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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依然一下一下划着桨, 在高大的张濛衬托下, 蓝箬显得娇小又不起眼。苏怀感到齿颊泛冷。他这回清清楚楚地看见了,这燕国统领打扮的人是如何挥剑击落箭矢的——他裹着细甲的右臂轻盈而随性地挥舞几下, 刀纹如水纹的长剑便带着箭矢轻飘飘偏离原道, 如劈山分海般将箭矢滑向两侧…………自己毫发无损。眼看张濛所乘坐的小舟已脱离了大部队,孤零零地在水上留下波痕, 朝岸边划来, 苏怀终于听从了多年征战磨砺敏锐的危机感。“众将士, 后退!”他一边下令, 一边驾驭马匹, 朝惑城前进而去, 将后半段话远远地抛下来,“后退,与大军汇合!”倘若这两百多人面对唯一一个人, 还会因为恐惧不战而退, 那么苏怀也无法宽赦自己。但这二百多人皆是珍贵至极的弓箭手, 死一个都让慜国心疼。既然如此, 何必与那一看便勇猛无匹的统领硬碰硬?惑城的大军正在集结, 那两千步兵与三百骑兵才是惑城真正的战斗力量。弓箭手们迅速后撤,单看军人素质,比起燕国的兵卒好得多。张濛眼看距离对岸还有二十多米,那些人便已经跑了甚远了。不能让他们再跑了……张濛深深吸了口气。他足底渗出稀薄而浅淡的黑色雾气,周身笼罩着一层隐秘不可察的阴气——这是张濛在中古任务世界第一次使用‘负能量’,不出所料,它对于阴魂的杀伤力和对于□□的增幅程度不可同日而语。——但终究是增强了许多的。张濛一把提起正在专心致志划船的蓝箬,如同提幼猫后颈肉一般,扯住了她肩膀后背的衣裳。在蓝箬尚且未曾反应过来时,张濛狠狠一踏脚底小舟,小舟当即“咵嚓”一声被踢得四分五裂,力道传入水中,激起又高又冷的飞溅的浪花。在四溅的水珠之中,蓝箬被淋了一头一脸,身上外裳全湿透了。但她没来得及抱怨,更不能做什么反抗的举动——她被张濛提着衣领子,借助那一踏之力,猛然飞身跃起,犹如一头乍然舒张脊背,从一块大石落向另一块大石的猛虎。蓝箬的尖叫憋在嗓子眼儿里,她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出来一般瞪大了眼,一口气还没喘上来,身子便腾空又落下,正好落在了对岸湿泞的泥地上……“啊……!”这回,蓝箬总算把胸臆中收紧的那声尖叫喊出来了。她双膝一软,跪坐在地,只觉头晕目眩,耳中嗡嗡直响,心脏跳动之快几欲撞碎肋骨,呼吸之间带着一阵阵泛涩的血腥气。后颈处已没了那牢固而又强势的抓扯力度,但一时之间,蓝箬竟然腿软头晕道站不起来。她便这么湿漉漉、脏兮兮,无比狼狈地跪坐在岸边,看张濛杀人。【支线任务:保护「命运之子」。已完成】张濛把蓝箬丢在地上。他没多加理会,只是如猛虎扑入羊群一般,快跑飞跃,扑入了慜国弓箭手队伍之中。青铜长剑“铮!”地带起一泼一泼的热血,随之落地的是一颗颗几秒前还尚且能喘气儿的人头。张濛恶意勃发,杀意如火,一边痛痛快快地杀人,一边轻而易举地闪躲过寥寥几支软弱的箭矢,任由它们插|入其余弓箭手温热的肢体之内。“啊啊啊……!好痛、救命!?”“他过来了,他来了!呜哇!他、他不是人,不是人啊!!”“——修罗,是修罗恶鬼来了啊!!”方才还在燕国敢死军嘴里喊出的痛苦呻|吟与临死惨嚎,此刻成了慜国弓箭手们口中的交响乐。张濛一挥手臂就是一个脑袋。他转身,跳跃,挥剑。身形轻盈如燕子落水三下,却又猛烈狂放如恶兽噬咬血肉。热血泼洒在张濛脸颊边,将他左眼视野化作一片模糊的鲜红。他便犹如肆无忌惮的疯子,不但不去抹掉鲜血,反而干脆地狂笑起来,闭上双眼,神色狞恶而癫狂,任由自己的“第六感”在战场上发挥作用,挥洒杀意。即使是训练有素的士兵,那也是“人”。是人,便有恐惧之心。——当整个弓箭手队伍死了两成人时,当张濛用极为酷烈的手段将曾经的同袍腰斩、斩首、劈开之时……恐惧支配了所有人的意志。他们如同野外被豺狼驱赶的羔羊般无序而狂乱地四散逃窜。在强烈恐惧的情绪之下,这些人已经头脑空白,遗忘了道德、秩序、荣耀等等一切东西,只想逃跑,远远地、快速地远离身后那磨牙吮血的修罗!“擅自逃窜者死!混账玩意……!”苏怀高声怒吼,喊到嗓音嘶哑,抬手拿铁槊斩杀了几名逃亡的弓箭手,却也依旧无济于事。他额角渗出涔涔冷汗,脊背更是蹿上一股冷气,让他打了个寒颤。有秩序的后撤与仓皇逃窜之间的差距大到离谱,苏怀本是个谨慎稳重的性子,却偏偏遇上了张濛这样不讲道理的‘绝世猛将’,杀人如砍瓜切菜一般,方才那一脚踏碎小舟,直跨国二十多米距离飞至岸边的行径,更是让他瞠目结舌。此时此刻,苏怀的脑海之中,唯有一个念头。——原来那些夸张的历史传说之中,所谓单人破阵的凶人是真实存在的……他长叹一声。在内心深处早已知晓万事休矣,却依然强打精神,抬起铁槊,拉扯缰绳,调转马头,从向惑城撤退,到转身正面对敌。手掌被缰绳咯得生疼,苏怀因直面凶兽般浴血的张濛而头皮发紧。但他不能退,也不能走了。距离不够他退回城内,张濛又如此穷追不舍,苏怀纵然贪生,却并不怕死!他只愿在自己生命的最后时刻,并非是以“后背中伤”这等可笑缘由而死。他宁肯堂堂正正地……被张濛杀了。“慜国威武将军苏怀在此,敌寇必灭!扬我国威——!”苏怀朝张濛冲锋而去。——啷呛!精铁长槊与染血青铜长剑□□撞在一起。那柄斩杀了数十人的长剑早已千疮百孔。此时此刻,被长槊一碰,竟然从中间折断,断裂之处飞射而出,划破了张濛的面颊,让他第一次染上自己的鲜血。一瞬间,狂喜席卷了苏怀的心。他突兀滋生出了绝境之中获求生机的希望,脸颊上下意识牵起一丝微笑……接着,他望见随手丢开了断剑的张濛往腰间一抹,一条近乎透明的纤细剑刃从他手指间滑出,如热刀切开黄油般切开了铁槊,继而切开了苏怀的脖颈。战马嘶鸣着踩踏四肢,张濛一拳击在马头上。他刻意留了力气,那皮毛枣红四蹄漆黑的马儿便歪歪斜斜地倒在了尸堆之中。苏怀从脖颈上掉落,犹带一丝微笑的头颅,滚在湿漉漉的马蹄边。张濛虽然杀得兴起,却还有理智。他俯身捡起染血的头颅,五指插入发髻将其高高举起,随之爆发出响亮的声音:“——威武将军已死!苏怀已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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