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护自己的腹部,云绥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双手撑着地毯往后挪了一点, 不甚满意地看着他。“换个话题聊聊。”迟阙知趣地举起双手以示投降,“你对合奏曲目有想法吗?”云绥愣了几秒才想起来这个转头就被他抛之脑后的时。“《水边的阿狄丽娜》怎么样?”他双手背后撑着脑袋,懒懒散散道,“大热曲目,无人不晓,绝对能点燃全场!”“是被人扔臭鸡蛋,烂菜叶那样的点燃吗?”迟阙面无表情地问,“你真的想校庆节目投票, 一票没有啊?”《水边的阿狄丽娜》是一中的上课铃, 好不好听, 适不适合合奏另说,绝对能给每位一中学子一人发一个痛苦面具。“可是我觉得这个提议真的很好啊。”云绥抱着膝盖像一个不倒翁一样在地毯上摇晃, “人民大众喜闻乐见的就是好艺术。”“那你不如直接弹下课铃。”迟阙木着脸建议,“广大学生同胞耳中的仙乐。”“哈哈哈哈哈哈!”云绥在地毯上笑得东倒西歪, 一头扎进了迟阙怀里。迟阙区起一条腿让人靠着,两手揽着他的肩膀无奈地问:“你到底在笑什么?”虽然是抱怨的话,他的嘴角却是上翘的。“咚咚咚”房间门口传来敲门声。“小绥,在房间吗?”云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怎么突然锁门啊?开一下门,爸爸和你说件事。”云绥嗖一下窜起来,拽着迟阙的胳膊拉着人坐到书桌边,飞速抽出笔袋摊开练习册,又嘱咐迟阙:“你快拿本书出来装学习,准备好后给我比手势。”迟阙眨了眨眼,一边暗自感叹这特工般的生活,一边抽出练习册冲云绥做手势。“干什么神神秘秘的……呦,小迟也在。”云野走进屋,又在儿子的瞪视下退到门口脱鞋,在小沙发上坐下,“正好,我就跟你俩一起说。”迟阙做出惊讶的表情合上笔盖转过身,云绥顺势在地毯上坐下。“小绥生日时候你们碰巧在训练营,成人礼就没有办,我们打算在这周末补上。”云绥眼神一顿,目光隐晦地移向迟阙。“一定要周末吗?”云绥用最后一丝力气挣扎,“周六晚上不可以吗?”云野微不可查地蹙眉:“你周末有什么事吗?”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云野审视的目光从云绥滑到迟阙身上。虽然只是一眼,但云绥当即便明了,父亲已经怀疑到了迟阙身上。迟阙惊讶地挑了下眉,接收到这道目光后又疑惑地看向云绥。云绥抿了下唇,有点羞耻地开口:“之前竞赛时候违反了规定,被老唐罚校庆出节目,想练一练。”果不其然,云野听到这句话就笑出了声,前倾身体,幸灾乐祸地看着儿子:“你又干什么挑战老师底线的事了?”不得不说,知子莫若父,云绥藏在心里的那点叛逆和不服管教被直接点了出来。云绥低着头,声音细如蚊呐似的小声嗫嚅:“偷带零食,被老师抓包了。”云野哈哈大笑起来:“就你嘴馋,这下馋出祸了吧?让你不长记性。”云绥:“……”虽然是为了搪塞,但被他爹这样大肆嘲讽一通,还是让云少爷心里很抹不下面。云野还在半嘲笑半教育:“我说了让你别挑食,好好吃饭。这下好了吧?又在小迟面前丢了次人。”云绥憋屈地点头,悄悄瞪了一眼在旁边憋笑的迟阙。“云叔,其实我俩半斤八两。”迟阙赧然地抓了抓头发,“那基地的饭口味不太好,我俩都吃不惯,零食是一起买的,罚……也是一起挨得。”云野顿了一秒,和善地笑笑:“小迟你不用给他垫背,云绥什么德行我还不清楚?就该让他吃一亏长长记性。想当年……”“想当年你被爷爷撵出来下基层的时候,每个月三千块钱,吃了三年的泡面盒饭,吃什么都不挑。”云绥拖着腔调打断他的话,不耐烦问,“爸,你这就是都重提了18年了,忆苦思甜也不带这么长久的吧?”云野被他噎的一愣,抄起沙发的靠枕就往云绥身上砸:“臭小子怎么说话呢?”可惜,他的威严早在送幼年云绥抽象礼物后,手忙脚乱的哄人时就消失殆尽了。云绥把茬打过去,又绕回来:“所以能不能周六办啊?”“不行。”云野表情严肃,口气十分强硬,“请柬上星期就发好了,礼服也在你出发去训练营后就开始定制了。”“再者。”他像开员工大会一样顿了几秒,起下一个话头,“周六你们的放学时间也晚,成人礼的主角姗姗来迟可不礼貌。”“所以只能是周日。”他一锤定音。云绥轻轻皱眉。说实话,这种周密的安排让人很不舒服。因为这一切事先都没有跟他这个主角商量过。他的成人礼就像是被父母捏在手里的人偶,怎样摆动,如何安排,都轮不到他来插手。一种隐秘的,被控制的窒息感从背后窜起来,弥漫在他心里。“咳咳!”咳嗽声从书桌边传来,云绥下意识转头刚巧他和云野都在看向迟阙。“不好意思云叔,昨天有点着凉。”迟阙歉意地笑笑,目光不着痕迹的溜向云绥就瞬间冷下来,连眨了两下眼。云绥心里一凛。原来他的不满已经显露到表面上了吗?他赶忙调整表情,做出遗憾的样子:“那就周末吧,我们俩周六练好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