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估计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我每次路过都能看到不少的狗子,上次碰到了一只特别、特别热情的萨摩耶——重点是,它的主人长得也不错,型男帅哥,好像还是个当律师的。”郁启明点着手机屏幕打出一张西风:“随机遇到的路人你也能知道对方的职业?”郁早早捏着香菇串串在郁启明眼前晃了晃:“当然是因为对方跟我搭了个讪呐。”郁启明闻到了香菇味,略感嫌恶地往旁边躲了躲:“所以,是型男律师比陆医生更帅一点吗?”郁早早说:“……你怎么什么都能扯到陆今安?”郁启明出了一张四筒:“随便聊聊咯。”郁早早丢开手机的香菇串,又一次熟练地一把勒住郁启明的脖子:“不是我说你,郁启明,你是暗恋陆今安吗?一天天提他?忘不了他是吧,忘不了你怎么不干脆把他纹你身上得了!”郁启明被勒得呼吸不过来,额头青筋直跳,他挣扎着缓缓举起手机,点了一下屏幕,用尽全力看了一眼牌局,然后出了一张三条。郁早早:“……我真的受够你了。”郁启明打完了三条,才朝着郁早早诚挚道歉:“对不起,早早女士,我保证我与陆医生的关系清白,暂时绝不存在超过点头之交以外的任何关系,其中包括但不限于您脑补的暗恋关系。最后,谢谢您的宝贵建议,我不接受纹身。哦对了,上文的提到的暂时是因为我很严谨地考虑到了未来——”郁启明冒着窒息的风险朝着郁早早露出了一个微笑:“未来也许有可能,我会跟他变成一种看似亲密实则并不亲密的亲戚关系。”郁早早盯着郁启明的微笑看了三秒钟,然后,她面容平静、耳朵尖发烫地松开了手。“……照你这么说,我岂不是还可能跟裴致礼攀上什么亲、亲戚关系了?”郁早早提高嗓门,虚张声势着试图反击。郁启明一只手揉了揉被勒到发疼的脖子,碰了一个五万:“嗯?原来你们不是亲戚关系吗?”郁早早霎时瞪大眼睛,一脸的猝不及防:“什、什么?!我们已经是了吗?!”郁启明盯着屏幕,又碰了一个二万:“你一口一个裴哥叫得那么顺口。”自摸八万。胡了。郁启明心满意足地笑道:“我以为你们早就已经自动成为了异父异母的兄妹了呢。”郁早早:……。郁早早:“你下次话别说一半,害我白激动一场。”* * *晚饭时间过后,郁早早给裴致礼发完吃播视频,就躺回沙发翘起二郎腿继续追剧。郁启明洗碗拖地,主动揽过了家里所有的活计。郁启明的拖把扫过郁早早跟前那块地,郁早早从平板上抬眼,顺嘴夸了老弟两句贤惠。夸赞之余,又舔着脸问:“星星同志,你看,你活干都干了,要不顺手替姐姐把房间也整理了吧。”“当了一辈子亲生姐妹,我也不跟你客气了——何况,整理个房间的事儿,对你郁星星来说,那不就是顺手的事儿嘛!”郁早早推着没来得及拒绝的郁启明到她房间的门口:“诶嘿,那就,拜托给你了!郁启明回过头看了一眼心虚溜走的郁早早,然后又回过头盯着她的房门看了两秒。做足了心理准备后,郁启明推开了房门——瞳孔地震!嘭——郁启明下意识重新合拢房门。郁启明站在门口静默了三秒,才转过头问郁早早:“请问,早早女士,你房间里,具体哪一部分是需要丢弃的垃圾?”郁早早装没听见。郁启明其实也并不期待答案。他面色平静地撸起袖子,想,算了,也就这几年没替她收拾,一时有些手生了而已。郁启明再次推开门,垫着脚缓步走进房间。没事的,女孩子,懒散点就懒散点,不就是不爱收拾嘛,又不是什么大毛病。他一边从地上捡起一条长裙抖了抖,一边自我安慰,反正到时候,总会有其他人继续伺候她的。花了四十分钟,好歹是理出了一个头绪。郁启明提着从郁早早房间里整理出来的三大袋垃圾下了楼。路灯昏暗,他摸着黑把三大袋的垃圾丢进垃圾桶,然后走到花坛的另外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了烟盒打火机。——得抽一支压压惊。S市的冬日冷风时常带着一种潮湿的凉意,烟没抽完半支,郁启明浑身上下已经凉了个透。小道旁的路灯昏暗,一只瘦得皮包骨头的野猫谨慎地蹲在草丛里朝着郁启明喵了一声。郁启明看到了那只猫,他拿下含在嘴里的烟,很有礼貌地对猫说:“不好意思,没有猫粮。”野猫浑身是漆黑的,夜色里两只黄澄澄的眼睛闪烁着绿光,有一种野性难驯的可怜样儿。它又朝着郁启明低低地叫了一声。郁启明手指夹着烟盯着它看了一会儿,没坚持住,还是摁灭了烟。郁启明从小区对面的便利店买了香肠出来。过马路的时候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停在路对面的梧桐树下。迈巴赫,连号的黄色车牌,并不眼熟。车打了双闪,却没有人下车来。郁启明目不斜视快走了两步跨过人行横道,他不确定那一只看上去只剩半条的野猫还在不在原地,或许它已经走了,或许没有。冷风吹动零星树叶,发出嘈杂的簌簌声,郁启明一边拨开香肠的肠衣,一边走到刚才跟那一只猫对视了的花坛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