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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诺一想,这孩子还没有成年,已经做过太多手术了。文安想了想,问:“为什么?”医生疑惑地皱眉,又很快缓和下来:“是不是我说的太快了,你没有懂?”文安摇了摇头:“为什么,我会生这种病?我什么都没做。”他每天吃很多蔬菜,早睡早起,虽然不常运动,但那是身体情况不允许。他一直都好好听医生的话,为什么会这样?医生沉默了一瞬,说:“肿瘤的成因很复杂,目前医学上还没有定论,我只能跟你说几个可能的原因。”有时候,虽然结局已经注定,但患者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可以怪罪的对象。“可能是遗传因素,可能是接触了放射性物质,”医生说,“还有可能是因为骨骼损伤。”“骨骼损伤?”冯诺一皱起眉,“就是说,还是和他小时候的经历有关系?”“我只能说有这个可能性。”冯诺一在心里冷笑一声。这是什么父亲,五年了,时隔五年,还有办法把自己的孩子推进地狱。文安望了望凝重的大人们,问医生:“手术,什么时候做?”医生看了看屏幕:“下周二下午吧。我跟你说一说术前检查的项目和注意事项。”“下周二吗?”医生看着他:“怎么了?”“没什么,”文安说,“挺好的。”冯诺一脸色苍白,一只手拉着文安,另一只手不安地在衣服上捏来捏去。等医生说完,他赶紧问了一句:“手术危不危险?”医生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手术都是有危险的。”完全没能拯救冯诺一的惊惶。两人一脸凝重地从医院出来。冯诺一搂着文安的肩,一遍又一遍说:“没事的,肯定没事的。”不知道是想说服自己,还是命运。文安精神倦怠,蔫蔫地垂着头,看上去并没有被安慰到。等两人上了车,开到半路,冯诺一想了想,还是说:“你别瞒着他。”文安低头看着手,不说话。冯诺一扭过头,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么大的事不可能瞒得住的。”“我没有要瞒,”文安小声说,“不确定有没有事,干嘛告诉他,他下周要比赛呢。”冯诺一烦恼地揪了揪头发:“你等做完手术了,确定了,再告诉他,他会气死的。”“我都得癌症了,他不会对我发火的。”“呸呸呸!”冯诺一往旁边啐了一口,“少胡说!”文安默然。“才不会是恶性呢,”冯诺一想了想,说,“肯定是良性,然后等他回来了,知道你瞒着他做手术,肯定跟你大吵一架,跑出去留学四年,再也不跟你联系。你每天只能翻之前的聊天记录,隔空思念。”文安想起郑墨阳说过,大哥的想象力特别丰富,全是泼天狗血,这都是住院时看了几个月古早电视剧的错。都十年了,当初摄入的狗血元素怎么还没消耗完呢?文安低下头,把手按在腿上,阴影存在的位置。如果仔细感觉,还是能察觉到,这部分的温度比其他地方高。“帮我保密吧,”文安乞求道,“就一个星期,等他比赛回来。”冯诺一叹了口气。他不确定是不是一个星期。他有种预感,如果真是恶性,等叶庭回来,文安也不会说,那事情就糟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了。但当事人的意见最重要,他叹了口气:“好吧。”文安凑过来,把头靠在冯诺一胳膊上:“快放学了,我们去十七中吧。”文安每天都去等叶庭放学,和他一起吃饭。今天请假去看病,没有告诉叶庭,他得照常去校门口,才能维持什么都没发生的假象。冯诺一在十七中门口把他放下,开走了,假装他和往常一样,是坐公交来的。秋天来到了人间,落叶簌簌而下。文安看着它们无力地翻飞,被风裹挟着滚到墙角,停下了。又一阵风吹起,落叶在墙角拍打着墙壁,拐了个弯,飘到他脚下。“发什么呆呢?”文安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眨了眨眼,恢复了往常的笑容:“秋天到了。”“钓鱼台的银杏快变黄了,”叶庭把手放在他肩上,“等我从美国回来,就带你去看。”文安点点头。“走吧。”叶庭说。吃完晚饭,叶庭回去上晚自习。文安回到家,打开灯,坐在阳台的飘窗上,看着光线一点点隐没、消逝。玫瑰的玻璃缸就在他脚边,随着夜色的降临逐渐黯淡下来。等外面黑透了,文安把玻璃缸抱回架子上。玫瑰一如既往地静止着,最近它总是没精神。文安用指节敲了敲玻璃缸,玫瑰没有动。文安仔细地观察了它一会儿,突然意识到不对。他深吸一口气,把手伸进缸里,抚摸心爱的宠物。无论怎么逗弄,它都是一动不动。蜘蛛的生命走到了终结。文安怔怔地发了一会儿呆,忽然抱住玻璃缸,紧紧地贴在胸前。晚上,叶庭打开房门,惊讶地发现文安坐在地板上。他搂着玻璃缸,眼泪像断线珠子一样掉下来。叶庭被这一幕吓坏了,他扔下包跑过去,蹲下来问:“怎么了?”文安抬起头,眼睛蒙着一层水雾:“玫瑰死了。”叶庭低头看着玻璃缸,伸出手,抱住哭泣的少年。文安把头埋在他肩上,声音断断续续的:“玫瑰死了。”死亡,好可怕。作者有话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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