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严:「过来陪我?」时桉心脏扑通扑通的,麻着手指编辑消息。「要是实在忙不过来,我就……」字没打完,消息先弹进来:钟严:「不忙,好好在家待着。」钟严:「晚点聊。」晚饭过后,妈妈和姥姥看春晚,时桉往年都打游戏,今年怕误了时间,干巴巴地陪看。时桉家有守岁的传统,即将零点,妈妈和姥姥在厨房煮饺子。时桉窝在床上,犹豫是打电话还是发短信。电视机里,当主持人开始倒数计时,时桉发出了早就编辑好的短信。「钟老师,新年快乐。」电话随即拨进来,钟严的声音和春晚一起灌进耳朵,“你所谓的拜年,就七个字的短信?”“怕您忙,没时间接电话。”“我很闲。”电话那边没听到热闹的声音,时桉问:“您家这么安静吗?”时桉以为会有碰杯声、聊天声、麻将声、嗑瓜子声、还有熊孩子的尖叫声。“我在省院的家。”钟严说:“就我自己。”“您没回家过年?”“过了,回来了。”“你们不零点吃饺子吗?”至少时桉以为,北方大多家庭会有这种传统。“一个在瑞士开会,一个在手术台,还有一个养生老头,九点前准时入睡,吃什么饺子。”“要不要来我家吃?”时桉说话没过脑子,但他觉得,答应的钟严更没过脑子。眼下的情况是,不到半小时,钟严已经坐在他家餐桌前了。除了刚出锅的饺子,桌上还有龙虾海贝和妈妈专门炒的菜。四个人一桌,三人其乐融融,尴尬的只有时桉。有种班主任家访,还在家吃饭的拘束感。钟严和妈妈、姥姥相处融洽,聊得也很开心。大魔头对患者好、对家属好、对学生的家属也好,只对他凶。饺子吃光,天没聊完,姥姥张罗着打麻将,被时桉极力劝了下来。别人不睡,他也得睡。时桉绞尽脑汁,终于找到插话的机会,“不早了,我老师该回去了。”姥姥好客又爱热闹,“还回去啥啊,今晚就住这儿吧,明儿早还吃饺子呢。”时桉:“姥姥,咱家就三张床。”“让钟大夫睡你床,你打地铺。”时桉:“……”姥姥,亲生的姥姥。“我的床太小,我老师睡不惯。”钟严温和有礼,善解人意,“没关系,我不嫌小,睡得惯。”时桉:“……”我谢谢你。事已至此,时桉只能乖乖收拾地铺。他真想不明白,钟严又没喝酒,开车二十多分钟,三百平的大房子不住,非大半夜跟他挤,这不是有病吗?有病的人还在身后指挥他,“拿套换洗衣服给我。”“干嘛?”时桉气呼呼铺褥子。钟严:“洗澡。”时桉翻出偏大码的T恤衫和家居裤,他想了一下,烧着耳朵说:“就这两件,别的没有。”“没事,内裤不用,你的码……”钟严的眼神往下坠,“我也穿不了。”钟严进了浴室,留时桉在原地爆炸。他什么意思,讽刺我小吗?时桉扯开裤腰,我哪小了?你才小,你哪哪都小!钟严洗完,时桉接着去洗。不到二十分钟,时桉顶着湿漉漉的脑袋回来,顺手把门锁挂上了。“干什么?”钟严往他头上盖了条毛巾,歪着脑袋看他,“想对你的老师图谋不轨?”时桉:“……”这人果然有神经病。时桉不理他,擦干头发,从床上抱走被子和枕头,躺到地上,“我要睡觉了,别产生噪音。”地上铺着海绵垫,还算舒服。钟严支着下巴,嵌在椅子里,“去床上睡。”“不用,省得我妈嫌我不招待客人。”钟严:“你门都反锁了,怕什么。”时桉把自己卷得严严实实,“我关门也不是那个意思。”“那什么意思?真想占我便宜?”时桉:“……没有。”大过年的,不跟他一般见识。“时桉。”钟严操着工作时惯用的语气,“去床上睡。”时桉抱住被角,闭眼不理。“老师的话都不听了?”“过完年就不是老师了。”下学期轮转,时桉要去别的科室。时桉还在思考怎么斗嘴,钟严已经耍赖上手了。温热的气息粘过来,心跳加速,猝不及防。钟严似乎很擅长做这种事,轻易勾住了他的膝窝和肩膀,“嗖”的把他抱起,送回床上。时桉挣扎无果,被男人用手臂压制,“嘘。”剧烈的动静,惊动了外面的人。“小桉,钟医生,你们没事吧?”时桉慌张又心虚,“没事妈,您快睡吧。”动静消失,时桉惊魂未定,用气音说,“你干嘛?”钟严毫无歉意,像个土匪,“话不听,只能用行动了。”“我听还不行。”时桉耸耸被束缚的肩膀,又转转手腕,“钟老师,您能放开我了吗?钟严还抓着,“马上就不带你了,别叫老师了。”钟严胳膊肘撑着床面,两人保持上下的体.位,时桉穿着短裤,膝盖被钟严的腿顶开,微张的状态。钟严的小腿贴在他大腿内侧,还能感受到洗澡过后的余温。这样的姿势很奇怪,让时桉觉得问题也很奇怪,“那、叫钟主任?”钟严姿势低低的,有温风往他脸上扑,“换个亲密点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