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衣的打扮,身上没有任何首饰,且簪白花,难道是直至今日仍在为曾经的贤妃守孝?顾蓁蓁不解。宫里本不允许做这样的事情,何况吕兰双是被赐死的。“你若觉得晦气,改日去佛堂上几炷香便是。”云莺慢悠悠道。话音才落,听得远处传来一声惊呼。云莺和顾蓁蓁齐齐望过去,见吕淑清摔下马来,不少宫人慌忙朝着她身边赶过去。听见动静的良妃、娄昭仪也立时朝吕淑清的方向驱马过去,同一刻,马球场外响起属于太监尖细的声音:“陛下驾到——”“清河公主驾到——”马球场一时陷入混乱。到后来,摔断一条腿的吕淑清被几名宫人拿春凳抬回望春楼去。良妃跟着同去望春楼暂且看顾着吕淑清,并且等着太医去为吕淑清看诊。其余妃嫔则仍留在马球场。“皇兄,看来我是来得不巧了。”清河公主淡淡一笑。她方才虽然未能看清楚,但哪有那样巧的事情,偏他们过来,那吕嫔便从马背上摔下来了?倒像是个狠心的。赵崇也知吕淑清乃是故意为之,只与清河公主所想不同,吕淑清是有意受伤,以退出这场马球比赛,而非故意用这种手段吸引他的注意。“骑马时若不小心谨慎的确容易受伤。”赵崇平静对一众妃嫔说,“你们也都要小心一些,不可逞能。”妃嫔们福身应是。清河公主偏头去看自己皇兄,无端感觉他像有些变了。不过,自从之前薛晖的事情以及她曾经的口不择言,她与自己皇兄的关系一直不冷不热,甚至变得冷淡。现下好不容易有所和缓,她也不愿意又闹僵。清河公主赵骊是去永寿宫向周太后请安时遇到赵崇的。后来得知六宫妃嫔们要学打马球,她借着想来看一看试探自己皇兄态度,得到应允两个人才一道过来马球场。一时间想起薛晖,同样想起薛晖的去世,清河公主皱了一下眉。撇开这些念头,再去看眼前的一众妃嫔,她对赵崇一笑道:“皇兄,眼下有一支马球队缺少一人,可许清河也凑个热闹?”赵崇问:“吕嫔是哪支马球队的?”“回陛下的话,吕嫔与臣妾、陈贵嫔、姜贵嫔、崔婕妤以及顾美人一支马球队。”云莺福身道。赵崇目光落在云莺身上,而云莺自然听见清河公主的那两句话。清河公主能加入,于她也算瞌睡送枕头,她与清河公主之间来往极少,趁此机会,正好能多几分的了解。也说不定可以有不一样的发现。“殿下如若不嫌弃,臣妾十分高兴能与殿下一起打马球。”知赵崇须得确认她的态度才会决定是否答应清河公主的话,云莺莞尔一笑,主动对赵崇道。第88章 蓄意赵崇因云莺心声不免微讶。须知此前她对许多事情皆懒怠上心, 连同他这个皇帝也是如此,现下却有心与清河公主多来往。她似乎想要借机了解抑或确认什么与赵骊有关的事情。会不会……同她的前世有关系?赵崇心下有疑虑,但辨认云莺的心声不见慌张,便也认为不必太过心急。是以, 对于清河公主赵骊这一提议一样没有阻拦与反对的意思。云莺是这一支马球队里分位最高的妃嫔。她没有异议, 皇帝默许,其他人面对清河公主更没有不同意的资格。因而这件事便定下来。清河公主填补吕淑清空缺出来的位置也参与马球比赛。先帝尚在时, 清河公主赵骊年年随先帝秋狩出行, 在赵崇得登大宝之后,她也几乎不曾缺席过每年的秋狩。这与清河公主上佳的骑射之术自然离不了关系。赵骊骑术高明, 打马球于她亦是往年三不五时携友嬉戏玩闹的意趣, 水平便要高出其他人不少。除此之外, 她身份尊贵,六宫妃嫔对她不免敬而远之。云莺虽然有心同赵骊多些来往, 但不至于为此去对她刻意讨好。总不过诸事客客气气。赵骊看着神采奕奕的云莺,反倒时不时会记起曾经的荣安县主徐晚晴来。当初,她确实也曾以为徐晚晴会入后宫。后来……坐在马背上的赵骊又不动声色朝着云莺的方向望过去。她的皇兄对云莺有多宠爱无须多言。而以她如今的境地,虽说不至于沦落到巴结一个后宫的妃嫔, 但也可以说是得罪不起一个宠妃。回想起自己过去对云莺的不屑,赵骊眉心微蹙,心里总归不大自在。她收回视线,扯一扯缰绳,继而甩了两下手中的马鞭,驱使身下马匹在马球场上疾驰起来。“娘娘,清河公主这是何意?”顾蓁蓁听见一阵马蹄声, 循声看过去一眼, 忍不住小声问云莺。清河公主素来不喜欢同妃嫔们来往。今日忽然无端凑起六宫妃嫔们打马球的热闹,若非同在一支队伍,顾蓁蓁也能做到不在意,偏偏事与愿违……她以为,凭清河公主的性子,日后她们这些人表现不佳,少不得将这位公主殿下给得罪了,真真是无妄之灾。“清河公主骑术了得,打起马球更是技艺超群,我们得此助力,端午的比赛岂能输了去?”云莺淡淡一笑,斜睨顾蓁蓁,“与其在意这些事情,顾美人不如将心思多放在骑术上,勤加练习。”顾蓁蓁也笑一笑。见云莺淡定,她立刻抛开对清河公主的那些在意,乖乖练习起骑马。又过得一个多时辰良妃方才回到马球场。她带回吕淑清的消息——除去一条腿骨折外,暂无其他大碍,但伤筋动骨,往后只能慢慢将养。回来马球场的路上良妃已经听说清河公主填补吕淑清空位之事。她便不提吕淑清无法回来同她们一起打马球。一上午不知不觉过去。众人各自回去休息、用膳,清河公主没有出宫而是去长春宫见静安太妃。陪着静安太妃一道用过午膳以后,赵骊提及上午在马球场发生的事。她取了白玉高足盘里殷红的樱桃来吃,随口聊起:“虽说是凑了个热闹,但却不明白皇兄为何有这样的主意。我瞧那些妃嫔有的连骑马也不会,如何打马球?”“不见得是陛下的主意。”静安太妃捻着佛祖淡淡道。赵骊将一颗樱桃吃下,念头转动间想起云莺,吐了樱桃核后说:“母妃,不知为何,总感觉皇兄变了。”静安太妃抬一抬眼:“如何变了?”赵骊思忖间道:“今日吕嫔不是故意从马背上摔下来么?皇兄一点儿不生气,也无半句责备。”回想当时的情形,她仍觉得按照自己皇兄往日脾性,不该是那样的反应。皇兄不是最为厌憎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么?“难道同淑昭容有关?”赵骊半是自言自语,半是问静安太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