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应承可能还是有些颜控的倾向。
但何暻霖说到这些,应承想起,自己仅有过的,对一个零号确实有过几次遐想。
还是和何暻霖结婚前的三个月,因为自己一直单身,他被应弦音硬是拉到一个酒吧。
应弦音说到这里的人,都是过来求偶的,应承平时社交面太窄,接触人少,在这里可能交个男朋友。
并且告诉他,酒吧里的零和一,非常好辨别。
到这里的零会在自己的脸上戴个眼罩挡住大半张脸。
应弦音让应承也戴上眼罩,自己就和朋友一起嗨去了。
应承独自一人,独处在一角。他是被应弦音硬拉过来,并不认为在这里就真能找一个男朋友。而且眼罩他也戴了大半个小时,也没有任何一个一号过来向他搭讪。
说的也是,任何一号看到他的身高与外形,都会丧失兴趣吧。
应承心里苦笑,把眼罩摘了下来。
酒吧光怪陆离,灯光迷离昏暗,有些人脱得只剩下一条裤头在跳舞,有些人在忘情接吻。
这里和应承平时习惯的环境天差地别,让他一时无法适应。就在他准备一个人先离开的时候,一个戴着眼罩的男人坐在了他的旁边。
果然,他终究摆脱不了被零号搭讪的命运。只是,对方的身材高大,比他还要高一个头,如果不是戴着眼罩,根本不会让人想到他会是个零。
因为对方似乎和自己抱着相同的困境,应承没有立即走,居然和对方说了会话,直到对方一只大手强有力地摸了进来。
应承一惊之下推开他,落荒而逃。虽然被零号表白过多次,他还是头一次被零号这样直接上手。
接下来的几天,应承的脑海居然会时不时地就出现那只手。对一个零号的手产生感觉,应承心里颇觉无奈。但那几天,确实那只手就是他的幻想对象。
现在,在何暻霖的追问下,应承不由想起那只手,但因为印象早已模糊,脑海里出现的居然是何暻霖的手。
那只手已和何暻霖的混为一谈。
冰冷的,强硬的,都带着机械般的无机质感。
何暻霖注视着应承的反应,应承思索的样子,似乎还在回想他的X幻想对象是谁,他的容貌与体征。
何暻霖的喉咙里发出压抑的低笑。
合法伴侣直接迟钝得如此可爱,但也如此地刺伤人。
这种场合难道难道不是,要么说“我没有那种X幻想对象要么说“他和你类似,长得也很像“这样的话吗?
一楼落地窗外是何家庭院,外面幽暗的灯火里,可以隐约看到阮江和何琛还在外面闲逛。阮江的声音传了过来:“我还是喜欢在这里看星星。“
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清晰,应承不由往外瞄去,但他的下巴被何暻霖捏住,强迫应承看向自己。
何暻霖的视线喜欢沉浸在应承雕塑感的肌肉里,喜欢在他饱满膨胀的胸部留恋忘返。
是以他喜欢在光线明亮的地方,看他的肌肉在他自己的操纵下紧绷鼓胀,他的兴奋也成倍地堆积。
现在,幽暗的灯光下,嫉妒的业火将何暻霖死死啃咬住。何暻霖凑到应承耳边,用他低哑的嗓音说:“还要吃芝士奶包吗。”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讨好
何暻霖盯着应承, 视线因为燃烧,有着黑暗的扭曲。他似乎在试探应承为了自己能做到哪一步,他的底线在哪儿。
他病态的心理认为, 应承越是能为自己做的多一些,比起那个三弟男朋友, 他的天平就会向自己这边倾斜一些,也让他那不可自拔的失控感也跟着减轻一些。
