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关我事。”他打断她的话,神情冷冷淡淡。“……”交握在身前的手指抠得越来越紧,单徙发现跟这个人很难顺畅交流。她仰头瞄他一眼,正好撞进他纯黑瞳孔。折射着光,黑闪闪的,特别漂亮。“总之、总之就是很感——”单徙看着他作出的噤声手势,话又被打断了……长睫垂着,张梓游的目光在她眉眼间无声游离着。单徙甚至不敢呼吸,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再加快。他向前走进两步。单徙稍一退后就靠到了背后的柱子上。“喂……”他俯身近距离看她的五官,红唇白肤,再近一点就要触到她脸颊了。单徙拼命把头转向侧边,皱着眉紧张得不知所措。温热浅淡的呼吸离她耳廓越来越近,单徙差点就要伸手推人了。“张梓游,”他干净磁质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记住了吗?”“……”单徙把脸转过来时,只看见他修颀的背影,往车子那边走去。双手不由自主捧住自己的双颊,单徙低声嘀咕了句:“……记住了。”呼——脸真热。第八章1这几天,单仁都由杨艳帮忙照顾,单徙得以安心在酒店赚到足够的钱缴纳学校费用。小平房第四层。杨艳已经帮单徙做好晚饭了。单仁身上的其他伤口也基本痊愈了,除了缺失的手指。晚饭过后,单徙跟杨艳一起洗碗。酝酿了好久,单徙极力装作不经意地问她:“杨姐姐,你知道你们酒店那个张先生叫什么名字吗?”“知道啊,张梓游,梓里的梓,游荡的游。”“那你知道他是哪里人吗……”单徙低头刷着碗,补充了一句,“我以前从来没见过他,从暑假开始才经常看见这么一个人。”杨艳思索了一下,摇头说:“具体是哪里人我也不知道,听说是从德国毕业的,酒店的古老先生特地招回来的。”单徙轻轻“哦”了一声,“不是我们梅州的呀。”“小单徙我跟你说,”杨艳挤眉弄眼地靠了靠她肩膀,“酒店里她们打听了好久,已经悄悄证实了张先生没有女朋友这个事实,嘿嘿。”单徙捏着碗边缘的手指指甲盖微微泛白,“应该有的吧,可能只是不在这里,在国外什么的。”“我也觉得应该有,没道理这么一个人没人觊觎……”2九月初开学季。水寨中学整个高三级已经上了一个月的课了,所谓‘开学’只是对单徙一个人而言。班里面在征集订复习资料的名单。说是自愿,其实等同于必须买。班级名单从第一排开始往后传,单徙就坐在第二排靠左边。她有点挣扎。不知道该不该订这份复习资料。但当资料费用明细说明单传到她手上时,只看了一眼,单徙就确定自己不用挣扎了。这么贵,顶得上她一学期的生活费了。单徙没在自己姓名后打钩,默默地把名单传到后面一排。“单徙,”后排的同学拍了拍她肩膀,“你不订吗?这个好像是课堂复习要用的资料。”她呆愣了一秒,尔后转头笑说:“先不订,等等再看。”“好吧。”3琴江河沿岸有很多鱼生小店。熟识的人都知道,张梓游对鱼的偏爱是与生俱来的。几乎能赶上他对酸的执着了。以前在梅州念初中的那段短暂时光里,他曾创下一周去鱼生小店十一次的记录。因为老太太做的鱼不够好吃,而且她不喜欢吃鱼。九月中旬,秋天的气息慢慢近了。人们常常在秋天这个季节觉得惆怅,大概是因为叶子落下、万物始谢的缘故?傍晚时分,琴江河面上飘着浅淡的雾气。修长手指握着鱼竿,张梓游在想,要是人活着没有心跳也没有呼吸就好了,这样一定更容易成功钓到鱼。当然,钓鱼的诀窍从来就不是静。即使静成石块,鱼不上钩就是不上钩。钓鱼的诀窍,是无妄。残酷而矛盾的真理。既然是带着鱼竿鱼篓来的,又怎么能无妄?唇角扯出一个极淡的笑,张梓游抬眼望向上游的船家。望着望着发觉不太对劲。靠,船往他这边来了?水波一圈一圈地泛开。还让不让人安安静静钓条鱼了?犹豫两秒,他干脆扔下鱼竿,跑岸上吃鱼生去了。4早上出门时没带任何通讯工具,现在张梓游一个人坐在岸边鱼生小店里,不用跟任何人交谈,不用想繁杂无聊的公事。就这么从从容容地享用桌上的鱼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