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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儿呢?”“在家呢。正打扫卫生。”“刚到?”“也没有, 下午就到了。”“吃晚饭了嘛?”“倒是还没有,你在南城?”“是... 来办点事儿... 一起吃饭?”“行... 去哪儿?”“先下来吧,我在你家楼下。”梁倾挂了电话,忽地茫然极了。头发滴着水也没去管。只是望着梳妆镜里的天,又望着镜子里自己的脸。突然发觉自己似乎比从前老了些,也说不清何处,细看都没变,再瞧一眼又哪里都不同。镜子的角落里还藏着一弯新年的月,促狭地望着这个忽然变老的她。-她只来得及换件体面些的衣服,便匆匆下楼去。见到周岭泉一身休闲装站在车前。他开的是辆很打眼的跑车,停的却是那天早上同样的位置。转眼他们相识... 不,他们睡在一起,也有几个月了。“你出场方式总是很随性。”梁倾评价。“明天有些事情要办,想起你说今天回,就顺道过来了。”周岭泉撒谎从不脸红。而后端详她一阵,发觉她气色比年前好了许多,大概是在家里休息得好的缘故。她头发剪短了些,刚刚洗了却没干,在针织衫上洇了一块。“走么?”梁倾问。“你上去把头发吹干吧,我在这儿等你。”“不要紧,等会就干了。”周岭泉投来不赞同的眼神,大概是上次在他面前生病了一次,留下身体不太健康的印象。“... 那要不,你跟我一起上去吧。我室友不在。”她说完又有些后悔,找补道,“不过家里比较乱... 要不...”“走吧,不是刚做完卫生么?”周岭泉跨出半步,回头调侃她。梁倾嗔他一眼,做了个‘请’的手势,他便低低一笑,忽地又停下来,梁倾差点撞进他怀里,他索性便回过身,虚虚半搂着她,往车尾箱那边走。她从未与他在外边这样亲密过,抱着手臂,挣开些。“差点忘了,给你带了点礼物。过年嘛。”周岭泉打开后尾箱,里面是个礼盒,繁复的重工丝带,祖母绿色的盒子,上面是一行法文。“我表妹替我选的。”梁倾抠着那丝带边,说:“可我没给你准备礼物。”周岭泉又是刚刚那样,半搂着,推着她往马路那边走,笑笑说:“倒也不需要这样有来有往。”这个移民城市在初六已早早恢复它的繁华,卖炒粉的三轮车,收摊的蔬菜贩子,滚着箱子刚回的年轻人,拉起卷闸门的小卖部,买四十减五的水果店。梁倾和他穿过这些人,这般肉贴肉地走着,心中忽地有种与他无关的温柔。-梁倾知道他去惯了好地方,请他来自己这儿反而很是坦然。周岭泉在玄关处停了一会儿,很是认真地看了一眼,说:“还打扫得挺干净。”“老房子了。不打扫勤快一点会有味道。”梁倾先将那盒子放在地上,脱了鞋,才想起这儿没有合适他的拖鞋,刚准备开口,他倒光着脚走了进来,饶有兴致地四处打量一阵,又在餐桌旁抽开一张凳子,毫不客气地落座。那桌上玻璃果盘里放着她下午刚买回来的青柠檬和橙子,淡淡的果香浮在凉夜里。梁倾只开了廊灯,给他洗了个玻璃杯倒水,走去阳台开推拉门,一阵风灌进来,草木清森,寂寥的生命之味。她要他稍等,自己拿了风筒在窗前侧着身吹。里头是暗的,反倒外面月光正盛,照出她一个含蓄的影子。周岭泉全然坐在暗处,觉得像在做梦,怕她再往前走,坠下去,不知怎的后背也出了汗。“这儿楼间距近,难免有味道。”梁倾回过身对他说。周岭泉收回神,才闻到那空气里也有饭菜香,只说,“饿了,吃什么。”梁倾绕过他去冰箱查看,回过头问他:“也没什么回礼给你,不早了,要不别出去了,我随便做点吃?”周岭泉却没答,也踱步过来。梁倾以为他要看冰箱里的菜色,便自觉让开一点,却又落进他热乎乎的怀里。冰箱往外吐着凉气,几罐玻璃瓶的牛奶罐在柜门上不规则地摇晃,老的楼不隔音,门外刚吃完饭的邻居的孩子呼啦啦地往楼下跑,对面那一栋有人咿呀咿呀拉着胡琴,一年来都是同一首调子,哀哀的,又事不关己的。梁倾似乎夹在两个世界的缝隙里,不断下坠,一时警醒,一时沉迷。呼吸全颠倒了,梁倾尚有一些清醒,周岭泉吻她,她在爱怜和矜持间,推推他胳膊,说“进去罢。”周岭泉哼了一声,将她抱起来,掂了掂,往房里去。进了门,他一顿,笑说,“怎么还有蚊帐。”“我怕虫啊。”她困在他颈侧,说。话音还未落,便被他坏心地扔进帐子里,她惧怕那种失重感,小声叫了一声,周岭泉轻浮地笑,调侃说:“叫什么。”没开灯,他们就着对面居民楼的灯光。开了窗,那帐子一侧被吹得扬起来,在墙上吐露风的形状,一侧又被压在身下和身上 —— 小小小小的网眼,缠绕她的躯体。她如困在网中的鱼,介于一种缺氧的恐惧,和死亡的兴奋之间。她的意识一会儿立在巨大的清醒的高处。在颠簸之间她可以清楚地看见对面的居民楼里,做作业的孩子,玩手机的情侣,浇水的中年男人。但接着便是一种可怕的跌落,但她攀附他的肩膀,于是这种跌落中又有一种宿命的心安。-两人各自平复,都没有说话,外边越亮,里边越发是个黑沉沉的世界。后来不知是哪儿进来了一些光,将他二人的卧着的影子映在墙上,是横叠的绵延的山峦。帐子的一角搔在小腿,掏心掏肺的痒。黏腻得很,却都没有挪动,她背着他窝着,感觉后颈处,一时是唇,一时是手,一时是他的发。梁倾想起耳鬓厮磨这四个字,忽然有了一种切身的体悟。梁倾要起身洗漱,周岭泉不让,两人推拉着,又纠缠到一块儿去。这一次节奏稍迟缓。各自又出了一身透汗。这回梁倾倦得再也不愿动,问他:“要不这饭留着下次再吃。太晚了我不饿了。你出去的时候能帮我把垃圾带走么。”周岭泉摸摸她头发,将碎发从颈抚到背上,说:“你家要是有面条鸡蛋之类的我可以做,垫一口。”“哦?你还会做饭。”梁倾以为他该是那种五谷不分的小少爷。“读书的时候偶尔也会自己做的。”周岭泉说着,将衣服套上,便往外踱去。忽然,梁倾听到外边锁眼转动的声音。她登时汗毛倒立,从床上弹起来,在门前拉住了周岭泉,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再一听那动静,竟然是王敏回来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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