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见几辆医用推车停在房间内,靠墙立着一排金属柜。这是太平间。第224章 “... ...怎么会这么突然,国庆的时候贺珏才回来带阿姨去做了体检。”王瑾琛在门外喃喃道。医护人员把贺珏妈妈的遗体抬出来后做了简单的关怀几人就都退了出来留了贺珏一个人在里面,亲眼见到了遗体王瑾琛还是没法相信,两脚一直像浮在半空一样,头脑也昏昏沉沉的,好像和自己的身体分开了,感觉不到哪是哪,觉得这一切就好像是一场梦一样虚幻。一开始在门口等待的中年男子似是贺珏妈妈所在的工厂的厂长,哭丧着脸道:“大姐前两天夜里就发低烧,跟她一个宿舍的工友说吃了药烧退下去了,大姐也没说还有哪里不舒服,就都以为没事好了,谁知道今天凌晨突然又发高烧,大姐也不知道是烧得没力气了还是怎么,憋着没吭声硬是熬了半夜,是睡在她上铺的小姑娘早起化妆发现她一直喘粗气才察觉不对劲赶紧给我打电话送了医院。”厂长说着叹了口气,似乎压力不小,好一会才接着道:“这大姐三年前过来的时候老板就跟我嘱咐了要多照看着,我也知道她的情况一直在多照顾,可是这两年大姐虽然看着还好没什么大问题,但早年的病耗得她身体很虚一直不是很健壮,这么一烧根本就受不住,发现的时候人都烧糊涂了,抢救了半天,可还是... ...”厂长说完又叹了口气,满是遗憾惋惜,王瑾琛听得心里一阵悲凉,贺珏那么仔细看顾爱护着妈妈,平日里知寒知暖地关心着想着法地哄妈妈收下他买的水果补物,逢年过节也从不忘送礼物讨她开心,知道她身体有点不舒服立马就赶回来带着去做全身体检,哪怕她是旧病复发或者突然重病能让贺珏有个送别的过程也好,可是居然就这么突然没了,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贺珏这一生的苦楚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几个人都在门口静静等着,让贺珏好好跟妈妈相处这最后一段时间,隔着一道沉重冰冷的金属门,门内的时间好像冻结了,门外似乎也是,医院深处寂静无比,只有几人此起彼伏的轻微的呼吸声和不时响起的哀叹。不知过了多久,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逐渐朝这里靠近,几人都回头看去,就见是一个跟贺珏差不多身高,似乎还要比贺珏略高上一点的年轻男子从拐角出来疾步赶过来。“小宇!”厂长回头看见来人立即唤道,“你来了。”“叔,”年轻男子加快步伐走过来,急切地问道,“贺珏呢,他来了吗,现在怎么样了?”厂长大叔又叹了一口气,没说话转头朝门里望了一眼示意,年轻男子也朝门里看去,似乎来之前他就已经知道结果了,只是胸口明显地起伏了一下并未表现太多的大悲大痛,看了一会儿就决定要进去看看,按照医护人员指示穿上门口配备的防护服,随后便轻轻推开门。看着里面的景象几人俱是一顿。只见贺珏既没有哭,也没有情绪激动得不能自已扑到妈妈身上,只是站在推车旁边默默看着推车上面无血色毫无生机的妈妈,牵着妈妈的一只手,王瑾琛知道他是希望能感受到那里还留有一丝温度,可是什么都没有了,除了冰凉还是冰凉,冷得不像是人间之物。年轻男子也被眼前的一幕震住了,好一会才缓过来轻声唤道:“玉崽。”就见贺珏一下有了反应,缓慢回过头来,死灰一般的眼神里竟隐约藏着求救的意味。王瑾琛一怔,这半日没见他对任何人有过一点反应。几乎是瞬间他就明白过来,这就是贺珏口中的那个发小,陈俊宇。陈俊宇从他旁边略过,两步走到贺珏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背,王瑾琛仿佛看到贺珏的肩膀一下松了下来。之后都是陈俊宇在里面陪着贺珏,随后去医院办理死亡证明、联系殡仪馆也都是陈俊宇带着贺珏去办,中午的时候贺珏不肯吃饭,一天下来除了早上那点早餐什么都没吃,也是陈俊宇劝着去医院的食堂吃了晚饭。跟着贺珏跑出来的时候王瑾琛满心以为自己跟过来能有点什么作用,结果贺珏除了陈俊宇,对其他任何人都没有一点反应,他什么也帮不上。吃完饭殡仪馆的人如期过来,贺珏的妈妈的几个工友也来了,一群人跟着一起去到殡仪馆跟她做最后的道别,然后目送工作人员把棺材送进火葬室内。王瑾琛在贺珏身后默默站着等待火化,不多时一个看着十六七岁的年轻小姑娘突然凑过来到他身边道:“你是大姐儿子的朋友吗?”“我.. ...”王瑾琛一下犹豫了,“是他大学同学。”小姑娘道:“我跟大姐是一个宿舍的,大姐有些东西,你看,有什么要紧的你跟我来帮他收着带走吧,我看那小哥这样,估计也没心思过来收了。”王瑾琛一时迟疑了,他有这个资格去替贺珏收拾妈妈的遗物吗?王瑾琛看向贺珏,犹豫了一会儿收回视线道:“我去可能不合适。”那边陈俊宇听见几人谈话,回头对着王瑾琛道:“没关系,你去吧。”王瑾琛一怔,抬头看向他,再看向他旁边的贺珏,并没有什么反应。这种事也可以默认让陈俊宇拿主意。王瑾琛胸腔一阵滞涩,点点头,对小姑娘道:“那麻烦你带路。”小姑娘道:“你跟我走吧。”王瑾琛跟着小姑娘一起去地铁站,同样是到上回来杭州看望贺珏妈妈时下地铁的站点下车然后换乘公交,大概是厂长提前打过招呼了,进宿舍楼时门卫只问了一句没有阻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