他的脑海里也设想了合法伴侣的拒绝与不顺从的情况。
如果是这样,那就让自己去绝对地顺从他。
只要能把应承锁在只有自己的空间里, 他能做到绝对的顺从。
何暻霖看了不知多少心理学方面的书籍, 他觉得对自己的病情了如指掌。
但他并不清楚他潜意识里存在的自毁倾向。应承从小到大,经历的是生活的磨难,何暻霖经历的则是来自至亲的背叛与抛弃。
何暻霖死死地盯着应承, 好像应承的回答就能宣判他的生死。
他也没有意识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 掌控方已从他这里向合法伴侣转移。
应承还被何暻霖抵在门背后, 幽暗的灯光下, 他的睫毛还因为之前的逗弄有些湿润。现在他低垂着眼睛,似乎不敢正眼面向何暻霖。
但何暻霖的目光想要切入他的身体一样,应承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了几下。
应承血红着脸,仓促地点了下头。
何暻霖盯着应承, 似乎没有明白过来应承的反应。应承又低声“嗯”了声。
何暻霖像是得到了判决书, 因为极至的亢奋与喜悦,让他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合法伴侣是偏向自己的。他并不排斥这样讨好自己。
就像之前他因为恐惧合法伴侣提出解除两人的婚约, 跪在应承面前,讨好他一样。
不过,这对于何暻霖来说,完全不够。
即便应承给了他九分九的注视与偏爱, 只要不到百分百,他就像是无底洞一样无法被填满。
何暻霖抱紧应承的肩膀,病态地在他耳边说:“真想把我自己整个人都塞到你体内,不留一点缝隙,这样你就没有一点多余的地方留给其他人了。”
即便那多余的一点只有零点一的空间。
就在此时,落地窗忽然响起了咚咚的敲窗声,声音之大,之突然让人无法忽视。
是谁在外面?不会被人看到了吧。虽然落地窗前有着薄纱,屋里的灯光幽暗,应承还是有些担心。
就听到从外面传来何琛很大的声音:“二哥嫂,我要提醒你一句,在何家都是要分房睡的。”
阮江小声传了来:“哎呀,你别这么大声。”
何琛:“我是好心提醒你。二哥你是知道的,可别让人看到你从他的屋里出来。老头子迷信,相信风水。”
何建深在周春梅与他爸两个神棍之下,越来越迷信,家里也有供奉,便不许家里任何人在家里有这些举动。
他和周春梅日常也不住这里,而是住在更便利的市中心。
虽然何建深有这个规定,但何琛自己都不遵守,最多只是不让何建深看到而已。
阮江与何琛这么晚还在外面,就是在外面一高处的凉亭里看星星,玩月亮。
应承不知道何家有这个规矩,也不知道这个规矩只是有其表,这时便有些愣怔。
何琛还在外面:“二哥嫂,你可千万要把持住。老头子可能对二哥可能没办法,责罚可是要落到你的身上。”
何琛心里不舒服,但他拿何暻霖没有任何办法,只要靠这种幼稚的行为来让膈应承与何暻霖,让他们也不舒服。
何暻霖随手操起门口的一个摆件向窗子警告般地砸去。
木质摆件撞在帘后的落地玻璃上,发出很大的响动,何琛的声音戛然而止。
看来阮江将何琛带了回去。
应承想着何琛刚才说的话:“何先生,三弟说的是真的吗?”
