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长夹菜时,贴在筷子上的手指会微不可察地绷一下,收筷将菜送进口中时,手背会向内抬一下。吃相优雅,细嚼慢咽。无声偷瞄了片刻,顾南默默移开视线。“顾南。”顾西洲却开口叫他名字。“嗯?”顾南没有转回脸,假装对放在落地窗旁边的斯坦威很感兴趣。“陪我吃饭很无聊?”顾西洲问。“不无聊。”“那你到处乱瞟什么?”顾西洲说,“一分钟前想抢我筷子,现在恨不得钻弹琴里去。”“在檀山我不是你的领导,想做什么就去做。”张了张口,顾南欲言又止。算了,在旁傻等不如对牛弹琴。在琴凳规距坐下,顾南认真问,“现在弹会扰民吗?”墙上艺术品挂钟显示十点一刻。“我们没有邻居。”顾西洲锐评,“除非乱弹惹我生气。”乱弹就是有想听的呗?顾南听出了话中有话,吐槽吃饭还要点曲伴奏。回家来摆董事长的架子。“好吧哥哥,你想听什么。”“随便。”明明有想听的又不说,顾南以为自己很聪明,其实还是会错了意。没考过一种可能性,那就是顾西洲并不意属那首曲子,而是意属弹曲子的人。他抬起双腕,经受多年钢琴专业教育的气质崭露头角。想了想,顾南选择了首较为舒缓的《巴格达的星星》,顾西洲要是临时点曲,那他就给顾西洲砸首《命运》,让他心烦意乱吃不下饭!等了两秒,顾西洲没什么都没说。顾南深吸口气,细长干净的指尖落上黑白键,渐渐地,悠扬清浅的琴音溢满客厅每个角落。在这檀山即将入眠的秋日深夜,草坪微黄的落地窗内倒影出他弹奏的动作。表情认真,动作娴雅,琴声动人。背脊挺直地坐于琴凳之上,毓秀地像一株春日迎风招展的嫩竹。那么惹人喜欢、侧目。心无旁骛地弹完,顾南盖好盖子归位琴凳。发现顾西洲已经没有吃饭了,而是坐在沙发上静静瞧着他。不知道这样被看了多久,顾南以为他在检查,略有底气地说,“我没有乱弹!”“知道。”顾南默默想你可能不知道,这曲子是“顾屹为”教我的。“过来。”顾西洲说。不明所以地走过去,顾南离他远远地站定。顾西洲拍了拍身旁沙发,顾南才挪过去。刚挪过去就被顾西洲托着腰抱到腿上坐着。这个姿势多多少少有些羞辱和掌控的味道,跟之前在总裁办休息间的姿势一模一样。以为又要那样,所以顾南往后仰。然而顾西洲按住他的后心,看着他的眼睛问,“都记得么。”“什么?”顾南隐隐觉得不对劲。“滑梯、猪银行、巴格达的星星。”顾西洲语气轻而缓地问,“还记得?”老天爷真会阴差阳错,一个音的偏颇,便让整句话失去原色。若重点落在“记得”上,那就在问是否记得。若重点落在“还”上,那就是阴恻恻的警告。至少在顾南耳朵里是这样的,在他这里原色是顾屹为。所以顾南想,不管顾西洲怎么这么清楚自己与顾屹为之间的细微末节。如果在这个姿势上如实回答,那么很有可能又要痛苦体会一次先是后面疼,然后是小.鸡.鸡疼的□□经历。所以顾南摇摇头,“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昨天的不重要,今天的不记得。顾西洲点了下头,“好。”背心掌力一懈,顾南立马起身站好。“哥哥,我先上去了。”“站住。”顾西洲叫住他。又要干什么?顾南一副不愿又不得不停留的模样。“你以为我要干什么?”顾西洲玩弄他的指尖,轻佻地揉来揉去。脸很快红了,身体也哆嗦起来,顾南蜷着手指,“哥哥......”然而顾西洲又瞬间失去兴致,离开扔下一句。“上班的事我答应了。”“但只能去集团,自己考虑清楚。”第12章 回集团上班需要慎重考虑,因为公司不是儿戏,再回去上班就是长远的计划了。可惜,顾南身边从来就没有一位长辈给他指明前路,或是引领方向。他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这个秘密与司韵早早埋藏。纠结的点主要是在于跟顾西洲同餐同眠,这样做非常容易被同事发现,当然主要是不情愿!顾西洲就不会考虑这些问题?只知道指挥为难人。就在还没纠结出结果时,这天下午顾南正在后花园给苹果树施肥。负责主楼起居的张阿姨急匆匆跑来说,“顾女士来了,在主楼前厅等您。”听闻顾政希这个名字,顾南顿时有些紧张,自己都没发现有多依赖顾西洲地问,“哥哥在家吗,哥哥知道吗。”当年绑架出事后,家里阿姨、保镖、安检人员全部换了批。他们皆不知当年情况,但十分恪守自身职责,在顾政希的车子进入私人大街第一时间就通过容朗通知了顾西洲。所以收到确切信息的阿姨匆匆赶来告知,“顾先生说您不用去见,要是害怕现在派容助理过来接您去公司。”檀山随处可见保镖,在家里还是很安全的。没必要劳师动众,顾南放下小桶,“麻烦转达公司就不去了,我现在回副楼。”阿姨点点头,陪同一起回副楼。走到半途中,一道清脆的高跟鞋响起,隔得老远顾南看见顾政希,顾政希也瞧见了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