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洗衣服的也分一二三等,主子们衣服多是绫罗丝绸,为防手粗把衣服刮出丝,一等洗衣丫鬟每晚都会用便宜脂膏保养手,而舒颜这件衣裳材质是泥金绮罗,更要特别小心。只可惜,就算丫鬟洗了四五遍,那衣袖上的斑驳痕迹依然没洗下去。“这可如何是好?姑娘这衣裳可不便宜,也才上身穿了没一天,”紫萍正蹲在地上捧着湿淋淋袖子犯愁。正好前院管事孔嬷嬷带着小厮来取公子的衣裳,见了不免问起,紫萍便抱怨着说了,“现下这衣裳洗不干净,岂不就是报废了,姑娘都没法再穿了。”孔嬷嬷仔细看了看那斑驳痕迹,用手指捻了捻,也一脸可惜,“按说一般的泥土应该能洗下去,姑娘这件衣裳倒像是染上了墨汁一般,是不是那泥土里混了墨汁?”紫萍没跟着去武安侯府,自然不知,“不过,青萍姐说,当时那泥巴是黄中带了黑,这小公子也是……可惜了这衣裳。”就算有怨言,做下人的也不好这般埋怨武安侯小公子。紫萍没奈何,只能让洗衣房把这衣裙洗干净晾起来,她回晴雲院回复。那厢,舒昂被宋氏叫回后院,不过,舒昂本也打算回后院陪夫人用午食。宋氏与他讲了路上遇到邵元昇的事,“阿颜说,那位就是卫国公的小儿子,她是从未见过这位公子,可却说从梦里见了,才识得。夫君,你说,会不会阿颜做的梦是警示?”舒昂也没想到,那般凑巧,回来途中遇上了邵元昇。只不过他跟宋氏都未见过邵元昇,此时不好下定论,但这事倒是好办,宋氏绘画不错,“既然你见过,画下来,我寻个机会看看,是不是他。”作者有话说:第9章“方才怀谨回来,发现我找人查卫国公府后宅的事了,我没告诉他缘由,但让他去帮着查了。如此,就等他那边查,若是真的……”舒昂虽然觉着不可思议,只是,他也算是见过听过一些奇人异事,“许是咱们阿颜的造化。”若是卲哲真的与那位孟秋婉有情,他断不会将女儿许给他,若是明霞郡主也心仪卲哲,想到这明霞郡主的出身,舒昂也不想让女儿日后沾上麻烦不痛快。宋氏不免叹息,“咱们阿颜心思简单,还是许个简单些的人家好,”可惜,两家婚约非必要没法毁去,若是远在边关也就罢了,如今他们又搬回了京城,避无可避。可想到女儿说的,她会因为与卲哲定亲而丧命,宋氏断不能容忍这种事发生,“若是卫国公不同意换人,到时候,豁着毁约也不能让女儿与卲哲定亲。夫君,我不想冒险,不想有那个万一。”舒昂拍拍夫人的手,“放心。”“二哥,三哥。”?下午一觉醒来,舒颜正站在窗前无聊地看天空,便看到院子里走来两位青衫蓝袍的公子,两人模样并不相像,但却都俊秀,虽然蓝袍公子面色阴郁,但却更俊美一筹。这青袍公子是二房李氏所出的舒怀钰,行二,性子是府中几兄弟中最温润的一位,此时看到站在窗前的妹妹,便扬唇一笑。带了几分少年感的俊秀公子,这一笑便让庭院中的丫鬟们忍不住红了脸,都悄悄偷望过去一眼又一眼。只是,这些丫鬟都被训诫过,谁若是敢打着往府里几个公子主意,一概发卖,只看两眼都不敢再抬头。舒府虽然不比侯府王府等高门大户气派底蕴深厚,但因主子们简单,府中也只有舒颜一个姑娘,她们在晴雲院中待遇很好,月银也不比旁处府邸少,活计也简单轻省。因此,没人愿意被赶出府去,且被主家发卖的都是品行欠缺,下家也不乐意要。当然,也有心气高,想要捞个姨娘做做,若是再生下一儿半女,不比做个下人强,可这样的人在边关时,被发现后下场都很惨。况且到了京城,舒怀谨治家严谨,府中下人更是精细挑选过,这样的人可没再有了。丫鬟们自然不敢造次。尤其是舒怀钰旁边那位蓝袍公子,三爷舒怀亭,身形消瘦,面容阴郁,最是府中脾性不好,有的小丫鬟在他附近,都悄悄避开了两步。这一幕让舒颜看到,却越发心疼。她三哥并不是二婶所出,而是一位妾室所出,而这位妾室当初也闹出了很大一桩事来。却是当初,李氏怀上长子舒怀钰时,舒颜的二叔舒甫倒也没有生出纳妾的心思。因舒老爷子出身缘故,让他对纳妾反感,自己一辈子除了舒老夫人没有第二个女人,对底下儿子也是如此教导。可时值边关不稳,舒甫外出往友人家赴宴,醉酒宿在了这友人家中,醒来身边却躺了一位衣衫凌乱的丫鬟小荷,两人已经发生了实质关系。舒甫知道有李氏怀孕自己憋着了,有一部分自己没把持住,但也有这丫鬟算计,可如今却不得不将人带回府中,尤其是友人也恐这小荷怀上他的孩子,就这般处理了不好。回府后,自然是闹出好大动静,李氏甚至差点动了胎气,舒甫更是被舒老爷子与舒老夫人混合双打。但事已至此,舒甫最后还是将小荷收成通房,李氏娘家人也过来劝她,权当是放个人在房里伺候夫君,等日后再打发也不迟。舒甫本想着收了以后再不碰小荷,可又一次醉酒后,两人又睡在了一起。到这时候,舒甫就很不喜这小荷了,他觉着自己一而再地被算计了。思量再三,就算这通房是友人那边出来的人,发卖出去伤两人情面,可如今既然已经是自己的人了,他还是决定将人发卖。就在这档口,小荷却诊出了喜脉。这肚中怀的便是舒怀亭了,他生母也因有孕被提做荷姨娘。只是,舒甫到底对荷姨娘有了芥蒂,从那往后只将人放在后罩房,拨了丫鬟伺候,并不再见。只是,荷姨娘并不甘心,几番三次借着见他的机会,总往他书房去,被拦住后,竟又趁人不备进去了一次。加上边关战事不稳,还有人传出了内奸。舒甫与舒老爷子等人本就警觉,便悄悄派人看住了荷姨娘,这一盯梢,便发现了端倪,这荷姨娘竟然几番探查外书房的事,还妄图流掉腹中胎儿。舒甫彻查之下,才知晓,的确出了内奸,还是他熟悉的人,便是先前小荷的主子他那位友人,而这友人将小荷放到他身边,便是防着有一日事情败露,找舒甫做替罪羊。舒甫自然大怒,可事情起因也是他没把持没管住自己,且这荷姨娘已经怀了四月的胎,腹部显形,若是将胎儿打掉也是一条人命。就连李氏,因才生产完长子舒怀钰,正是母爱最柔软时候,孩子无辜,她也不忍心。舒家人商议过后,便将荷姨娘软禁起来,派人照顾,想等她生下孩子后,再处置了。可荷姨娘见状不好,竟以孩子做要挟,不肯好好吃睡。就算舒甫使人强硬管束,荷姨娘还是在七个月时就早产生下了舒怀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