何暻霖现在只想要从应承得到讨好,来确定他的偏爱,只是说:“别管那些。”
应承从小到大为生活而忙碌,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心注意风水之类的玄学,但他知道商场上的人很注重这样。越是生意大的人,越是迷信。
应承:“何叔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何暻霖的声音已有些含混:“不让他知道不就行了。”
面对何暻霖的毫不在意,应承也嗯了一声,他的眼睛一直都还湿着。
就在何暻霖按压下应承塞喂食物的时候,门口的敲门声陡然响起,这让就在门口的两人完全无法忽视。
外面管家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二少爷,何先生回来了,他现在要见你,正在书房等你。”
已是一触即发的两人一时都没动。
管家:“二少爷,老爷看样子着急的很,从会场上直接飞了回来,看来有急要和你商量。他让你快点。你再不去,他就要来找你了。”
何建深今天去参加了新能源车方面的会议。前年当何暻霖为他收购新能源车企的时候,何暻霖已料到了这一步。
何建深的转型,不过是投机行为,因为有来自各种方面的补贴以及大力的推广,一开始车不愁销售。但现在新能源车早过了快速发展期,而进入了转型期,现在将会是一个大浪淘沙的过程。那些没有真正自主研发的企业,将在这场角逐中,被淘汰出局。
何建深匆匆回来,大概率就是因为这件事。
何暻霖心里冷笑。
何建深想收购公司,他就给他赚钱去收购。
一切发展都在他的预见里实现。
现在,何暻霖还没有和何建深还没有到撕破脸皮的时候,他只有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自己澎湃翻滚的情绪,对合法伴侣说:“我先过过去看看,你等我回来。”
应承湿着眼睛点头。这里规矩多不说,现在他爸有急事找他,何暻霖过去也是应该的。
应承空虚地被一个人留在屋里。随着何暻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应承居然有些空荡荡的失落感。
他的耳朵边上像是老有何暻霖的说话的声音,让他难为情、羞愧,以及莫名的兴奋与期待。
等应承回过神来,到浴室冲了个澡,才将刚才的一触即发的状态与情绪缓和了下来。
应承也不知道何暻霖什么时候回来,他就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等何暻霖回来的时候,已是三个小时后了。
合法伴侣门没有锁,也没有睡在床上,看来是在等他。
何暻霖将应承抱到床上,依然饱满的情绪促使他抱着合法伴侣去咬他的脖子与胸,合法伴侣睡得很沉,怎么都弄不醒的样子,但也给了他足够的反应。
凌晨五点,应承一睁眼,发现自己睡在了床上。看来晚上何暻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回来,把他抱到床上。应承后悔自己睡得太沉。
等他梳洗完毕,江叔已来到他的房间。他身边还跟着日常的秘书。
江叔:“这是何先生昨天让我给你准备的衣服,因为时间仓促,只能买了现成的。”
说到这里江叔遗憾地说:“如果提前两个月的话,就能提前量好应先生的尺寸定制好全套衣服了。我还以为生日宴您不会过来,是我的失职。”
应承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自己的过来,引发了这么多的事情。
应承:“江叔,何先生给我买了很多衣服,我今天回去拿几件拿就行,没必要再买。”
那些衣服他都没来得及穿。
江叔只是说:“衣服有两套,休闲款的一套今天穿,正式的那套,明天生日宴穿。这是和衣服搭配的穿搭。我见应先生平时也不太喜欢什么装饰品,就只给您购了这只腕表。”
在他征求何暻霖价位的时候,何暻霖只说了一句:最适合他的。
这就是说没有价格限制,只要好看,合适就行。
江保山心里有些感慨,也有些惊讶。他们结婚也才不过三个月。
黑色的皮革盒子一打开,腕表映入眼帘。天鹅绒衬垫上的腕表,如同名贵的宝石,闪耀着冷冽而高贵的光泽。
应承即便不知道什么牌子,也知道腕表的价格不菲。
他听应弦音说过,一块好的腕表可能比一辆车都贵。
应承对着这块腕表,脑海里想的是用什么理由让江叔退回去。但他下一刻他就打消了主意。
