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郁启明,”郁早早啧了一声,讲:“你说要是把你丢黄浦江,是不是全S市的人都能喝上绿茶了?”郁启明不置可否地笑笑,低下头拨弄了一下那花枝:“所以,裴致礼打扰了你约会?”郁早早拿出两支花插进花瓶比了比长短,她说:“哦,那倒也没有,本来我就预备要回家了。”说着,她抬眼又瞟了一眼郁启明手里的花:“你的要不要插起来吗?”“都行。”郁启明想了想,又说:“等等。”郁启明走到沙发旁,检查了一下那个金属镂空的垃圾桶,在确定里面是干净的后,他直接把这束花往垃圾桶里一丢。郁早早:“……?”郁启明拿起手机朝着垃圾桶的花拍了个照片,点开微信,选择图片,发送。然后,郁启明重新把花丛垃圾桶里重新拿了出来。郁早早:“……。”郁启明梳理了一下桔梗花枝,然后才抬起眼,微笑问郁早早:“还有空花瓶吗?”郁早早盯着他。就这么盯着他。许久,郁早早发自肺腑惊叹:“哇哦,郁启明,哇哦,你真的……让人无法形容地嗯……”——人怎么能够当着别人的面这么一脸理所当然地做这种事情呢?他难道不知道她下一秒就会打开微信告诉裴致礼:【不,郁启明没有丢你的花】【他不仅没有丢,他甚至向我要了一个花瓶】【他很喜欢,对,他很!喜!欢!】这种话吗?然而郁启明平静地仿佛什么事都没做一样。他走到了柜子旁,往里看了看,然后拿出了一个长颈玻璃瓶:“这个是花瓶吧,借用一下,谢谢。”郁早早盯着若无其事的郁启明看了一会儿,她放下了花,然后,摸出了手机。她点开摄像头,对着郁启明抱着花的背影找角度拍了一张构图找不出任何问题的美照,她顺手调了个滤镜,然后把照片发送给裴致礼。【花送到了。】【p.s.他没丢,装的。】【p.p.s.他把花插起来了。】郁启明在花瓶里装满了水,把花插了进去,摆弄了一下,然后放到了餐桌的正中央。他端详着花枝,头都没抬起来:“给裴致礼通风报信了吗?”郁早早把手机放回口袋,讲:“是啊是啊,当场就通风报信了,怎样?”“不怎么样,只是提醒你,通风报信的时候,记得再加一条。”郁启明说:“你跟他讲,下次别学乔丰年送白的,不吉利,郁启明不喜欢白色。”郁早早听得一愣。……什么东西?学什么?谁学谁?裴致礼学谁?乔丰年什么?不是……哈?郁早早捏着手机,无声地倒吸了一口冷气。……裴致礼学乔丰年?!“你的意思是,让我全文复述给裴致礼吗?”郁早早沉默了半晌,握着手机谨慎地核实细节:“包括‘别学乔丰年’这五个字吗?”发这五个字给裴致礼和拿刀捅他有什么区别?郁早早这辈子做够犯罪嫌疑人了,她真的不想再当行凶者。“我可不可以把这五个字删了?重点落在‘郁启明说,他不喜欢白色的花’这一句,你觉得怎么样?行吗?”郁早早说完了话,眼睛盯住郁启明,试图从他的面部活动寻找出真实答案。——然而真的很难。她的老弟依旧慢条斯理、漫不经心地在笑。说真的,郁早早生怕郁启明心狠手辣,对她说不行。那样的话,她其实就宁可从此把裴致礼拉黑了事——反正她怎么也对裴致礼发不出这五个字的。好在过了一会儿——或许就只是短短的两三秒,她听到郁启明说:“随你。”郁早早当即就松了一口气。也替裴致礼松了一口气。郁早早于是给裴致礼发了信息:【某人说不喜欢白花,建议换红的。】【p.s.某人在生气or假装生气】【p.p.s但是看上去的确像是在台风天,建议船舶返港,关门闭户,做好安全措施。】裴致礼回复:【辛苦早早女士。】【p.s.了解了。】* * *台风扫尾,牵连到无辜的郁早早,要不是实在没了办法,又着急上了头,裴致礼也不会打扰正在约会的早早女士,这实在太不礼貌,也太说不过去。为表歉意,裴致礼在第二天一早,就诚心向裴邶风女士询问,如果想要向年轻的女士道谢和致歉,他该送什么礼物比较合适。裴邶风女士一时误解,惊讶又惊喜地连连追问。裴致礼不得不再三解释说:“不是的,您误会了。”裴邶风女士问:“对方不是你心仪的女孩儿?”“不是。”裴致礼讲:“是……朋友的姐姐。”朋友。噢,朋友。一旁老神在在的钟遥山插了一句:“你说的这个朋友,是指小郁吗?”裴邶风女士神情微顿,她拢了拢披肩,望着裴致礼,目光深沉:“小郁,郁启明?”裴致礼瞥了一眼钟遥山,然后回答裴邶风说:“是,郁启明。”裴邶风女士喜悦的情绪如潮水般退却,她平静地说:“如果是郁助的姐姐,那倒不适合送什么首饰珠宝,那有点太贵重了,建议你最好还是要投其所好。”钟遥山再次插嘴:“你小姨说得对,要投其所好。致礼,既然是要送小郁的姐姐,你干脆直接问问小郁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