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山公路下,是连接成线的霓虹灯光,高架经过的车辆,也变成了蝼蚁般渺小的黑点。抵达半山腰,左侧开辟出一条平坦的道路。戚灵打转方向盘开过去,又走了五六分钟,看见用来停车的大片空地。找到空位,戚灵利落地倒车入库。在路上耽搁的时间有些长,戚灵喝了不少水,一下车,她忍不住弯腰朝厕所奔去。接过戚灵扔来的钥匙,姜疏宁穿好外套。下车后,刚刚听见车门落锁声。砰——整个天空骤然被点亮成花海,姹紫嫣红的烟花冉冉升起,在与视线平齐的空中纷然绽放。姜疏宁被震得趔趄,面目错愕地看向山底。无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手指扶在道路边的红漆木栏上,眼底的惊艳也被染成了五颜六色。她低声喃喃:“是烟花啊。”脑海中不知闪过多久之前的某个画面,姜疏宁垂落的手指慢慢攥紧,一股滚烫浓郁的热潮卷入心扉。看了约莫有半分钟。会所里的人纷纷跑了出来,都站在院子里朝山下看去,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不可置信的惊喜。烟花燃过的味道有些呛鼻。姜疏宁眼皮微动,走上台阶后进了会所。房间里的空气清新些,姜疏宁在门口缓了缓,问到厕所的方向,她提步往那边而去。会所大厅里人很少。灯笼里艳丽的红光在夜晚看上去有些诡异,姜疏宁下意识加快步子,甚至不敢去观察四周的装饰,跨过门槛去了后廊。暖色调的壁灯柔和缱绻。踩在脚下的木质地板极为舒适,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咯吱咯吱的细弱声响。外头的烟花照亮了上空,偶尔几道零星的光洒落进来。衬得整个长廊宛若梦境一般。然后就在这缥缈的梦里。姜疏宁往前,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傅西庭。他斜靠着廊下的柱子,指尖夹着一根烟,明明灭灭的火星猩红刺目。震天响的烟花敲动耳膜,他仿若毫无知觉,垂眸安静地盯着地面。直到几秒钟后,傅西庭掀起眼帘。姜疏宁撞入他的视线。画面宛若被放了慢镜头,傅西庭的身后是色彩斑驳的墙面,眼底的情绪如同历经千帆后的汹涌波涛。压抑又消极,灼伤了姜疏宁的眼。她的步伐没有停顿,直直走向傅西庭。在即将与他擦肩而过的那一刻,男人提前抬手碾灭了剩下的半支烟,而后尤为熟练地将面前的烟雾挥散。被这随意的动作拨动心弦。再次想到刚看见烟花那瞬时,脑海中浮现出的念头,姜疏宁眼睫轻眨,步子渐渐放缓。“傅……”“新年快乐。”傅西庭打断了她的话,目光直直看过去,在姜疏宁眸间带上异色,转头看向他的同一时刻。他又呢喃:“今年有了。”四年前约好在临城看的那场烟花。带着宿命穿越时空,来到了四年后的同一个夜晚,那年没有的,今年都有了。作者有话说:我这痴情的好大儿啊,活该你有老婆!继续红包!!顺便专栏作收和预收摩多摩多求收藏啦,接档是《婚婚欲睡》和《不逾[先婚后爱]》,爱你们!第48章 难驯姜疏宁的呼吸几乎停滞。尚未散开的烟圈将两人的面容笼罩, 隔着薄薄的光雾,她甚至有些看不清傅西庭的表情。男人闲散靠立,只能隐约察觉到, 他的目光仍在姜疏宁身上胶着。烟火依旧在傅西庭身后绽放。照亮了天空, 映在姜疏宁的眼眸间,若隐若现的勾勒出傅西庭虚渺的身形轮廓。好几秒后,姜疏宁才反应过来傅西庭刚才那句话。她低低地啊了一声。脚步倏而停顿下来, 侧过身试图在烟里分辨傅西庭的脸。但像是对她的回应略有不满。傅西庭往前走了一步,身型从暗色里出现,半边肩膀勾勒出一圈圈极为明亮的光边。他猝然站直身,眼睫低垂, 缓慢走到姜疏宁面前来。长廊很窄,两人间的距离缩短。姜疏宁对上他的眼, 莫名发憷地后退了一步,紧贴上半人粗的柱子。傅西庭向她走来, 每一步都踩在姜疏宁的心上。拉长的斜影交织纠缠,姜疏宁屏住气息。傅西庭停稳在她跟前, 呼吸浅浅跌落在姜疏宁的脸颊, 背后虚晃的色彩转瞬即逝, 唯独他的瞳色黑得惊人。与此同时他抬起手,指尖刮过姜疏宁的耳垂。暧昧的气息如傍晚涨潮,忽起忽落。姜疏宁的心跳加快, 堪堪掀起睫毛的刹那间, 近在咫尺的傅西庭突然偏脸。姜疏宁下意识闭上眼。谁知傅西庭的手只是在她耳畔停留两秒,摘下不知从何飘落的两片杂叶, 随即放下了手。“你以为我要做什么?”姜疏宁眼皮跳动, 慢慢睁眼没说话。傅西庭唇畔挑起一丝弧度:“以为我要亲你?”“……”“难道你觉得, ”傅西庭毫不犹豫地打破她的幻想,“我会对甩过我的人重蹈覆辙?”姜疏宁面对他时的愧疚渐隐,红唇抿成一条线。傅西庭像是再逗她,随后又饶有兴致道:“不过呢,如果……”“所以那天晚上,”姜疏宁没忍住打断了他,“对我做出那些事情的人,是你的第二人格吗?”傅西庭:“哪个晚上?”姜疏宁咬牙:“这么快就忘了。”面前的男人眼底闪过一丝兴味,他挑眉:“或者你说来听听看,或许我心情一好,就想起来了。”被傅西庭带的思绪跑偏,脑海中闪过各种画面后,姜疏宁做好心理准备,正要开口的时候。傅西庭突然后退一步:“算了。”姜疏宁抬眼。只见傅西庭移开目光,没什么情绪地说:“还是留给你自己吧,无人的时候慢慢回味好了。”长达五分钟的全程烟花结束。嘈杂声响消失,姜疏宁的耳边全然充斥着,傅西庭这句毫无缘由的话,气得她睁大了眼。什么叫自己回味。她明明是在组织措辞。会所大厅内逐渐变得热闹起来,慢慢地,开始有人朝长廊这边走来。脚步声交错落定,吵得人头皮发麻。姜疏宁郁结于心,侧脸缓了口气说:“原来你这么清楚。”“什么?”姜疏宁不甘示弱道:“还是说,这些天频繁回味的人其实是你自己,所以才会认为别人跟你都一样。”盯着她瓷白的脸。傅西庭气笑:“你说什么?”“但说句实话,”姜疏宁往更远的地方避开,见即将有人走过来,语速飞快,“技术也就那样。一点也没有给我带来身心愉悦的感觉,所以没什么好回味。”“……”经过的一对年轻人缓缓走过。视线在他们两人身上好奇地打量着,直到触及傅西庭略显阴郁的眼,稍稍瑟缩快步离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