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1)

第11章

我和纯认识之前就已经在写了。我大一完成了这本的前三十五回,后来在学校踢球受伤,回山东写完剩余的部分,并补充了后记。我在后记里引用了海子的诗:“泉水白白流淌,花朵为谁开放,是这样美丽负伤的麦子,吐着芬芳,站在山冈上。”

纯后来看这几句,问我:“结尾为什么写得那么悲惨呢?”我说:“悲伤吗?麦子是美丽的,又是负伤的。”这句话说在大三毕业前夕,她上大二,我们却已分手许久。纯很少和我谈论文字上的事,那天却问我结尾的悲惨问题,我就感觉比较奇怪,她毕竟已经不是从前的她,而我也成熟许多。

现在看来,我那时和纯的爱情是“半柏拉图式”的,她允许我吻她,允许我放肆,却不允许我牵她的手。在她看来,牵手比接吻还要神圣。不牵手我就习惯了把手放在自己的裤兜里。我想我是很难改掉这个习惯了,以致后来,纯想握住我手的时候,我却把手往裤袋里塞。她寻找我的手,我的手躲避,不与为伍。我当时有一种报复的快感,我说过我不会强求别人什么,当初不会强求牵她手,现在更不会,不仅不会,简直是不想了。习惯一种方式是很难改变的,我的手习惯了裤兜,就甭想让我拿出来,甭想。

后来我还知道纯有一个亲妹妹,叫洁。她们两人合起来就是“纯洁”,虽然俗了点,却是典型的中国名字。洁和她姐一样,我是指一样小巧玲珑,一样美丽可爱,她们是双胞胎。

洁和她姐长得一样,我是说如果这两个小家伙彼此替考的话会没什么问题,看到了洁我就想起了她姐,从她的身上我可以感受到她姐身上的某些东西。洁和我一个系,中文,但这并不表示她就对我国博大精深的古汉语有多么大的兴趣,她来读中文只是不想和她姐在同一个系里读书。洁后来知道我和她姐的关系,也知道了我也沦落中文,可恨的是她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说我通晓古今文学,就央我给她补课,来一个古代文学的大串讲。

我傻了,当天晚上就东拼西凑借了厚厚一摞课本,点灯熬油看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晚上我黑着眼圈给小家伙“补课”,天知道我给她讲了些什么,还好,总算是混过去了。后来从纯的口里套出了洁对我的印象,洁对她姐说:“姐,王梓这人是不是中文系的啊,你可要仔细查查。”

我们乐队的训练和平日一样,我说的一样是指一样糟糕透顶。我这几天嗓子发炎,唱起歌来总能引一群乌鸦过来。那几个家伙居然说这种感觉恰到好处,有磁性。

马超的贝司练得更加失败,一天到晚都在不厌其烦地弹黄家驹的《真的爱你》,弹了一年多,还是那样。有个宿舍的朋友过来听了一次,回去说:“马超弹得不错,黄家驹的《不再犹豫》就是好听。”

余亮的吉他也难有进步,又不肯来请教我,只一味地闭门造车,后来就有人抱了一大包棉花来我们宿舍,说:“你们这儿人才真多,棉花也会弹,我这有包棉花,劳驾谁帮我弹床被子。”

李世民的鼓也练得断断续续,练到最后鼓槌都不见了,索性找两根筷子,筷子头裹两块布就开敲,居然一下子就找到感觉了,每次听他敲鼓我总能闻到饭菜的味道。

佳伟建议我们解散,说什么长痛不如短痛,这小子知道音乐是什么?音乐就是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直到n次。如果n次都不行了……重新再来就是!王磊没有佳伟那么悲观,他只是劝我们把乐器卖了,换俩酒钱。

我们给家里打电话,六个人和家里通话的时间加起来不到十五分钟。我们好像只有在没钱的时候才会想起来给家里打电话。老妈在电话里嘱咐我别吸烟别喝酒别谈朋友别交狐朋狗友,我说是是是,我说“是”的时候手里夹着烟,一嘴酒气。我在系队里的地位如日中天,终于由替补迅速成长为一名主力。我那时还没意识到足球能给我带来什么,我只知道有一种球可以踢,踢的时候要时刻奔跑,在奔跑中和别人玩命。

我和纯的爱情,暂且叫爱情吧,很自然地发展着。我整天有课不上,无所事事,她却是乖孩子,上课说话也怕被点到名字。我骑自行车在学校里瞎逛,纯坐在自行车的大梁上,从正面看就像在搂着她骑车,我低下头,我的脸蹭着纯的小脸,时不时咬一小口,她笑,我也笑,车也骑得歪歪扭扭。

纯后来仰着小脸看看我,似乎有话要说。我说:“想说什么呢?”纯就鼓足勇气,说:“王梓,明天有个人要到学校来看我。”我说:“谁啊?”纯就低头说了两个字,那两个字纯说得很轻,我却听到了,蓝海。

我骑着车,重心突然不稳起来,歪歪扭扭冲进花坛,我躺在花丛里,天旋地转,四脚朝天。

最新小说: 洪荒造化 位面娱乐 氪命玩家已上线 娘子求宠 时光与你同欢 龙组之最强战力 孙子才会喜欢你 梦里恋人 陌上花开,静等君来。 后宫佳丽心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