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本来恨不得冲上来打死他,听了这句,鼓噪声都消了下去,然后有人怒道:“这狗贼死到临头还在胡嚼!”钟军师大声道:“我说的都是真的!那皇帝是假的,不信你们去兵备司……去衙门问问就知道了!只瞒着你们这些傻子!”一个负责抓他的小校尉上来,先给了他一拳。望着钟军师疼得躬身的样子,才道:“你休要在这里鼓惑人心,以为我们会相信你?永安侯都跟着去了,还有俞监军!要是假的,他们干什么要跟着。”“哈哈,”钟军师忍痛大笑:“你们这些蠢人,俞星臣跟永安侯当然不蠢,皇帝御驾亲征,他们这些重臣若不跟在身边,北原自然会看出蹊跷,又怎会上当,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的狼!”鸦雀无声。钟军师面上露出几分得意之色:“可惜了永安侯,她这一去必定会死!……总之他们这一队人马遇上了北原人,是有去无回了!”最后这句话却又激发了众怒:“别听他的,他胡说!”“永安侯是你这种人能诅咒的!”群情激愤,士兵们都拦不住,钟军师鼻青脸肿,几乎被当场打死。百姓们虽然不肯轻信钟军师的话,但仍是忐忑,不免聚集到衙门,询问究竟。此刻武威的沈笙太守兀自留守,听外头闹起来,不知如何。直到侍卫说明捉到了细作,又把钟军师的话一一告知,沈太守骇然。沈笙当然知道俞星臣的安排,可没想到,居然给一个细作窥见实情。但关于钟军师所说的“有去无回”,沈笙却不肯相信。因为俞星臣跟他说的时候,报喜不报忧,什么北原精锐就算赶回,也是疲惫之师,而且在冻土重镇必定有消耗,什么他们是御驾亲征,士气上先就胜北原一筹,以一敌十以少胜多什么……天花乱坠,把沈笙说的佩服不已。因为假冒皇上是泼天的死罪,所以俞星臣一边调度,一边吩咐沈笙让他“善后”。当斥候探听消息,北原大军从夏州返回后,就立刻八百里加急通知北境各地,叫各地稍安勿躁,此不过是计策,为了调虎离山放出的假消息迷惑北原而已。所以就算钟军师不嚷嚷出来,这两天,沈笙也会发安民告示,说明乃是诱敌之计的。消息散开之前,金平跟赫连彰众人已经出发。很快,城中百姓也都知道了:原来所谓皇帝,不过是俞监军的障眼法,是为了引开北原袭击夏州的三十万大军。但如果他们不出城,那三十万兵马便会攻到定北城下,所以他们才一力向着北原而去,放话要拿下北原的西京!这样的话,要交战,也是在北原的地盘上。所谓“御驾亲征”,明明就是要跟北原人死拼了。但俞监军,永安侯明知如此,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都去了!尤其是杨仪,被北境军民视若神明的永安侯,不少的百姓都见过她,那是捧在掌心里都怕护不妥当的人,居然如此奋不顾身。这日城中的斥候探听到,北原从夏州这番的大军已经跟大周兵马交上手了。这消息在定北城中散开,一时之间,军民们心中又是担忧,又是着急,又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情绪。围在兵备司门口的人群中,不知是谁带头喊了声:“永安侯都能上阵,我们为什么不能够!”“说的好,索性一起去杀他娘的!”尤其是先前那些在出征时候被筛选下来的士兵们,悲愤之极,纷纷请缨!此时这赶来的队伍,百姓比士兵要多数倍。牧东林在西北半辈子,虽名声深入人心,但却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百姓们赶到,纷纷动手,他们或者抬着,或者背着,或者拉着小车,或者赶着骡子,将伤者、战死的士兵们一一运送回城。整整一夜,从定北城到弗邑关外的雪原地上,火光彻夜不熄。北境各地的医官,包括许多大夫,也纷纷动身赶往定北城。在满城不寐,上下一心的忙碌之中,大多数人甚至都没有意识到,今日,正是元旦。一元复始,万象更新。作者有话说:17:我不要跟他们挤在一起黑鱼:我也是小黎:姐姐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乖巧)11:还是小黎懂事17+黑鱼:讨厌绿茶男戚峰:什么是绿茶男小黎:就是会让别人头顶绿油油的男子17:黑鱼,赶紧鲤鱼打挺揍他啊黑鱼:挺不起来了,暂时17:哈哈哈哈,你最好永远11:捂住你的嘴!虎摸宝子们(啊,冲鸭!)感谢在2023-04-27 22:43:54~2023-04-28 14:40: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pipp0339、joey、ajada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05515 300瓶;獾25瓶;醉影15瓶;3029692 10瓶;华如风5瓶;迩一糁3瓶;小豆千寻、木木、20732047、神神1瓶;第552章 二更君◎小年◎杨登的灵柩还未回到京城,中途,消息便已经陆续散开。当下正是年底,京城之中,人人欢悦。杨家这里,尚且对此一无所知。只有杨佑持在外头听说些只言片语,他不肯相信,四处打听。那时候顾瑞河已经把此事告诉了杨甯。本来顾瑞河担心杨甯得知此事,若是情绪失控,自然对她的身体大有影响。不料,杨甯听他说完后,仅仅是眼神稍微凝滞了会儿,并没有顾瑞河预料中的大惊大悲之类。杨甯没有说话,默默地坐在那里,仿佛在出神。顾瑞河从来都不太了解自己的这位表妹,但见她这样,顾瑞河想了想,还是说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么感伤悲愤也是无济于事。尤其妹妹还有着身孕,何况还有姑母……妹妹务必保重。”杨甯目光转动看向顾瑞河,过了会儿才问道:“这件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顾瑞河想了想:“听说是……一个月之前,他们才进北境不多久,一个叫做留县的地方。”杨甯的眼神飘忽了一阵,她想起那时候,顾莜跟她说过,杨登没了。那时杨甯只以为顾莜是想念杨登,有些神志恍惚。现在看来,倒还是她说对了。顾瑞河还要再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杨甯稍微回神,反而对顾瑞河道:“哥哥不必担心,其实自从父亲执意要去北境,我心中便已经有所准备了。”顾瑞河很意外。“当然,没有人希望他去,但……”杨甯淡淡道:“这是他自己选的路,他做了他认为对的事,仅此而已。”她的目光涌动,说的是杨登,但又不仅仅是杨登。顾瑞河并不知晓这一重意思,听了这两句,只觉着杨甯看的十分透彻。“妹妹这样想,我就放心了,”顾瑞河感慨道:“唉,姑父是个难得的好人,可惜天不假年,叫人惋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