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事吧】好一会蒋嘉豪才回了一条消息。王瑾琛:【我现在跟他一起去杭州,到时候可能顾不上,学校导员那边要怎么请假麻烦你们帮我跟贺珏留心处理一下了】蒋嘉豪:【你放心,导员那边我们搞定】【多谢了,电量宝贵,晚点再聊】王瑾琛回复完这条消息准备熄屏保存电量,紧跟着一条单独的消息发了过来。【银行卡号发给我,我先给你打两万应急,不够再打】是陈楚飞发来的。王瑾琛打字回复道:【不用,我自己有存钱,应该够用】陈楚飞:【那你好好陪着贺珏,有事给我打电话,我找人安排】王瑾琛:【好】这趟由鹤城发往杭州的列车车程将近五个小时,下午三点四十四分到达,上一次坐这么久的车还是开学去地质实习的时候,那个时候是一群人高高兴兴地逃离学校枯燥无味的课程去往大山深处放风,如今却是形同陌路的两个人,千里迢迢去奔赴坏消息。高铁列车在轨道上平稳地运行,轻微而稳定地持续发出轰鸣声,催得人心气浮躁又有些昏昏欲睡。匆忙出来的时候除了身份证和手机王瑾琛什么也没来得及带,刚才追着贺珏跑了一路这会儿早就口渴得不行了,见贺珏已经稳定下来了便跑去餐车买了两瓶水,回来给贺珏一瓶,他没有反应,列车十点四十五分发车,没过多久就到午餐时间乘务员推着餐车过来,贺珏对此仍旧是无动于衷,王瑾琛拦下餐车买了两份盒饭递给他好说歹说希望他吃点,他也是充耳不闻。这一路上他都没有对周围的人和事有过任何的反应,就好像把自己封闭起来了一样。王瑾琛一直想象不到贺珏的情绪到达极限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看着他这样王瑾琛心里不好受也没有胃口,又好声劝了贺珏一会没起作用,最后转手把盒饭都送给旁边一个准备泡面的大叔吃了。近五个小时的车程他就这么看着贺珏像一尊雕像一样一直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到三点半列车提醒前方到站杭州他才略微动弹了一下,似乎是准备去门口等着。在鹤城的时候贺珏要往哪里跑王瑾琛还是多少能推断也熟悉地方,怎么都能有思路找一找,到了杭州人生地不熟地却丝毫不能松懈大意了,一不留神就会跟丢。王瑾琛也赶紧起身打算跟着一起,却见起身的时候贺珏突然晃了一下,像是站不稳的样子,不知是坐久了一直没动四肢有些僵硬还是急火攻心,王瑾琛急忙过去想要扶,贺珏一个抬手让过去,王瑾琛一顿,错愕之间贺珏已经从座位出来走去车厢尾。王瑾琛停在原地一时竟不知该高兴还是伤心,贺珏还没到完全封闭自己的状态,对他的动作还是有反应,可是那反应却是躲避。王瑾琛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跟着一起去车尾候着,待列车停稳门一开贺珏立马就第一个下车出去,快速出站上了一辆出租车离开,这一回他紧随其后坐上后面那一辆在后面紧跟着,追着很快来到了市医院。一进医院大厅一个坐在门口旁边的中年男人就立即起身叫着贺珏的名字迎了上来,贺珏直到此时才终于真正有了反应,一把抓住中年男子问道:“我妈呢?”中年男子方才看见他的时候比他还要急,让他这么一问却一下蔫了,满脸沉痛地拍拍他的胳膊,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想要说什么似乎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重重地叹了口气一垂头,去唤来一个医护人员,到一边悄声交代了几句,回来带着几人一起往医院里面去。王瑾琛悬着颗心跟在贺珏身后,一边忐忑地盯着两边的科室门牌猜测阿姨会是什么病症,一边看着路过遇到的那些痛苦不堪的病人祈祷着阿姨不要是这其中一个,期待着一会看到阿姨虽然病痛折磨但还能强颜欢笑着跟贺珏说不用担心,可是一路跟着走过诊疗室走过病房,都不见医护人员有朝两旁的门牌分一个眼神查看,继续往医院的深处走去。王瑾琛心里涌上一股强烈的不祥,但还能安慰自己想医护人员只是对医院特别熟悉闭着眼都能找过去不需要查看门牌罢了,可是越走他的心就越凉,又一直走完全过了诊疗区和病房,仍旧不见医护人员停下来。在此之前王瑾琛心里始终有着希望,心想贺珏这么着急可能只是因为他对妈妈太看重,妈妈有一点不适就会很担忧,未必就是出了大事,可如今却再也不敢存有一丝侥幸心理,只期望阿姨还能好好看着贺珏,哪怕是在手术室里命悬一线,可是再走下去走道上的行人越来越少,显然已经过了平时患者家属会来往的区域,连穿着白大褂的人都看不见几个,走道寂静得不像人间,王瑾琛的心跳终究是控制不住跟着越来越重,心里的不祥越积越厚,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贺珏起初急促的脚步似乎也越来越滞涩,像是被黏在了地板上一样抬步艰难。几人跟着在医院阴冷狭长的楼道里左右穿行,进来时看门诊楼并不大,他们却好像走了有几个世纪那么久,转过不知道第多少个弯,终于被领着转向了一条封闭的短廊,廊侧只有尽头处一扇紧闭的金属门,而医护人员就在前面,在这扇金属门前停了下来。金属门厚重而冰冷,迎面就给人一种压迫感,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几人陆续跟着到门前停下,医护人员回头看了贺珏一眼,似乎想要说什么,犹豫了一会到底还是什么也没说,默默转头把铁门打开,迎面从门里飘出来一股凉气,王瑾琛的心立时被这股凉气完全冻住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