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不是吗?想到这些……少年缓缓收回目光,起身披了件衣裳出了门。他决定,去太医院的藏书阁看看。-为了方便给宫里的人看病,大桐的太医院就设在皇宫里。先帝在时专宠太后,是以后宫并没有多少人,再加上皇子又只有段长川一个,宫里的人丁分外单薄,所以太医院里常驻的并没有多少大夫,大家一人一个小院,平日里除了偶尔一起研究药理之外,互不打扰。而段长川要去的藏书阁,就在方墨砚的院落。因为他院里的藏书,虽少却精,是出了名的厉害。进门之后,入眼的先是一片一片晒在太阳底下的药草,空气里都是苦涩的药香味。药童们正提着草药篮子进进出出的忙碌。唯有门前的平台上……一张方木桌,桌上放了一壶茶。粉装玉琢的小医师,坐在藤木编织的椅子上,正捧着本医术,静静地看着。纸页翻动,在阳光的映照下,能看见卷起的、泛黄的毛边。忙碌的药童们发觉段长川过来,连忙停下手里的活,纷纷跪下:“参见陛下,陛下万安。”声音惊扰了坐在藤木椅上的人。小小的医师先生,立刻双手撑在扶手,轻飘飘地往前一跃,便落到了地上。后步履沉稳地迎来:“陛下,您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来找玉生?”“无甚重要的事,今日闲来无事,想来黄前辈的藏书阁找几本书看看。”小童仰头朝他望来,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凝着眉头看了好一会,才说:“陛下最近睡的很不好,这样不行的。每日定要保证至少四个时辰的睡眠才可以……我让阿铃和阿青为陛下装个安神的香包,陛下回去挂到床前。”说完也不等段长川回应,便转身过去直接吩咐下去:“阿铃、阿青,去药房装两个安神的香包。仔细着些,别弄错分量,等下我过来检查。”埋头在草药之中查看的两位药童,立刻起身恭恭敬敬地回答:“好的,小先生。”后一同进了一旁的药房。看得出,纵然方墨砚不在宫中,华玉生的威信依旧很高。年少老成的小医师看着两药童过去,之后才又望向段长川,说:“陛下,请随玉生来。”说罢,转身带路。藏书阁建在黄神医先前的卧房底下,很小,终年见不到光。烛火照亮的地方,都是横七竖八、随意摆放,又非常密密麻麻的书。“陛下想找何种册子?阁里的书杂乱,玉生替您找。”小朋友脆生生地问。段长川一时间犯了难……这个,该怎么去形容呢?直白地问,有没有记录女子身体构造异于常人的书?莫名听起来,有一些变态……对面还是个九岁的小童。心里摇头:不行!这不妥当。想来想去,终于想到一个更保守的问法:“可有人体穴位图……?呃,要各个样子的。”华玉生:“……陛下,人体穴位图,可能只分男与女,两种。”段长川:……试图暗示:“除了男女……没有别的了吗?比如……处于中间的一种?”小童这次听懂了,当即了然地点头:“陛下要的书,玉生知晓了。”然后,直接将烛火放到他手上,径直走到了一处明显的位置。看起来,目标明确。没多时,就捧了好大好大的一摞,来到他面前。段长川接着灯光看去,最上面的一本,写着:《双|性观测札记》心里大喜,完完全全就是他想要的!当即把书拿了起来。“正是这种……朕前几日看了一个精怪的故事……”说到一半,忽得顿住。因为他看见,就在这本“双性观测札记”的下面,是一本:《双|性与受孕》再下一本:《动物中的雄性受孕》《男子可怀胎否》《双|性怀胎》《双|性身体结构与受孕的可行性-图编》段长川:……???这种见不得人的东西,为什么会放在那么显眼的位置?而且,为什么会整理的这么全?这都十多本了好吧!虽然……但是……他还是默默地拿了那本图编……卷吧卷吧放到了袖袋里。虽然名字怪怪的,但确实与他想要的恰好对上。“咳,可有安静的房间?朕看一看。”玉生将剩余书都放回原位,回身站上台阶,说:“楼上师爷的房间就很安静,师父和我每日都有打扫,药童们平日里也都禁止进来,陛下随玉生上来吧。”“好,谢谢玉生。”“陛下不要客气。”……-一本书,段长川并没有看多久。里面全是图片是其一,其二是因为……书里画的,实在一言难尽。画里的人,有的外观上更偏向于女性,也有的外观偏向于男。但无一例外,他们的那一处,都格外的小……段长川回忆了一下自己梦里见到的尺寸。狂摇头。不,完全不一样,太不一样了!可他又不能拿着这本图册,只给玉生看,问人家:这里,有没有画的更大的?【不,段长川,你不能,至少不应该……他还只是个孩子!】于是,不到半个时辰,段长川面色纠结地出了门。玉生正在一味味地检查香包中的药材,听见 声音抬起头,问他:“陛下可找到想要的答案了?”段长川以为他只是寻常地一问,摇头:“没有。”但小童似是早有预料,将香囊放到锦盒里,递给他:“没有关系,师父寻遍医书也没有找到,所以才给师爷去了好几封书信,请他老人家回来坐镇的。”方墨砚竟然也在寻这一类的医书……这是段长川没有想到的。可心下疑惑间,又觉得倒也不算没有迹象。难怪,玉生很快便为他寻来那么厚的一摞书……也难怪,这些书被放在了最明显的位置。但仍是觉得哪里不太对……“你师父寻遍了医书……也没有找到?”他迟疑地问。玉生点点头:“嗯,已经钻研了许久都没有什么结果。原是早早就给师爷递了消息的,可师爷天□□玩,人又不太正经,以为师父是在唬他,只是为了将他骗回盛京来,所以一直在信里推脱。前几日,师父突然说,不能再拖下去了,便快马加鞭地出了城。若是顺利的话,如今应该已经和师爷在回来的路上了。”说完,一双眸子上上下下地打量起他,最后目光落到了他的小腹上。“陛下已经察觉了吗?”小童才刚九岁,以他的身高,看在段长川的腹部倒也不算异常。段长川只当他仰头同自己说话,觉得累了,也没太注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