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固若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静静地等着家庭医生给薄御缝合。男生从刚才埋脸在他的身上,此时已经换成了埋头在他的颈窝处。当方正阳出现在家门口时。原本还在他身上掉眼泪,被他安抚的薄御,自己忽然压下了情绪,就这样安安静静地靠在他了身上。如果不是肩膀还有一点湿润。如果不是上一秒对方还在哭。沈固若不会一下想到,薄御可能是不想被方正阳和外人发现自己哭的事实。他用空余的手轻轻抚了下薄御的后颈,然后眼神示意了下方正阳安静。方正阳顿时用手给自己的嘴封上了拉链。紧接着原地打了个转,插起腰,眼神复杂地望着飘窗上的两个人。不用多问,想也知道,肯定是他好兄弟自己造的孽。看着家庭医生给自家好兄弟缝合了一条手臂,他按住自己的人中疯狂吸气。都说了抗敏治疗不行,不行!出事了吧!把人抗没抗哭他是看不出来,但看到一窗台血的他,此时要被气出眼泪了!好在家庭医生只给薄御缝合了一条手臂,另一条只需要简单的处理。书房里的氛围沉寂下来,不知道过去了有多久。家庭医生收起药箱,看了眼那位头也不抬的病人,决定对上旁边青年的视线,交代起之后的注意事项。沈固若一一记下:“我记住了,谢谢您。”来时的途中,方正阳就跟家庭医生提起过薄御的病例,以防万一。所以处理伤口的时候,家庭医生刻意避开了多余的接触。出于一名医生的职业素养,他也交代了渴肤后需要注意的情况。“你的朋友对你现在有很严重的依赖现象。”“在他身体恢复前,你们最好单独待在一起。”“以免其他人影响到他的情绪,再次引起应激。”“他现在情绪不稳定,不能再受过多的刺激。”“尽量给他足够的安全感。”沈固若点点头:“好。”家庭医生起身,目光朝窗户把手上的镣铐看了眼,带着复杂的神色说:“如果是为了治疗,还是不要用太极端的手段,容易出事。”那点最初的愧疚之心,还扎根在沈固若的心底。他闻言低下脑袋,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情绪低低地“嗯”了一声:“我们不会再这么做了。”方正阳差点给自己兄弟一拳头。自己的错事,怎么好意思让他沈哥来反思!平时撑起半边天的狠劲呢!方正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把医生送了出去。再次回到书房,他举着拳头绕过薄御头顶,愣是在青年疑惑的眼神中,收住手,嘴里挤了个字:“该!”然后在青年面前双腿发软地蹲了下来。“沈哥,对不起。”他抹了把脸,“我替老御给你道歉,都怪他非要搞什么抗敏治疗,真抗出事了吧。”沈固若摇摇头:“是我没有看好他。”方正阳叹了口气:“我们也不追究是谁的问题,真论起来,也有我的一份错在。”“有事我们明天再说,先听医生的话。”沈固若:“好。”方正阳抬头觑了眼从始至终没点动静薄御。只当好兄弟今天又是抗敏,又是大出血,把人鲜活气也给遭没了。他忧心忡忡:“沈哥,家庭医生刚才说的,今晚……你和老御最好单独待在一起。”沈固若知道他想说什么:“你不说我也会照做的,我们是朋友,而且还有协议在,我会陪到薄御身体恢复的。”“好好好。”方正阳如果这会儿能哭,一定当成给青年表演个感动流涕,“沈哥,那你有需要我随叫随到。”“你电话跟我说,我半夜都能来。”沈固若安慰他:“你别担心。”方正阳就起了身,俯着上半身跟青年视线齐平了才说:“那行,沈哥,我就先走了,把空间留给你跟老御。”沈固若轻轻“嗯”了一声。方正阳三步一回头的走了。听见书房外的关门声,沈固若动了下放得有些僵硬的手臂,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靠在薄御怀里。一直到方正阳和家庭医生彻底走了,薄御才有了点反应,收紧在青年腰间的手臂。沈固若一顿,连忙去看薄御包扎好的手臂:“薄御,别乱动,刚处理好的手臂,不能乱动。”薄御这次很听话,抱好了就不动了:“……嗯。”沈固若察觉到他的情绪好像比刚才稳定了不少。不知不觉自己的身上好像没了湿意。也不知道薄御还有没有在哭。他侧坐在薄御的怀里,声音温和地问道:“薄御,你身体好点了吗?”薄御:“嗯。”“还难受吗?”“嗯。”沈固若就抿住了唇,前后矛盾,所以到底是好了,还是没有好。但他没有过多的纠结。“没关系,你不用着急。”“我们有很多时间,我会陪着你,你可以慢慢地恢复。”薄御无声地又收紧了点手臂,控制着不会勒疼青年的力道。沈固若被搂得几乎完全贴靠在薄御的身上。他抬起手,微微侧头,下巴蹭到男生的头发,指腹伸过去抚了抚对方的脸颊:“刚才,身体很难受吗?”……都哭了那么久。薄御没有应,额头往青年的颈窝蹭了蹭。恢复以往稳定情绪的沈固若,平静地说起最初看到薄御流血的心情:“薄御,你刚才流了好多血,吓到我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