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卓清低声道。她垂下眼,不再看他眼中那些失望与难过。“你好好休息吧,我还有些事。”紫鸠说罢,便走了出去。卓清怔怔得看着手中的小瓷瓶,一阵恍惚悄然而至。归来晚、琉璃变(上)“我以为你不打算出来。”“我以为你还会装作没发现。”慕连舟转身,看见了那个身材修长英气勃勃的少年,背倚着一席夜色,眉挑起漫天星辰。“修罗门已灭,阁主迟迟不离开翰临州的原因,也怕是为了这个吧。”少年抬眼看向慕连舟身后的卓府。“唐卿,你话太多了。”慕连舟面上抹开一丝微笑,眼中却冻结了所看之人。“属下知错,还请阁主见谅。”唐卿躬身,语气中却丝毫没有触怒阁主后的不安与恐惧,他知慕连舟不会因几句言语便责罚于他。果真,慕连舟只是略一摇头,便走了开去。故人已去,竟是倾尽天下,也难寻芳踪。卓清啊卓清,你到底是还活在人世,还是早已香消玉殒呢?为何六年来我至终都得不到任何关于你的消息……“阁主?”“明日启程去昭州,攻打琉璃堡。”唐卿呆在原地,看着慕连舟一袭白衣,消失在夜色中去。昭州甫阳城,龙蟠商街。紫鸠一身纯紫绣金边宽袍,腰细佩襚青绶,手持五彩竹骨扇,朱唇修眉艳逸绝伦,行过之处无不引人侧目。“咦,这位大哥的身材,”紫鸠笑着贴将上去,伸手搂过街边一正瞅着他流口水的男人笑道:“啧啧,从小被砖拍出来的哇?”紫鸠眉眼弯弯,夺情的笑勾的那男人去了七魂八魄,晕乎乎不知所以。待得反应过来紫鸠说了什么,他却早已行的远了。“呵呵,这位兄台,以前可有人告诉你,你长得像茄子啊?”紫鸠一脸惊奇,捏了捏眼前一长脸男子。见那男子似是要发火,他便伸过脑袋,轻轻俯在那人耳边,吐气如兰:“莫生气哦,茄子也好,我喜欢。嘻嘻……”紫鸠一脸媚色,勾唇一笑,飘然离去,留下那被称为“茄子”的男子,兀自站在原地淌着鼻血。“你…… 你可知道我见到你后,你让我内心涌起一种无以言明的感觉。这种感觉只能用一句话来言明。”看着那闻言激动的不知所以的男人,紫鸠伸出柔手,轻拍男人脸颊,语气极尽温柔:“我想说,你长的真他妈叫人叹息。”如此挑衅了十数人,竟无一人被紫鸠骂后勃然大怒,皆瞅着紫鸠如神仙般艳逸绝伦的美色,一副痴懵状呆立于原地。紫鸠终于在一布衣男子面前止了步。紫鸠笑,眉眼若一弯新月。他抬手勾住那男子的脖子:“小冲冲,怎么样,一十七个。你若胜得过我,我无话可说任你处置,可你若输了我,那别忘了把你那绝学传于我妹子。”文冲黑着脸。今天命运不济,好端端的做什么要和紫鸠玩什么打赌。抽签竟然抽到紫鸠最拿手的以色惑人。紫鸠说要比谁骂的人多,并且被骂的还不许发怒。看来自己终究是要把那套零落剑法传于他人了。自己再怎么修炼都不能如紫鸠那般,边媚笑着,边用软软的语气把“你崽儿个龟蛋下的”骂的跟调情一样。这家伙真是狐媚转世吗?“你这小子,这么多年来没见你对哪个人这么上心!竟然变着法儿去讨别人家的绝学。哎,好吧,我愿赌服输。”文冲无奈的拍了拍紫鸠的头。他虽说年长紫鸠两岁,但在紫鸠面前却如父兄一般。“咱们十年老交情了,你可不许骗我!”紫鸠把脑袋侧在文冲颈窝。“这话说的,我何时骗过你。”文冲略一蹙眉,把紫鸠当街暧昧的动作拉了开去。“呵呵,那我们这便去泊烟谷!”紫鸠抓起文冲的胳膊便往回走。还未上得山来,便隐约闻到一阵饭香,勾起紫鸠腹中馋虫一阵鸣叫。“哎呀,一没注意便玩到这么晚。那丫头肯定没做我的饭!”紫鸠看看发暗的天色,不禁皱眉嘟囔道。文冲看着他铁青的脸色,心下暗笑。嘿,终于能有个人治的了你这小子了。“咚!”紫鸠破门而入,看着空空如也的厨房,哇哇叫道:“我就说,那死丫头肯定不给我留饭!”紫鸠边嚷边掀锅盖,蓦地,他看见了锅里两盘清淡小炒,一碗冒着热气的米饭。“我吃过了。那是给你留的。”卓清不知何时出现在木屋门口,淡淡的语气如锅中清炒的竹笋,味淡却令人意犹徘徊。看清来人后,文冲讶异这女子竟然有着不输于紫鸠的夺目容貌,只是这女子给人的感觉却太过清冷,少了温暖,虽美却令人却步,倒更容易让人觉得寻常女子的温婉亲切更喜人。紫鸠背对着文冲,让文冲无法看清他的脸,只感觉的到他刹那的僵硬。“琉璃堡少堡主,文冲。”紫鸠深深吸了口气,回过身来。文冲朝卓清一笑。紫鸠正待介绍卓清,却见一只白羽信鸽斜飞而来,徐徐落在文冲肩上。文冲解下信鸽脚踝处的纸条,拆开扫了一眼后神色大变。“呃……完了,到手的鸭子看来得飞了。”紫鸠吐了吐舌头。“琉璃堡午时接到未央阁战书。紫弟,抱歉我要立刻赶回去了。”文冲歉意的向紫鸠与卓清一抱拳,便要离去。“未央阁?你们琉璃堡不是一手撑天的吗,还有哪个门派比你们更厉害啊?”紫鸠伸手摸了摸下巴。文冲一顿足,“这未央阁两年前便统一了江北的各大门派,果然还是没有放过江南的地盘。紫弟,我这一去…… 罢了,那零落剑法也未必就是独步天下,我若没有机会教她,你便去祁连山找玄星老儿教她祁连剑法,就说我文大少让他还的人情。”文冲一口一个“她”,指的必然是紫鸠身旁的卓清了。未待紫鸠开口,文冲扭头,运起轻功下了山去。紫鸠愣在原地,脑中把刚才文冲所说又过了一遍。蓦地,他转身,朝卓清捻开一抹微笑:“丫头,锅里饭给我留着。我去找他,你等我回来。”卓清愕然,“你做什么?”她一把捉住紫鸠宽大的袖口。“嘿,那零落剑法天下一绝,我怕那小子赖账。”紫鸠轻轻拂开卓清的手,一脸的散漫谑笑,远去的身影如一只蹁跹的紫蝶,巨大的翅膀渐渐模糊了卓清的视线。夜色渐浓。山中一豆灯火颤巍巍的独自摇晃着。灯前直坐着的青衣少女望着窗外蜿蜒隐入夜幕的羊肠小道出神了大半个时辰。屋内蓦地一暗。油尽灯枯。卓清一呆,突如其来的黑暗让她有些不禁抖了一抖。“丫头……你等我回来……”等你回来?可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呢。卓清秀眉一扬,纵身出了门去。紫鸠总说,鼻子下面长了嘴。走丢的时候记得张嘴问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