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柠看了一眼，就晾着不管，李浩淼那边慌了，以为她是真的生气，接二连三的消息发过来，最后直接一通视频电话。她这才放下卷子，回卧室接通视频，阴沉着一张脸，看得李浩淼心里发冷。他招架不住，连忙吐露出来：“败诉的事，不是我们不告诉你啊，是老大真的不让我们说，他说你过生日，知道了肯定要扫兴，他怕你生日过不好，还替他生气。”许柠喉咙动了动，眼眶湿湿的，但还是不为所动：“还有呢，你别让我一个一个的说出来。”李浩淼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抽噎起来，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少见露出那么悲惨沉痛的眼神，他抹了一把眼泪，小声说：“还有就是，老大之前在拳击馆的工作，被人弄没了，他现在除了在学校卖水，就在殡葬店……当……当学徒……”说完，他原本小声的抽噎，变成嚎啕大哭，哭得像一只偷蜂蜜被蜜蜂蛰肿了的熊。“太苦了，老大他太苦了，他什么都不让我们和你说。”许柠就明白了，为什么深夜他还不睡，为什么深夜他的周围还有乐器声，那是哀乐殡葬行业，即便是成年人，都很少有愿意去做的。除却昼夜颠倒辛苦之外，还有要遭受人异样的眼光。在传统习俗里，做殡葬是和死人打交道，不吉利，晦气，沾上就要倒霉，没太有人愿意跟做殡葬的多交流。“哪家殡葬店？”许柠深吸一口气，嗓子都哑了。“就是市南建设大路，秋水巷421号的往生殡葬。”“今天我问你的，你千万不要告诉黎嘉誉，别让他知道我知道了，好吗？”许柠和他商量。李浩淼哭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许柠，你是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许柠沉默，李浩淼就知道了，他恨不得抽自己大嘴巴子，黎嘉誉这点儿事，不防谁都得防着许柠，不能让她知道，结果他三两句就让人把话套出来了。他又哭：“老大，我没用啊~”但是心想还要，有一半秘密是保住了，比如给许柠内幕中奖什么的。许柠又安慰他：“别哭了，没事，你今天就当没跟我联系过，我就当是自己发现的。”李浩淼这才安心，他又觉得，这其实也是一件好事，看样子许柠并没有嫌弃老大，还挺心疼的。老大虽然不承认他的喜欢，但他们看得清楚，那就是喜欢。嗐，他瞎想什么呢，当初那么多人骂老大，许柠都没嫌弃，他狗眼看人低。许柠挂断电话后，调出地图。往生殡葬在一条很窄很偏僻的小巷尽头，周围都是老破小，旁边有一家老书店。她想了想，大概现在，她还没有在得知这么多事情后，能平静和黎嘉誉见面的勇气，尤其是在他工作的地方，她很难保证自己情绪太激动，说出什么话来。许柠回想这一整个学期，她从校门口和黎嘉誉说的第一句话开始，经历的太多了。多到这么短的时间里，那个记忆里桀骜不驯像烈火一样的少年，变成一弯清冷温柔的月，月光绵绵永不被摧折。作者有话说：第51章黎嘉树回到家,一件件行李被装着箱子，从别墅里运出来。他上前查看，发现都是自己的。苏夫人戴着墨镜,缓缓走出来。“mom？”他委屈地走过去，看着苏夫人,眼泪吧嗒吧嗒就要挤下来：“妈妈也不想要我了吗？那我以后就真的成了没有人要的小孩了。”苏夫人叹气，揉了揉眉头，黎嘉树上前抱住她,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哭泣：“妈妈,妈妈别不要我,哥哥和弟弟妹妹都是妈妈的亲生小孩,只有我不是,妈妈终于厌烦我了吗？还是对我失望了？我会努力学习的。”“没有。”苏夫人终于还是对黎嘉树狠不下心。这是她从小养到大的孩子,她的第一个孩子,而且他的亲生父母都已经离世，她再不疼爱他,又有谁疼呢？“嘉树,你要知道，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对嘉誉做的事情,不止是妈妈,你爸爸和爷爷都非常不满,如果你还一直待在N市，嘉誉看到你会怎么想？他会更怨恨妈妈的。现在你马上要集训了，刚好妈妈给你找了最好的老师,先出去住一段时间吧。”从一开始黎嘉誉被认回来的时候,公公就主张要把嘉树送走,官司打完这么久，他却一声不吭，苏夫人心里发毛，干脆让黎嘉树搬出来算了。黎嘉树嘴上乖巧答应，在看不到的地方，嘴角耷拉了下来，上个月开始，黎家就一直要把他送往Z市，他一直拖着不肯走，现在这是放逐的意思吗？黎家的家产，早晚要有他一份，走着瞧。一月一日过完元旦后没几天，就迎来了一学期一度的期末考试，考试日期定在九号和十号，十一号讲完卷子，周五就开始放寒假。黎嘉誉卖水的事业做了两周后也因为期末考试的到来被迫终止，加上在殡葬行业当学徒，小金库收拢一下，不到一个月，大概有两万块。他花了八块八买了本教人投资理财怎么买股票的书，看完之后把钱分成三份，都投进了股票。当然日子就不那么好过了，卖水剩下一些不大受学生的喜欢的绿茶，苦味更多一些，他就拿来泡饭，对付一顿算一顿，总之吃几口就饱了。许柠举着三根鲜肉藤椒烤肠进门，包着烤肠的塑料袋被捂出了一层热的水汽，还是隔绝不断烤肠的香气。黎嘉誉埋头在题里，没注意她进来，面前忽然被递过来根热腾腾的烤肠，他愣了一下，就见许柠脸蛋被冻得发白，一边解围巾一边说：“本来是带给许许的，但是她口腔溃疡，吃不了藤椒的，咱们三个分了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她见黎嘉誉愣着，又晃了晃：“干嘛还不接过去？校门口徐姨卖的，嘿嘿。”徐姨每到冬天就会来一中门口卖烤肠煎饼果子之类的，烤肠是她自己买鲜肉灌的，健康放心，从来没有学生吃出过问题，好吃还有营养。黎嘉誉这才反应过来似的，将烤肠接过去。许柠把另一根给了同桌迟福月，剩下一根放在自己桌上，脱下校服外套坐好，黎嘉誉就把灌了热水的塑料瓶递过去，温温热热的，用来暖手刚刚好。她抱着塑料瓶，从抽屉里拿出昨天买的杏仁奶酥，撕开包装，尝了一块就皱起眉头，给迟福月尝了尝，又顺手放在黎嘉誉桌子上，推过去：“有点甜，你尝尝是不是。”黎嘉誉左手举着的香肠还没吃，大概知道，这盒杏仁奶酥，又归他了。迟福月咬了一口烤肠，满满的肉香，鲜嫩的汁水爆炸在舌尖，带着麻椒的辛辣香气。她一边幸福着流泪，一边含糊跟许柠说：“许柠，你不能再给我带吃的了，我体重一百一了，过年还得长肉，我还要减肥。”她以前跟许柠接触不深，关系一般，真的没想到，许柠人这么好，会给她讲题不说，还经常会分零食给她。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