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咸毓回道,“那你发吧、阿不,那你说吧。”“……”樵夫气得有点儿不想说了。可咸毓正好心地等着他诉说呢。一般情况下,不是说出来就好了吗?见他又欲言又止了起来,咸毓主动帮他起了一个头,试着猜道:“你师姐喜欢你师姐夫,之后便和你不来往了?”樵夫含糊地应了一声:“……唔。”大致确实是这个事儿。“嘶……”咸毓吸进去一口气,像是在思考,但接着却是——“呼……”吹起了手中烤红薯的热气。一旁的楚蔽正在添柴烧火。接着两人又默契地共饮一坛酒水。分明连言语交流都没几句,但又和谐共处得羡煞旁人。樵夫撇开了脑袋。咸毓也不知道自己和楚蔽两个人好像也没有做什么,就让这樵夫自闭了?那她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夜空中繁星点点,清风宜人。久违热闹些的山顶上,唯有偶尔传来的几道女声。咸毓一回头就看到樵夫彻底自闭了,她也索性没了顾及,把能说上的话都说了出来。“你独自一人自怨自艾,你师门可知?”“你师姐如今日子过得如何?你近年来可有打听?”“除非是老死不相往来了,你又何必自己一人死扛着呢?”樵夫幽幽地说道:“她孙儿都两个了。”“咳咳!”咸毓捂住自己差点儿噎着的嘴。一旁的楚蔽立即转头查看她的情况,递给了她酒坛。咸毓抿嘴摇头,她没真呛着。她接过酒水喝了两口,缓过气来。不过也是,若成亲早些,这樵夫师姐的年纪有孙儿了好像也不是不可能。而他眼下这么一说,言下之意当然是指他和师姐不可能了。樵夫仰头,干尽一只手中的酒坛子,而后叹息一声道:“岁月蹉跎!你还以为人人皆如你二人一般,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咸毓小脸一红:“多谢夸奖。”樵夫:“……”一旁的楚蔽忽然维护道:“她醉了。”说着,他取走了咸毓双手捧着的酒坛子。咸毓并未追逐酒坛,但她摇头道:“我没醉,我若是醉了……”她朝樵夫说道,“我便早就骂醒你了。”樵夫的嘴角还残留着酒迹,又似乎转瞬便被夜风吹干了。他仰望星空,淡淡说道:“骂?”咸毓抖了抖自己的身子。这人似哭似笑的语调,听岔了还以为他在“喊妈”呢。楚蔽还以为她冷了,又朝火堆了扔了新的木块进去。倒是一旁的樵夫,像是终于憋不下去了似的,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起了自己的往事。他能喜欢自己的师姐,也是因为自己的儿时记忆中全是师姐一人的身影。师姐教他医术,教他下棋,那些鲜活的记忆恍如昨夜。可是后来师姐便离开了师门,而他那时还年少,不知喜欢为何物。等到意识到自己情深难灭之时,就算他求助于神佛,亦无济于事了。咸毓大致听明白了他的情况,看来是姐弟恋年龄差太大的缘故。怪不得这位神医先前一直都说不信世上有修仙之人。原来不是他所求,而是十有叭九他盼望自己师姐能慢些老去……“那你在这山头自寻短见也不成啊,”咸毓忽然又说道,“你可别自己胡思乱想了。”樵夫一噎。他等来了安慰,但听听——这话像是安慰人的话吗?!咸毓真喝醉了似的,只顾着说道:“反正你别跳崖。”她理所当然的语气仿佛还显得有些不讲道理。“你跳下去砸到人了怎么办……”作者有话说:樵(神)夫(医):?我们前不久不是刚讨论过不会砸到人的吗?咸毓:不,我最有发言权了QAQ第237章 咸鱼穿进宫斗文再说下去, 咸毓都觉得有一股淡淡的忧伤油然而生萦绕心头了。于是她停了下来,不再多说什么,又低头吃起了烤红薯。而一旁的樵夫也很是不解。为何他还什么都没做呢,她倒是先怪罪了起来?是责怪他吧?樵夫借着火光打量了一眼正埋头啃烤薯的小娘子, 却又瞧着并无大碍?他将奇怪的感觉抛之脑后。夜里清风袭来。樵夫意识到自己纵然喝了一坛子酒, 但仍是一丁点的醉意都没有。他将空酒坛子往身旁地上一丢, 站了起来。这动静惊动了埋头吃烤红薯的咸毓,她缓缓抬头。像是在观望、又像是在监督。令其余两人终于意识到了她略微反常的举动。樵夫疑惑地问楚蔽:“她醉了便都这般?”他眼下并无跳崖之意, 倒被她看得束手束脚了。“我没醉。”咸毓摇了摇头, 接着还转头和楚蔽主动说道,“他这酒都不如先前你赠我的度数深呢。”“‘度数’?”楚蔽微微诧异地问道。他方才说她醉了,只是同樵夫说说罢了, 可眼下他也有些怀疑她莫不是真醉了。咸毓用力地摇了摇头,缕清自己的思绪。她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烤红薯, 然后抬头看向樵夫,语气认真地问道:“你眼下就要去?”樵夫见她醉成这般,也是无奈地说道:“我去拿酒!”她难不成以为他眼下就去跳崖?楚蔽正想让樵夫莫要在咸毓面前饮酒了,这时咸毓却主动开口说道:“你也别喝了, 借酒消愁不管用, 不如早些洗洗睡吧。”她口齿清楚, 有理有据, 又像是并未喝醉的样子。樵夫的动作一顿, 心知她所言在理。于是一直之间并未否决她的好心劝告。接着咸毓便问道:“今晚我睡哪儿?”樵夫:“……”这话便愈发难以开口了。在场中人也只有咸毓一人想当然地以为稍后肯定有空处可以借宿一晚。樵夫挑眉问道:“你一人么?”若是如此,倒也有个法子。咸毓也不吃了, 她嘴角带着烟灰, 像一只花脸猫似的, 双眸清澈无比, 抬起来看向樵夫问道:“你想同他一起睡?”樵夫一噎,再次重申道:“你这小娘子!每回话怎都不好好说呢?”分明是他将屋子让给她,而后他和她的郎君两人幕天席地地凑活一晚,怎被她说成这般诡异的说法了?咸毓却还在一本正经地说道:“看着你一晚上?也看不住你无数个晚。”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开门见山。樵夫:“……”原来她在还担心他半夜会不会跳下山崖去。樵夫叹了一口气,挥挥手和楚蔽说倒:“你看着她吧!”最后咸毓也没有霸占樵夫日常所用的供台,而是跟着楚蔽去了原先的小亭。她在夜色中的双眸亮晶晶的,和楚蔽笑道:“你这主意好,在此处守着才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