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没一句实话。”“……对别人倒是笑得真诚。”*第二天,楚星野早早醒来。他睡得并不安稳,但身体太过疲乏,睡得很沉,醒来时四肢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幸好大脑得到了十足的修养,楚星野下床,边吃早饭边复盘着昨天发生的种种。事情已然明朗,白家人自导自演了纪录片拍摄时的意外,诱导他进入真正的档案室,然后借此意外进入档案室,为的是阅览超出自己权限的资料。结合昨天白和礼在白家的表现,他们想要的资料呼之欲出——正是他翻找到的那本。准确来说,是他撕下的那一页。为什么呢?楚星野咽下最后一口吐司,思考出了答案。为了楚泰和、不,是楚文山的真实身份。这样一来,一切就都说得通了。这么多年来,白家人守着楚泰和这个假名字寻找多年未果,只查出楚文山与十五年前那位司机关系匪浅,便顺着这条线往下查,卡在了最后一步。于是,档案室十五年前的那份资料便成了他们的目标。只可惜,他们将永远与真相隔着一层纱,楚星野会把自己的身世烂在肚子里,然后带进坟墓,让充盈着亿万微生物的泥土来分解这跨越两代人的恩怨。逻辑通了。但楚星野始终想不明白,白家人对自己的偏执究竟源于何处。他把牛奶盒吸空,决定不再为此事烦心。——正常人还是不该与精神病共情。楚星野闭着眼睛把牛奶盒丢进垃圾桶里,然后哼着歌离开卧室,敲响了另一间房的门。片刻后,门被打开,闻暨白的身影出现在门边。“有事吗?”闻暨白侧身让楚星野进门,关掉了床头屏幕亮了一夜的手机。楚星野在沙发上坐下,伸出两只白净的手,笑着道:“借你的电脑一用。”“为什么?”闻暨白语气平静。楚星野关机了自己的手机,向闻暨白解释道:“是这样的,”“我要检索一个人的信息,但又担心白家人监控了我的电子设备,左想右想,还是你这里安全。”“多谢。”闻暨白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说:“没什么不行的。”“……不过,我有一个要求。”“讲吧。”楚星野点头。闻暨白摩挲唇瓣,片刻之后,缓缓道:“我要你……笑。”“啊?”楚星野呆住了,“我现在就在笑啊。”闻暨白在楚星野身边坐下,优越的眉骨在眉眼间投下阴影,渊一般望不见尽头的眼睛凝视着他,“不是这样的,”“真心的笑。”楚星野陷入沉思,不是在思考何为真心的笑,而是在思考闻暨白的脑子是不是出了问题。他在笑与不笑间,选择了伸手去探闻暨白额头的温度。“没发烧啊……”楚星野苦恼道。“……你把我当傻子看?”闻暨白扭过头去,咬紧了下颌。“没有没有……”楚星野连忙否认。闻暨白不声不响地站了起来,抬腿就要往后走,许是走得急,不小心撞上了书柜。他个子高,骨头硬,书柜给撞得发颤,书哗啦啦地掉下来,白花花的书页纷飞,场面一时狼狈。楚星野没忍住,笑出声来了。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闻暨白已经走到了身前,高大的身躯投下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压迫感极强。完了,楚星野汗流浃背。“拿走吧。”闻暨白把自己的电脑递给楚星野。第83章 忘记“?”楚星野歪了歪脑袋。“……不接吗?”闻暨白侧过头不看他,声音依旧平静,尾音却微微发颤。“哦哦,”楚星野连忙接过了电脑。好怪,楚星野问:“不是让我对你笑吗……?为什么……”闻暨白轻轻叹气,语气间几分无奈几分好笑:“你刚刚不是笑得很开心吗?”楚星野想起刚刚闻暨白撞倒书册的囧样,又有点想笑了。嘶,闻暨白真的没有烧坏脑袋吗?算了,正事要紧。楚星野打开了电脑,开始了检索。他点开裁判文书网,检索了楚文山的名字,跳出来好几条同名同姓的犯人,他一条条比对,终于锁定了目标。【楚文山,1975年生人,小学学历,闽省人,十六岁来到上浦务工。】不意外,他的父亲不是母亲对他念叨了十几年的上浦财阀,甚至连城里人都算不上,只是一名早早辍学务工的农民工。果然,穷鬼最擅长骗穷鬼。十几年的富豪梦破碎,楚星野摸了摸自己的左胸,很好,还在跳。那便不是什么大事,继续看吧。楚星野对自己说。他的手指继续下滑,更多的信息展开。【1991年偷窃入狱,判刑三个月】【1994年务工,洗碗、苦力、流水线】【1995年翻新机诈骗入狱,判刑三年】【1998年售卖黄色作品入狱,判刑两年】【2000年经营电子烟,开设六家分店】【2003年无牌取消经营资格,同年,在地下市场收购一张身份证,开始使用“曾建章”作为假名。】【2004年入职利明,成为司机,同年,短暂回到家乡,开始非法集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