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见分开虎口,叉住抽动的眉骨,头痛欲裂中想道,借用叶骊制造了移情别爱的假象,才给了这个年轻人一点点不该存在的希冀。发落他,是过河拆桥。只是,也不能再继续了。姜月见皱眉道:“你去吧,哀家这里不要伺候了。”叶骊惶恐不安,自己也不知,心里怎会生出了染指当朝太后的不臣之念,他岂敢有这样罪恶的想法!叶家已历几代,家道衰落,已几近于沦灭,在风雨萧条的时候,是太后娘娘伸出了她慈悲的双手,拉扯了姓叶的一把,叶家上下都对太后娘娘感恩戴德,奉若神明。祖父再三同自己交代,一定要尽心竭力服侍好太后娘娘,万勿违背皇恩,辜负圣眷。而他是怎么敢的。居然只是因为娘娘多召见了几次,便心生非分之想。叶骊为自己的邪恶而感到羞愧难当,甚至不需要太后驱赶,他自己也感到无颜再继续逗留。清清冷冷的寝殿,姜月见垂眸,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气。手边的酒坛打翻了,垂下一滴滴晶莹酒露。她想,一会儿,那个男人会过来吧。还是醉了好说话。他看到她那般脆弱,连站都站不稳了,一定会心软,不会再生气吧。殿外风雨凄凄,点燃了瑞脑香,屋子里弥漫着香料与酒味相勾兑的气息。苏探微疾步而来,从太医院一直入后宫,以一个外臣的身份,竟没有一个人阻拦。这意味着,是她的意思。她在等自己。脚步在空寂的寝殿中响起,苏探微长指拂开碍眼的帷幔,酒气萦绕在鼻尖,他倏然停住了。一道朦胧的犹如写意的身影,窈窕映照在纱帘上。她从那边奔下来,袜刬金钗溜,鬓云蓬乱,步履踉跄,一不小心,隔了一道帘,趑趄跌进他的怀中。她的身体已经往前倾倒,若是不扶住她,她一定会跌在地上,摔得眼泪汪汪。苏探微的潜意识迅速地支配了自己的双臂,将她不盈一握的腰肢环住,收了力量,那柔软的身体,便只能被禁锢在怀,用一种宛如杨柳枝不堪折的娇嫩姿态,微微后仰着脑袋,循着重力往下倒去。苏探微勾了一下嘴唇。双臂继续收紧。掬了一把月亮。“在等臣么?娘娘吃酒了。”太后特别豪气干云,觉得一点儿酒不算什么,自己此刻十分的清醒。苏探微握住的一截细柳,水波般不停地流动。她的脚丫还是光着的,轻盈地点在地上,甲盖上红色的蔻丹艳冶瞩目。太后娘娘吃醉了酒,面庞罩着一层瑰丽的殷红,比初染的胭脂色泽更鲜。她的小手,也为了防止自己滑下去而紧紧地抓住了他臂膀,用力维持着稳固的身形。然后,她抱住了他,用身体前倾的姿态,一头扎进了他的怀中。苏探微眉梢一挑。接着,便有一股似有若无,宛如小兽呜咽一般的声音在臂弯下闷闷地响了起来。贴着的他的胸壁肌肉因为她的抽泣带来的嘴唇颤动而丝丝泛麻。明知她已独当一面,已运筹帷幄,还是会因为她这些不知真假的把戏而感到阵阵泛柔,他已经什么都不想问了。让她靠一会儿,哭一会儿吧。鼻翼两端都是淡薄的酒香,伴随着哭声,沿着气息氤氲而上。可怜太后是醉了?他不禁抱她哄了哄,“好了袅袅,不哭。”“你是不是怪我?”怀里那毛茸茸黑漆漆的小脑袋一动,下巴抵在他的胸肌上,仰面,睁大了水光潋潋的清眸,可怜唧唧,委屈巴巴,就这样看着他。天底下没有男人能拒绝这样的她,一定。苏探微勾了薄唇,缓缓摇首,含笑:“不。”“你骗我。”太后娘娘眼中的湿,好像要汇聚着,滴落下来了。她哽咽着,声音充满了自我厌恶的感觉:“我多坏呀,我……我玩弄你这么久……”他不知为何,眉心狠狠地一抽,有些莫名。“你真的以为……”漂亮的眼睛,溢出了一大团的湿热,沿着冰肌雪容的姣好面容,冲刷出道道清晰的痕迹。苏探微心软得一塌糊涂,修长的指尖伸出,欲替她拭去水痕,却于下一瞬狠狠一颤。“……我不知道你是谁么?”作者有话说:突然发现我们袅是大力女王。下章继续甜~这几章略去了一些东西,因为不想提前让大家知道袅袅早已发现真相(这样就会没意思了嘻嘻),后面会再揭露的。本章随机从评论里抽50个小天使赠送小红包(如不足50便不限)。第63章楚珩眸中, 有惊讶,也有震动。臂弯里柔软娇躯水流一样,快要兜不住了往下滑去, 他挽住她的香肩两胁下, 绕向背后,将她柳腰束缚,扣住, 重重押入怀中。“何时知道的?”他的嗓音恢复了平静,若有所思, 深邃地凝视着这双美眸。姜月见白腻的足尖, 如踏雪一般轻盈地,踩在他的脚背之上,稍稍稳固了一下身形。楚珩得以腾出一只手, 曲指将她脸蛋上的湿痕擦掉一些。结果越擦越多。徒劳无用。姜月见只是凝望着, 黑色的眼睫上汇聚了一粒一粒小巧的珍珠, 看起来只是蝴蝶振动翅膀, 却能在人的心里煽动起滔天骇浪。“既然发现了,为何不说破呢?”楚珩的口吻算得上温柔。其实他并没有咄咄逼人的想法,夫妻多年,有过最深刻的亲密和两个魂魄之间心有灵犀的战栗,总有一些不经意的细节被她抓住。他相信若是易地而处, 他会在第一眼, 就发现这个人的熟悉和不对劲。所以他其实不好奇自己是哪里露了马脚被她捕捉, 他只是不明白——既然姜月见早就发现了他, 看起来也似乎不是一日两日了, 她说“那么久”, 那么, 如此长久的时间以来,她为何不捅穿了这层壁纸,让一切看起来明朗一些,而是玩起了背德禁忌的游戏。看她似乎,也非常乐在其中。楚珩漆黑的眉微微上挑,露出一抹笑意。“不,不能说……”她刚刚结结巴巴地吐了几个字,便有一股气流顶上了咽喉,让太后娘娘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清冽的酒味直冲口鼻。“不能?”他有些无法理解。或许女人的思维,本就不同于男人,是他需要继续探究的一块领域。“说,说了……”姜月见的声音听起来那般苦涩,夹杂着啜泣和幽幽的埋怨。“你会变成楚珩的……”变成楚珩?又会如何?“那个,对我很坏、很坏的楚珩……”楚珩一怔。一个完全无法预料到的答案,用一种完全不能招架的攻势,将他的压抑的理智差点击成粉碎。“我——”他意识到,或许不是现在这个“苏探微”,柔和了语调,“楚珩有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