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相信你!】她笔下动作一顿,头发还在滴水,透过湿发,她看到了站在窗边的宋思音,此刻正歪头笑着看她:【姐姐,上次我要教你画画,你还不学,现在傻眼了吧!】“音音……”【我教姐姐画画。】‘宋思音’走了过来,她伸手握住她的手,“岚儿的脸型可不是这个比例,我是鹅蛋脸哦,不是瓜子脸,你要这样构图……”贺岚目光涣散地盯着画板,手里的笔在纸上乱涂乱画。不知过了多久,她拿着画好的宋思音的画像,冲到门口,盯着守卫:“这是我爱人的画像,我妈妈要的的,把它交给我妈妈。”守卫盯着画纸,像是见了鬼似的。贺岚冷声道:“帮我送过去啊!这不违背你们的规矩吧?”守卫接过画纸,转身走了,等走到楼下,盯着纸上一团黑雾低估了一遍,“有病啊,这什么人画啊?”慕云珠走过来,“这是什么?”“那人说是她爱人的画像,让我交给夫人,首领说过,经她手的任何东西,都必须先交给首领。”慕云珠心一惊,贺岚这是已经产生幻觉了?这就不是一般的心理疾病了。她快步走向三楼,到了门口,她直接推开门,就看到贺岚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她冲过去一把抓住贺岚,然后给她静脉注射了一针。贺岚病情加重,反应速度明显变慢,诧异的看着慕云珠。“睡吧,睡一觉起来,我们具体说。”扑通一声。贺岚倒在了地上,她把人扶到床上,看着贺岚眼底的黑青,恐怕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对于一个有心理疾病人,睡不好,简直是致命打击!贺岚做梦了。梦里她和音音正在举办婚礼,两人在一片花海里结婚,两边的亲人都出席了婚礼,都是一片祝福。她握着她的手,“音音,我们结婚了。”“嗯,姐姐,我们结婚了,以后不许丢下我了哦。”她充满爱意地望着音音:“我永远都不会丢下你的。”对面人的脸上的笑容却慢慢扭曲,原本雪白的肌肤却布满了尸斑,她嘴里流下鲜血,憎恶地盯着她。贺岚吓得瞳孔放大。“你这个大骗子,你丢下我了,你还让桑娅抓走了我,你好狠的心啊,姐姐!”“我没有,音音,我不会让桑娅抓走你的!”音音身上白色的婚纱突然被鲜血染红,她的腹部不断涌出鲜血,身体突然向下倒去。她一把抱住音音,身上的鲜血却像是怎么都流不完似的,“我好痛……姐姐,我要死了……”“你不会死的,音音,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叫救护车!来人啊!不要,音音不要……”贺岚泪流满眼地猛地坐了起来,她身体还在发抖,她绝望地盯着怀里,却发现她怀里什么都没有,而是盖着被子。这一刻,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做噩梦了。“你醒了!”慕云珠走进来。看到她,贺岚立刻收起自己表情的脆弱,防备地问:“有什么事吗?”“贺岚,你已经开始出现幻觉里,这是非常严重的症状,你现在必须跟桑姨低头,求她原谅你。”贺岚沉默不语。见贺岚不搭理他,慕云珠只能一闭眼,“桑姨要给你催眠,让你忘记一切,待在这里,这样她就不怕你时刻抱着带走贺姨的心思了。”贺岚抬眸:“催眠?”“是。一旦催眠成功,你就会忘记一切,包括宋思音。”她想也不想直接开口:“我拒绝。”慕云珠看着她,像看一个可怜虫,“桑姨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其实我觉得这对你是一件好事,忘记以前的事,好好待在这你妈妈身边,你从踏进缅甸那一刻起,就跟宋思音是两个世界的人。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多月,国内没人能找到你,他们很快就会把你变成失踪人口,很快就不会有人再记得你了,宋思音也不离会例外,你们才认识了几个月,能有多爱?”“音音不会忘了我,我也不会同意被你们催眠!”慕云珠还想说什么,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她急忙噤了声。桑娅走了进来,先看了慕云珠一眼:“跟她说了吗?”“说了。”桑娅点点头,然后看向贺岚,“把你弄疯了,你妈妈会生气的,但要是把你变成一个听话的傀儡,倒也不错。”“别以为我没有常识,只要我的意识非常抗拒,你们的催眠绝不可能成功,慕云珠你想借着我精神出现问题催眠我?想法很好,但只要我抗拒,你就不可能成功!”她死死盯着桑娅,“最后的结果就是鱼死网破,一旦我出事了,你以为我妈还会跟着你吗?她会恨你,桑娅,你从头到尾都没得到过我妈妈的爱,你只是卑鄙地利用她的善良,囚禁了她的身体!”啪!桑娅被戳中心底最痛恨的事,直接用尽全力一巴掌打倒贺岚,眼底浮起狂风骤雨,“我真恨不得杀了你!”贺岚摔到地上,大脑发晕,身体痛得无法动弹。“桑姨,不要!”慕云珠冲过来护住贺岚,“她现在精神状况很糟糕,这不是她本意,我会劝她同意的,她有一句话没说错,一旦她出事,夫人会崩溃的,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个局面,不是吗?”“一天时间,我只给一天时间。贺岚,你要么同意接受催眠,要么我让宋思音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桑娅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贺岚趴在地上,脸颊火辣辣得疼,耳鸣更加严重。“贺岚,你为什么这么倔?你的情况在加重,如果一直放任下去,也许没多久你就会得精神病,成为一个彻底的疯子!接受催眠,你就能降低桑姨的戒备心,你有机会离开这里。”最后一句,慕云珠已经是暗示了。“我不会接受的!”她绝对不会忘了音音。慕云珠把一张照片塞到她手里,“只要还活着就有机会,以死相抗是最蠢的!”她起身离开了。贺岚打开慕云珠塞给她的照片,那是音音,笑得那么开心,眼睛仿佛都带着光芒。“音音……”她狼狈地坐起来,仔仔细细望着照片里的人,仿佛沙漠中行走的人看到一汪甘泉。“我好想你,音音……”把照片贴在心口的地方,她忍着身体的痛意,疲惫地靠着床,“我绝不会忘了你,我怎么舍得忘了我的宝贝……”她二十八岁的人生里,八岁前的幸福,早就因为妈妈的离去,而变成不能触碰的禁忌,后面的人生,就只剩下看不见头的黑暗,和压在身上的负罪感。只有那一夜,工作了一天,拖着疲惫的身体想在酒吧放松一下。她其实可以放纵自己,可她做不到,她警惕一切,即便大脑想放纵,身体也会第一时间抗拒一切靠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