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水意才意识到,已经过了零点,烟花声更大了,几乎是震耳欲聋的,遮盖住旁边人的说话声。红包发完,他又从怀里掏出个什么,用红色锦袋装着,取出来,套进她的手腕,因一直贴身放,有几分温度。“喏,给你的压岁钱。宝贝,新年快乐。”居然真有压岁钱,还以为他哄她的。玉养人,尤其养女生。冰种飘花的翡翠手镯,套在她腕上,有些松垮。柏舟皱了下眉,“大了。”“没关系,我觉得挺好的。”孟水意转动着镯子,又问,“水头这么好,很贵吧。”“不贵。”“具体多少?”他握住她的手,一起揣进口袋,顾左而言他:“我们待会儿就回吧。”“要是太贵,我就不戴了。”生怕磕了碰了,她得心疼死。柏舟亲下来,转移话题:“宝贝,只要是给你的,就都不贵。”小孩子们叫起来:“他们在亲亲,羞羞,别看。”一个个叫得那么欢,抬手遮住了眼睛,还岔开指缝,偷偷在看。他们的家长见状,也投来目光,接着把孩子拽走。孟水意听到,羞得把他推开,也忘了追问。她补过一次口红,这么一亲,都蹭到他嘴巴上了。她忙掏出纸来替他擦去。按理,柏舟应该在温莱园住下的,他怕她不自在,带她回家,走前,柏衡给孟水意递了个大红包,也说是压岁钱。柏舟说:“收着吧。”孟水意只好接下,“谢谢叔叔。”车上,孟水意拆开红包,崭新的红色纸币,她瞳孔都放大了,好多啊。柏舟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小财迷。”近两年都是用移动支付,在国外也用不上人民币,她真是好久没见过这么多钱。八千八,对柏衡来说,只是洒洒水,但这个意思是……“他是承认我了吗?”柏舟启动车,“我那么说了,他不想承认也没办法。”“原来你爸这一关这么好过。”“你以为?”孟水意开玩笑说:“我以为他会甩张一千万的支票给我,让我离开你。”“你会收吗?”这个问题,可能就和“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差不多的级别。但孟水意说得斩钉截铁:“我才不收,你这些年给我花的,都不止这么多了,我才不会那么目光短浅。”柏舟失笑。开了一会儿,孟水意觉得不对劲,看着窗外路标,“你不送我回家吗?”“我家近一些,这么晚了,去我那儿吧,中午直接去路漫那儿。”她想想,这样似乎也合情理,可又像被他骗了。路上,孟水意在看微信里的消息,各种群在发红包,各种群发祝福,雪花般。翻了一大串,才放到黎司洋的。他依旧卡点,发了个“Willa,新春快乐”。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表情包、祝福语,就是这么简单的一行字。孟水意随便找了张红底金字的图,发朋友圈:祝福都收到了,就不一一回复了,祝大家新年快乐,阖家幸福。孟水意又点了几下,把手机关了,不再关注消息。她突然问柏舟:“你会给你员工发红包吗?”“零点前发了,年后上班第一天也会发。”“可以看看你手机吗?”他掏出两只手机递给她,“怎么,想查岗?”“经得起查吗?”她知道哪只是他的私人手机,直接拿过来。“你随意。”她很快还给他,他扬眉,“这么快?你干什么了?”“你晚点就知道了。”大年初一凌晨的街面恢胎旷荡,很快就到柏舟在水岸林城的家。水岸林城是片很大的小区,开发已有十数年,里面建了一条人工沟渠,树、灌木也栽得密,故而得名。它其实不是别墅区,只是里面有几栋别墅,因地理位置好,住在这里的,也是非富即贵。柏舟的别墅并不大,加上地下酒窖,上下共四层,一楼有保姆房,他的卧室书房都在二楼。时间已晚,两人迅速解决完洗澡的问题,然后面面相觑。孟水意问:“客房在哪儿?”“周姨不知道你要来,没铺床,你睡我的床,我睡沙发。”真实性无法求证,他说什么是什么。孟水意扯着衣角,她穿的是柏舟的T恤、长裤,他一米八多的个子,衣摆长得盖过了大腿,仿佛小孩偷穿大人衣服。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说:“算了……一起吧。”灯已经熄了。窗帘没拉严实,缤纷的光照进来,屋里像在斑斓的海底世界。床很宽,两人各睡一半,中间还隔了小半臂远。枕套、被套,都沾有他的气味。孟水意用的是柏舟的沐浴露,身上的香味也和他一样。香气在空气中弥散,仿佛一抹夜来香。烟花声渐小,孟水意疑心,她过快的心跳声就要暴露了,一下重过一下,和烟花的节奏暗契上。嘭,嘭,嘭。震天响。天知道,他们即使坦诚相待过,却从未共枕而眠。烟花大概是停了,因为她好像听清了柏舟的呼吸声。孟水意的心神彻底乱了。晚餐有酒,柏舟将她的换成了橙汁,可她怎么觉得,自己是醉得头脑不清醒了?以至于胆子也得到无声的鼓励,大了起来。“你,想……做吗?”她自己都惊讶,这是她的声音。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她扭过脸,不再看他。柏舟没有作声,但孟水意立马就知道了他的答案。心跳被他攥在手掌里,随着他的每一下动作,加快、停止、减缓,仿佛在坐过山车。他的身子覆上来,贴在她的颈边,那是她的命门,只要他的牙一张一合,她就会万劫不复。她不由得攀上他的肩膀。明明开着地暖,明明躺在被窝里,她的手还是凉的。也许是紧张所致。上天赐予了他最完美的唇线,而它,顺着颈线,一路向上。双唇相贴的一刹那,火星彻底爆开。带着燎原的气势四溅。干柴枯草,一经点燃,就熊熊燃烧起来。不知是谁的呼吸先变烫的,交融着,已经不分彼此了。柏舟松开了她的唇瓣,似乎有一根银丝牵连,又断开。这是一场博弈,要么你赢得盆满钵满,要么我输得倾家荡产。火山岩浆在无声地翻滚着,炽烧着,不知何时将会爆发,毁天灭地。蓦地,柏舟停下来。孟水意眼神空白,喘着气,整个人像在虚无的宇宙里漂浮,没有氧气,濒临窒息。然后,听到他的请求,声音被情和欲烧得哑了:“水意,我想开灯,看着你,可以吗?”他万事都要征求她的意见。这样的恳求,能拒绝得了吗?“嗯……”下一秒,孟水意胳膊被抬起来,短短的一秒,T恤兜头脱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