而且是一只白眼狼!徐屯欣赏了一会自己的杰作,然后将这“烟”收进了怀里,用外套遮着,又出了门。这一次,他走得很远,出了寺庙,一路往前门走。此时已经入夜了,佛门加上又是山顶,十分清静,他们一路上都没有碰到人。徐屯一路拾级而上,最后在峭壁边停了下来。此时,宴云汉终于知道徐屯要干什么了。——徐屯要去上龙头香。金云寺的前山是悬崖,但唯有一处悬崖伸出了一条窄道,大约十米长,窄道的尽头立着一尊鼎。那窄道只能半足宽,那尊鼎究竟是什么人、什么时候、用什么方法搬到窄道那头的,没人知道。只听说,在那尊鼎里上香,特别灵验,被大家称作龙头香。那条窄道十分险峻,稍有不慎就会摔下悬崖,如果不是心诚之人,不是有强烈所求,一般人也不会去那尊鼎里上香。宴云汉心脏狂跳。徐屯到底是多恨他,为了害他,居然愿意冒险去上龙头香。徐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从胸口拿出自己撮成的“烟”,端正地摆在胸前,毫不犹豫地踏上了窄道。徐屯一步一步,小心翼翼,每一步都透着他的野心和狠辣。最后,徐屯成功地走到了鼎前,将“烟”插了进去,点燃。徐屯抬头看着用宴云汉毛发燃成的烟雾,大笑了起来。宴云汉只能看到徐屯张开的大嘴,并不能听见声音,但只看着徐屯那张已经扭曲的脸,他就能感受到这笑声有多么的刺耳。想到自己居然跟这样的人做了这么久的朋友,宴云汉气得想将自己这没用的眼珠子抠下来。用宴云汉毛发制成的“烟”一点点燃尽,灰烬悉数落进了鼎里。成功上完龙头香的徐屯得意地走了回去。一切已经足够清楚明白了。赵郁星手一挥,烟雾勾勒成的徐屯便消失在了空气中。宴云汉死死盯着徐屯消失的地方,目眦欲裂。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阿弥陀佛。”宴云汉一转头,看到了老住持。大概是小沙弥将他回到的寺庙的事情告诉了老住持。老住持双手合十:“世人皆有劫。”宴云汉心下了然,他这是在渡劫。所谓渡劫,渡过去了一帆风顺,渡不过去那可就是万劫不复。宴云汉想到身后的万丈悬崖,心都提起来了。他先是双手合十朝老住持拜了拜,然后又对着赵郁星鞠了一躬,虔诚地问道:“两位大师,我这一劫该如何渡,还望指点迷津。”老住持开口又是一句“阿弥陀佛”。佛门讲究人各有缘法,他作为佛门中人更是不能改变他人的缘法。宴云汉只得将希望寄托在赵郁星身上。几乎如抓救命稻草一样看向赵郁星。赵郁星这人游离于三界之外,没这么多规矩与讲究,直接说:“方丈,你们庙里有苦修的僧人吗?”老主持:“有的。”“那就让这位宴少在庙里苦修一段吧,多给他派点脏活累活。另外……”赵郁星指着窄道尽头的鼎说,“我看着和鼎都脏了,平时没人擦吧?就让这位宴少擦吧,早中晚各一次,一天擦三次。”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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