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不知是不是王氏授意,或是饭食或是公中所发份例上,清宣院这边得了几次不太明显的拖延刁难。虽然卫国公夫人也道了不满,但都被王氏以底下人阴奉阳违,撤掉了两个管事的做法糊弄过去。国公府中的大小管事,如今早就被王氏渐渐替换成自己的人,只除了清宣院和椿华院她还伸不进去手,但也多次明里暗里想往里塞人。总之,舒颜如今对王氏大房那边实在厌烦,竟渐渐觉着在这国公府中的生活倒不如前两年在外面时舒心。现在听到大房那边传出来动静,都下意识觉着不喜,拧眉让青萍出去看看怎么回事。“让阿芝见笑了,”舒颜没刻意隐瞒自己的一些情绪。何问芝摆摆手,“这有什么,谁家还没有个不安宁时候了。”两人便聊了起来,她跟舒颜虽然认识的晚,但却意外的投契,“对了,我这次来,还有件事想与你说说。阿颜,你还记得在晋州时,咱们曾见过的那位莲火教圣女,酷似废五公主邵嘉吗?”“自是记得,”舒颜微微坐正身子,“怎么?”何问芝皱了下眉,“也许是我想多了,只是,总觉着有些不对。我前段时间与一位朋友去她堂妹家玩时,偶然见到她府中的一位画师的一副画作,上面是这画师的随笔市井习作,里面有个人,面容酷似邵嘉。当时那画师说因那姑娘气质不一般,带着些许贵气,便随手画了下来。我仔细辨认了下那画作的位置,悄悄派人去调查了下,还真的找到了地方,只是里面居住的人甚是神秘,周围邻居皆不知所居何人。”许是当时莲火教那一幕给何问芝印象太深刻,她才特意留意。只是回到京城后,却很快知晓,邵嘉一直在京城,且性子与原先也大为不同,若是单独一桩也好,可两下联系一起,便透出一股说不上来的古怪。何问芝甚至还大胆猜测,“难道里面有个是假的?只是……”为何呢?舒颜思绪极快,“阿芝你不知道,邵嘉性情是变了,可之前在京中行走在高门大户之间,却是暗中拉拢朝臣。现在已经被人查出来,禀告至圣上那里了。”这些自然是邵元昇与她说起,因为其中还有他的一些调查跟进,“本以为邵嘉是为三皇子奔走,但她被圣上羁押审问后,竟然是被五皇子指使,为他结党。”事情听起来有些复杂了,何问芝本只是偶然发现,凭着直觉去调查了一番,后来告诉了何刺史,何刺史并没有当回事,她却隐隐觉着事情有些怪异,才特意与当时也觉着奇怪的舒颜提起。“我也不知道晋州那个像邵嘉的人到底怎么回事,就是觉着奇怪,就想与你说道说道,”何问芝有些预感,这件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不然也不会特意与舒颜来提起。舒颜也是这般认为,“等阿昇回来后,我与他说说,让人去晋州那边查查。现在朝中形势有些复杂,皇子中间很不平静,阿芝你若无事,便尽量在外面少走动些。”随着邵嘉交代出五皇子,皇子间夺嫡的氛围越发清晰起来。这些皇子们手段百出,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能给人挖个坑,这种局势下务必谨言慎行,尤其是女眷们,更得注意来往结交。才说到这里,就见青萍面色难看地从外面进来。“发生何事?”舒颜见她神色不对,忙问道。青萍看了眼何问芝,但随即想到这事也没瞒着的必要,“夫人,是大公子那边出事了。”等听完青萍打听到的事,舒颜与何问芝都吃了一惊,怎么也没想到,太子那边会发生这种事,现在不提卲哲被牵连进去的轻重,太子竟侵吞贡品,才让人震惊。虽然附属小国上贡的贡品珍重,但太子会是那种眼皮子浅的人吗?东宫虽不比皇宫,可珍稀物件却也极多,况且冒着被圣上发现的危险做这样的事,怎么想,对太子都是得不偿失。舒颜第一反应就是,太子被人诬陷。虽然她不喜卲哲,就算事情是从他妾室娘家牵连过来,但到底有碍国公府名声,更不用说太子如今境地更加糟糕。朝堂上,原本还有五皇子蹦跳的身影,因邵嘉为其结党被查出,如今只剩下四皇子呼声渐渐涨起,暗暗逼进储君之位时,晋州忽现神碑。神碑之上,与上次的雪中玉碑显现不久便消失不同,这所谓神碑在上次玉碑处现行后,便慢慢落地一直存在了。重点是,上面依然有四个大字,邵天授济。通读起来,似乎蕴意不明,但若是期间不仅有天授二字,首尾合起又是四皇子名讳,不得不耐人发思。而这样的寓意很快被人解读,并快速传扬开。流言之力,不可小觑,尤其是太子处境含冰带雪之时,民间甚至有了四皇子才是天授储君所归的呼声。但人为营造出来的,到底有迹可循,尤其太子派系也不是无能之流,且有能者且多,又早就提防暗查四皇子良久,到底让太子这边的人暗中查到四皇子的破绽。只是,太子暗中动作,也抵不住明面上处境渐渐处于劣势,尤其圣上对太子的态度逐日冷凝。但可喜的是,皇长孙身体渐好,让那些想在太子子嗣上攻讦他的四皇子派系哑言,毕竟比起太子还有两位嫡子嫡女,四皇子只得了三位庶子女。舒颜还曾经对四皇子府这种只有庶出子女无嫡出的奇怪现象,和邵元昇讨论过。毕竟作为皇子,先诞下嫡子才是正经,庶出到底身份低了一大截,尤其是对夺嫡帮助上,有嫡子且多,才是助力。直到前段时间,四皇子妃被休,很快陈芷贞被四皇子求娶,并传当初是四皇子与陈芷贞相爱,却被太子横刀夺爱,才不得已娶了何玉彤。“可当初我记得表姐说,陈芷贞是主动投向太子,”这种话也就是骗不知情者,舒颜可知道当初是陈芷贞主动靠拢太子。“许是算计利用,”邵元昇再能探案,也不能知之甚详,只能推断,“四皇子狡诈,若是早有夺嫡之心,许很早之前就在算计了。”后,发现,此言一语中的。而国公府大房这边,卲哲因贡品被贪扣涉及妾室娘家人,官评受损,对于一个特别注重官场前途的人来说,特别不能接受,大房陷入低气压。邵婳都受不住大房的压抑,不是躲到邵璇处,就来寻舒颜说话。“大哥也真是的,纳这么多妾做什么,整天闹哄哄的,大嫂那里每天都有断不完的官司,真是烦人。”舒颜这才知道,看似平静的大房,其实内里争斗事件层出不穷,只是被孟秋婉压了下去。但邵婳活泼总到处走动,却是发现了不少争端。舒颜自然不好评价什么,本来国公府其他几房庶出就时不时有些矛盾,现在又加了大房卲哲的妾室争端,她只觉着厌烦。便转移话题,说起邵璇的亲事,下月月便是她出嫁时。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