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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檀脑海中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跑。跑到这小孩追不到的地方,这样他就不用再被她无止尽地折磨了。白檀从床上跳下去,拖鞋也没来得及穿,拉开门狂奔出去。只着睡衣的身影像是躲避着身后的疾风骤雨,穿过漆黑深夜,赤.裸的双脚踩过遍地石子,扎得血肉模糊。要跑到哪里去呢,白檀不知道,唯一的念头就只有跑。夜晚的小镇被静谧笼罩,幽深的布伦河表面点映着如星星般散碎的昏黄小点。白檀一直跑,穿过镇中心莎士比亚的故居,跑过莎士比亚的铜像,也不知跑了多久,他终于没了力气,在河边停下,一屁股坐在地上。因为剧烈运动导致腹部的刀口隐隐作痛。白檀大口大口呼吸着。跑掉了。他终于听不到那小孩无休止的哭声了。世界终于安静了。他也终于不用再日日遭受那小孩带来的折磨了。白檀缓缓抬头环伺一圈,周围很黑,只有河边不算明亮的昏黄路灯,狭小地照亮了河面一小块区域。太幸运了,他跑掉了。接下来要去哪呢,去银行取钱,离开曼彻斯特,去利物浦或者爱丁堡,找个无人知道的僻静村庄买一栋房子,彻底的,再也不要见那个烦人的小孩。白檀慢慢抱紧身体。再也不要见那小孩……哪怕被人指责他冷血又歹毒,他也认了。他只想好好睡一觉,像个人一样活下去。反正他的妈妈也可以抛弃他,他又为什么非得照顾那烦人的小孩呢,世界上有这样的规定么。布伦河面昏暗地映照出白檀狼狈的面容,乱糟糟的头发像是刚从哪个地方逃难回来。夜风拂过河面,打碎了平静。涟漪拨碎了他狼狈的脸,当风儿离开后,那张破碎的脸又开始重组。白檀静静注视着河面,身体忽然慢慢坐直。重组后的河面中,不再是他因为跑掉而充满侥幸的脸,取而代之组成了一张稚嫩的小脸。那张小脸挂着稍显肿胀的眼睛,很难看,没牙的小嘴不断流出口水,沾湿了口水巾。白檀渐渐睁大双眼,眼底的雾气开始聚集。为什么他明明已经跑掉了,只要等天亮就可以开始全新且安静的生活,却还是不由自主想起了那张丑陋的总是流着口水的脸呢。是因为拥有丑陋小脸的她也在想念自己么。白檀忽然想起小时候,父母离婚的前一天,他坐在黑漆漆的客厅里满心欢喜等待父母带回来属于他的生日蛋糕,可一直到深夜,只有爸爸回来了。没有一句生日快乐,只是平淡地说着“早点上床睡觉吧”。好像大人都认为八岁的他什么也不懂,说了也是白说。可在大人眼中无异于一块没有自我意识的肉团,也乖巧地上了床后躲在被子里偷偷哭泣。他这短暂的前半生,为了追求妈妈一瞬的目光停留,忘了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哪怕对方不会再施舍他一道目光,他还是坚定的只做能让她开心的决定。那个丑陋的口水小娃,长大后会不会也循着自己的脚印再走一遍。让这世界上从此以后又多了一个因为执念而被困扰一生的孩子。夜风悠长,再次打破平静河面。可那张丑陋的小脸,却久久未能散去。白檀想说,心好痛啊。他忽而站起身,视线穿过黑暗,望向那遥远处的二层小楼。循着来时的路再次急速奔走,顾不上鲜血淋漓的双脚,冲进了屋里。他猛地推开卧室门,看见王姨正抱着婴儿簌簌落泪。见到满身狼狈的白檀,王姨愣了下,接着就见这个丢下孩子逃跑的男孩急切的从她手里接过小婴儿,紧紧搂入怀中,声音沾着泪水,轻柔低缓:“宝宝,我回来了。”只有两个周大的小婴儿窝在母亲怀中,嘴角扯动着向上轻轻扬起。随着笑容,发出了一声嘤咛,像是安慰。这么大的孩子的笑是随肌肉调动产生的,没有意义也没有自我意识。却意外的发出了如清脆的铃铛般的笑声。咯咯咯。*春天的风温柔且充满暖意。白檀怀里抱着小婴儿坐在落地窗前。小孩穿着粉嫩嫩的小衣服,双手攥成小汤圆一般,黑亮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盯着白檀的脸,好奇的,又无比依赖地深深凝望着。楼下的庭院里,王姨拔掉杂草,为那一片粉色玫瑰浇水。厉温言买了些生活用品过来了。看到白檀抱着孩子,时不时还逗逗她,便释然地松了口气。“怎么样,孩子名字想好了么,大使馆那边又打来电话了。”他坐在白檀身边,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婴儿的小脸。滑嫩嫩又Q弹。白檀望着楼下大片玫瑰花海,笑笑:“想好了。”“就叫,白、清、绮。”像戴安娜玫瑰一般,清艳而绮丽,于春日绽放自己旺盛的生命力。厉温言笑道:“好名字,落落大方又不落于俗套。”“小名就叫小铃铛。”白檀又补充道。“为什么叫小铃铛呢。”“她的笑声像清脆的铃铛声,我希望她永远开心,每时每刻都是笑容满面。”白檀望着小宝贝,眼底涌起热泪。“可爱。不过在英国生活,最好起个英文名字方便交流。”厉温言提议道。白檀摇摇头:“我想不出来了,为她想这两个名字都死了一堆脑细胞。”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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