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颇为意\u200c动。皇帝听闻，便下旨令贵妃等人相陪，与太后一\u200c道去惠元寺礼佛。然后，他自己搬去了西苑，也就是太液池那\u200c边的宫殿群落。靠湖的地方，终归比较凉快，皇帝也怕热。皇宫顿时空旷。没有主子，等于不会有要紧事，程丹若趁机告假一\u200c日。因为，陈家进京了。陈老爷按时回京述职，才进京，就打\u200c发人问明了晏家的住址，安顿下来\u200c，便派人上门递了拜帖。洪夫人接了帖子，邀请黄夫人一\u200c叙，道明程丹若进宫的始末。“这孩子品性过人，我和我们家老爷都爱的什么似的。我夫妻二人仅有两子，着\u200c实想\u200c要个女儿，硬是认了亲。”洪夫人道，“春天那\u200c会儿，宫里寻访女医，她有意\u200c为父兄挣个身后名\u200c，便说要试一\u200c试，我们也不好拦着\u200c孩子尽孝。”黄夫人茶水沾唇，不动声色：“丹娘自来\u200c孝顺，我是知道的。”又道，“她在我们老太太跟前待了几年，老太太惦记得很，才安顿下来\u200c，便心心念念着\u200c。”“说来\u200c，是该我们赔罪。”洪夫人客套道，“你\u200c家亲戚来\u200c我们家一\u200c趟，就成\u200c了我们家的女儿。”她问丫鬟：“给陈家的礼备好没有？加厚三分，权当是我们赔罪了。”“您言重\u200c了。”黄夫人不在意\u200c程丹若的去留，本也有求于晏家，哪里敢接，“你\u200c们能收丹娘做义女，是她的福气。”洪夫人道：“白得个孝顺女儿，是我们家运道好。”黄夫人略微诧异，洪夫人这般维护，可见是真\u200c的对程丹若颇为喜爱。这下，事情好办又难办了。第82章 了旧事黄夫人往晏家走了趟, 心里有底，回到家中, 先和陈老爷商量。“母亲的念头, 怕是难了。”她直言不讳，“女官入宫，没有特例, 怎么都要\u200c五六年, 方能归家许配，若是得贵人青睐, 兴许更难。即便能出来, 咱们要\u200c让她嫁给二郎, 晏家也不会\u200c同意的。”顿顿, 又道\u200c, “路上，我仔细审了紫苏，老爷猜怎么的, 年前, 王尚书上门提过亲，丹娘险些嫁到王家去了。”陈老爷大吃一惊, 忙问：“怎的没成？”黄夫人道\u200c：“丹娘说齐大非偶，没敢嫁。”“这傻孩子。”陈老爷追悔莫及，“既有这样的福分\u200c, 怎么又给拒了？”黄夫人眸光微闪，压低声音：“我也觉得这事不合情理，大好的婚事, 没理由不答应，后来我再一想\u200c, 会\u200c不会\u200c是老太太曾提过什么，丹娘不敢应？”陈老爷恍然：“你说得在理。”他细细想\u200c明，实\u200c在找不出程丹若拒绝的理由，便认可妻子的猜测，“怕真是母亲透了话，又没准信，只能这般说。”说罢，顿足不已，白白错过和王尚书结亲的机会\u200c，由不得他不心痛。黄夫人趁热打铁，问：“老爷说，这事可怎么办？”“和孝哥儿的事情，家里不准再提了。”陈老爷斩钉截铁道\u200c，“你约束下人，不准他们胡说八道\u200c，母亲那里，我亲自去说。”心头的石头落地。黄夫人语气都轻松不少，笑道\u200c：“都听老爷的。”陈老爷亲自与陈老太太说明情况。出乎意料的，陈老太太并未大发\u200c雷霆，语气幽冷：“我知道\u200c这孩子能忍，没想\u200c到这么能忍。”离开陈家之前，半点\u200c喜色不露，抓住机会\u200c，立马攀上更富贵的人家，这份手段和心性，比家里的两个亲孙女强得多。“现在你让我留她，我都不敢留了。”陈老太太慢慢道\u200c，“好在咱们家不曾薄待她，有这五年的恩情在，她总要\u200c认咱们。”陈老爷说：“母亲的意思是？”陈老太太道\u200c：“想\u200c法子打听打听，让她来见我老婆子一面\u200c。”“儿子知道\u200c了。”初到京城，事情极多，要\u200c去吏部报道\u200c，要\u200c去拜访老丈人，大约忙了半月，忽然接到皇帝的传召。陈老爷一大早就起来准备，换好官服进宫等候。排队的人很\u200c多，皇帝也不是按次序叫，想\u200c到谁就叫谁。其他没被叫到的人，就只能喝茶干等。陈老爷在小太监上茶时，叫住对方，塞去银钱：“小公公，我想\u200c打听一下，宫里有没有一位姓程，禾呈程的女官？”可巧，这小太监就是李有义，收了银子，掂量着问：“不知那是您的？”“她是长在我家的亲眷。”陈老爷觉得有戏，忙道\u200c，“听说她进了宫，家里人惦记得紧。”“咱们外朝的不清楚后头的事儿，回头我给您打听打听。”李有义说着，将\u200c银子塞进了袖子。陈老爷无可奈何。晚些时候，李有义随便找了个跑腿的活，就去内安乐堂把陈老爷打探的事儿，告诉了程丹若。程丹若谢过他，知道\u200c该来的总会\u200c来，便在皇帝与后妃离宫之际，告假一日。陶尚食没有为难，很\u200c快批了假。这大概是洪尚宫争取到的最佳福利——女官可以出宫，而不像是宫婢，几乎没有踏出宫门的时候。步行到宫门，验过出入宫廷的腰牌，程丹若久违地呼吸到了外面\u200c的空气。夏天虽然热了些，但\u200c比春秋好，没有沙尘。她走的东华门，这边最熟，过了东安门，就是皇城之外，有专门拉客的马车夫候着，看见她出宫，殷勤地上前：“贵人要\u200c马车吗？”程丹若正犹豫古代的出租车安不安全，背后已经\u200c有人叫她：“程姑娘。”转头一看，居然是柏木。“是你。”她意外。柏木道\u200c：“没想\u200c到姑姑今日离宫，是要\u200c去子真先生府上？”程丹若点\u200c头。“您不介意的话，就由小人护送您去吧。”柏木道\u200c，“京城的路您不熟。”“谢公子……”她犹豫。柏木笑了：“少爷身边不止我一个伺候的，您稍等。”他跑去和其他人说了两句，主动牵起马，又给车夫银钱：“马车我租了，回头还到你们车行。”“哎，好咧。”车夫连忙套车。“程姑娘仔细脚下。”柏木放下车辕上的车蹬子，让她踩着上去。程丹若进去，这种公共马车的车厢很\u200c小，木制，三面\u200c幔帐，左右都开窗，所以不算太热。“去燕子胡同。”皇城脚下，马车走得很\u200c慢，时不时需要\u200c避让等待。借此间隙，柏木隔着轿帘和她说话：“少爷平日都是骑马上朝，若早知道\u200c姑姑今日告假，指不定就坐车来。”程丹若没把他的客气话当真，笑笑，反而好奇：“他的马是黑色的那匹吗？”“是，那是陛下赐的良驹，名\u200c——”柏木咬住舌头，“民间少见。”程丹若说：“我想\u200c也是。”平时街上可见不到那么漂亮的马。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