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应洲淡淡地应了一声,“是吗。”变了。人会轻易地变吗。柏应洲垂下眼睑,嘴角挂着晦涩的弧度。如果能改变,那就不能称而为重蹈覆辙的人了。这个想法在他打开房门后戛然而止。青年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后白皙的小肚子都露出来了,开始蜷着手脚把自己团成了一个大白雪球,均匀地呼吸着,还咂了咂嘴,但是任何人看到这幅场景都无心旖旎。因为耳机正缠在他的脖子上,里里外外绕了好几圈。他闭着眼睛眉毛微蹙,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估计是戴着耳机睡觉忘了取。柏应洲:“……”俞沅露出痛苦挣扎的表情,皱着眉头说起梦话,“别吃我,我身上全是肥肉,腻死了,不好吃的。”“……”柏应洲站在旁边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会,才给他解开耳机。这小孩的眉目终于舒展开来,开始翻了个身打起呼来。是什么样的人能睡觉差点被耳机勒死?怎么睡觉才能被耳机线绕了里外几圈?柏应洲有理由怀疑,他要是没来看他,这人今天就会命丧黄泉。只觉得脖子上传来一股凉意,先前的束缚没有了,转眼变成冰块一样的冻意。俞沅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熨烫得体的黑色西装、衬衫、锃亮的皮鞋。神色淡淡的,眼神冷冽,让俞沅平白无故打了个寒颤。俞沅视线下移,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脖子被这人掐着,而柏应洲正在用一种离奇平淡的神色望着他。“……啊。”俞沅抬起头,用一种迷惑的眼神看他。睡意一下子就被完完全全地打散了。卧槽,他知道了!这就是主角攻。孤僻偏执内耗起点流。一觉醒来,主角攻竟在我身边!男人眼尾泛起一丝危险,扯了扯嘴角,“忘了你说过什么?”声音低沉,刺激耳膜——如果不是在威胁的时候,俞沅肯定很欣赏。俞沅疯狂眨眼回想,他说过啥了?可惜脑子里一团浆糊,一点有用的记忆都没有。柏应洲松开手,语气淡淡的,“需要我帮你回想?”焯!危急时刻人的能力是无限的,比如俞沅就猛地想起了原著的剧情。原主,清纯不做作的圣母小白花。尽管已经明里暗里被攻保护了不下百回,吃的用的都是攻的东西,攻还帮他摆脱了家里的一堆子吸血亲戚和烦心事,还要坚持声明自己不稀罕。在离开之前,他留下了这么一番传世经典的话:“收起你的臭钱,你以为钱就能买来一切吗?不,钱买不来尊严,更买不了爱。你以为强迫、禁锢就能让我屈服吗?就能得到像你这种人,活该孤独终老,一辈子不能得偿所愿!”“不管你在别人眼里是什么身份,什么背景,混得有多厉害,我都不在乎。请你认真记住我接下来说的话:我,不是,你的玩具!”然后摔门而出。说得好吗?说得很好。如果他知道那些肮脏事都是别人帮他摆平的话,如果能再委婉一点的话……不至于。俞沅在没当社畜之前也产生过这种想法,但是在经过几年九九六福报后他已经变成了扭轱辘炫彩小芋圆。钱能买来一切吗?不能,但至少能买百分之九十九。诚然这种方式是错误的,但是被保护着的没有资格这样说,这两个人都是不吐露心声的类型,搞起误会来一套一套的。还是被毒打少了。后面紧跟着他的那不就是花样虐心虐肾剧情?俞沅倒吸一口凉气,语气不由带上了一点讪笑,“哥,手掐疼了吗,给你揉揉。”柏应洲蓦地笑了,虽然笑容温和,但就是让人觉得很危险,“忘了你说过的话了?继续说。”俞沅:屑!大佬不愧是大佬,就算只是坐在旁边看着他,也给人一种很沉的压力。俞沅眨了眨眼睛,剩下的那点困意都呼噜呼噜飞走了,乖乖地垂着脑袋看他。柏应洲看了眼腕表,“重复一遍,我时间有限。”“……”原主害我呜呜!俞沅只能张口道:“你听好,不管你在别人眼里是什么身份,什么背景,混得有多厉害,我都不在乎。请你认真记住我接下来说的话……夏天天热注意不要中暑了。”用最软的语气说出最牛逼的话。柏应洲:……他笑了笑,“你先前是这样说的?”俞沅试图掩耳盗铃,点点头,“还有,出门记得带遮阳伞,把皮肤晒坏就不好了。”柏应洲松了松袖口,漫不经心地道:“既然你记性差,那我就帮你回忆回忆。”俞沅轻轻地“嘶”了一声,大佬看起来一拳可以拿捏三个他,不会是要打人吧。柏应洲撩了撩眼皮,“你说你不是我的玩具。”“我确实不是。”俞沅感觉自己说完这句话后柏应洲用一种凉凉的眼神看他,于是马上表忠心,“我虽然不是玩那啥具,但我是老板您最忠心耿耿的小韭菜!”屑!辣鸡原主逼他穿书了也要当资|本|家的韭菜。柏应洲终于提起了点兴趣,“哦?”俞沅在他漆黑瞳孔的注视下,缓缓举起手发誓,“柏老板,我可以当您的韭菜,请你随便割我吧,我一定对您披肝沥胆、一片丹心!”柏应洲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突然起身离开。等他再次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份合同。俞沅:?俞沅一脸懵逼地接过合同翻开。“甲方需要乙方出现的时候,乙方必须出现。”“甲方有权利随意割韭菜。”……说是韭菜还真就把他当韭菜了啊!狗资、本、家!“你现在的觉悟,要是早点有这样的想法也不至于被毒打。”柏应洲勾起嘴角似笑非笑,但是目光是冷的,眼底带着几分审视。俞沅:……他就客气一下,还真的蹬鼻子上脸了是吧。柏应洲神情冷淡,眼神深不见底。不管他现在现在突然的示好是因为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人留下就好。他倒要看看人要耍什么花招。柏应洲点了点合同,幽深的瞳孔里面尽是淡漠的,“签吧,小韭菜。”不知道为什么,“小韭菜”这个词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竟然有几分旖.旎。俞沅直接战术后仰。柏应洲抱着手臂等他的下文,嘴角勾起一个似有若无的嘲弄弧度。这时候就该露马脚了,他倒想看看这人在耍什么花招。不是最想要自由吗?那他就偏不给。柏应洲眸色深沉,嘴角勾上了嘲弄的弧度,“不是说要做韭菜吗,怎么,现在不愿意了?”管家也站在一旁看着。他表面还在忙碌,耳朵已经放在了那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