腕表已经买回,不可能再退回去。而且,在这里自己是何暻霖的伴侣,即便是退回去,也等过了这两天再说。
应承点头,表示收下这个礼物。
江叔微微有些差异。
不过三个月,应承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如果说在以前,应承给他感觉是长相不差,身材出众的普通人。
说他普通,并不是因为他的出身背景,学历经历,而是他的反应与态度。现在他情绪平稳,整个人有种难得的松弛感。
应承整个人焕然一新。倒是何暻霖起起落落,状态时好时坏。
江叔的眼里不由一喜一忧。
七点,应承就进了厨房。何家早上不会集合在一起,而是每个人根据起床时间到西餐厅吃饭。应承起得早,6点半已吃了饭。他已想好今天他要做的菜:毛血旺,开水白菜。应承打算把毛血旺创新一下。用到的食材除了保留毛肚,其他换成干鲍、海参这些海鲜,再减少辣度。干鲍与海参已提前泡发,应承捏了捏,对何家家厨相当满意。
泡发程度到位,吸足了水份,一个个膨胀了好几倍,但也没有过分泡发到软烂的地步。
接着阮江也来到厨房。
阮江一见应承,愣了愣:“二哥嫂,你怎么看起来比昨天更好看了。”
应承已换上了江叔带来的衣服。即便现在应承系着围裙,但露出来衣服,得体的剪裁,简洁的设计,将应承衬托得更加出众。
就在应承告诉阮江自己的菜单时,家佣来到厨房通知应承,夫人在西餐厅等他。
夫人?那就是周春梅了。
应承怔了怔,便把手一擦,围裙脱了下来。
再次跟着家佣来到西餐厅。何家三兄妹分别坐在不同的长方桌前,吃着自己的早餐。
周春梅坐在最大最宽,摆放着欧式沙发的那张桌上,她没有吃早餐,而是喝着红茶。白色的器皿上有着复杂的花样纹路。
周春梅旁边是一个一脸陪笑与讨好神情的妇女,正是赵玉如。
应承听赵玉如说过,周夫人和何建深平时不在主宅,在另外一处,她也在那边服务。昨晚上没看到赵玉如,他就想着他妈并没因为生日宴会就过来帮忙。
对面坐着的是何暻霖,他正喝着一碗白粥,眼皮也没抬。
他穿着件柔和冷淡的白衬衣,让他吃饭也带着两分公事公办的冷淡情绪。
就在五分钟前,周春梅带着赵玉如笔直地走向这桌,在他对面坐下。
何暻霖并没有掩饰对周春梅的敷衍,拜眼前这人所赐,他的人生几乎从头来过。
但现在他已不是十岁的自己,不会把脾气与利刃明晃晃地亮出来,虚张声势地掩饰自己的不安与痛苦。
何暻霖也有些觉察,自己的情绪似乎全都给了合法伴侣后,即使面对周春梅,此时也激不起他丝毫的波澜。
赵玉如一见到应承,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坐下。应承的目光在沙发上犹豫了两妙,在何暻霖旁边坐下。
这是赵玉如第一次看何暻霖,即便有周春梅在她身边给他撑腰,她也不敢正对着何暻霖,只用眼角的余光去打量这个女婿。
果然相当不好说话的模样,除了一开始他对周春梅应付地招呼一声后,眼皮始终都没抬过。
承子在他那里肯定讨不了多少好处,赵玉如想到每个月二十万的零花钱都被他封印住,心里更是一肚子气。
周春梅也在打量应承。
在她兴起给何暻霖提亲的想法后,她远远地见过应承一眼,便笃定了这个人。
应承的长相颇为端正,身材也不错,这让何暻霖至少不会从外观上过份排斥。
但让周春梅下决心的是应承身上那份气质。和赵玉如这种带点精明不同、应承更符合她的刻板印象。本分,好说话,容易拿捏。
但今天再看应承,周春梅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记错人了。
应承给她的感觉相当陌生。
他身上的衣服,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点缀与设计,但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当他落坐时,手上的腕表也跟着显露出来,她的眼角跳了跳。
就在一周前,老三向她要钱就是为了买这块表。当然,被她一口拒绝了。
周春梅心里颇为不舒服,不过她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应承出身再差,也是何暻霖和领证的,在外面是他的面子。
何琛看了应承无数眼:“换装备了?”
阮江:“我说今天怎么二哥嫂看起来更漂亮了。原来是换了身衣服。”
何云霄依然严厉而刻板地看着应承。
周春梅微笑:“应承,你们结婚三个月了,怎么也不过来坐坐。我和你妈都说过好几次了。”
赵玉如陪笑:“承子倒是有时间,但姑爷说是太忙了,腾不开时间。”
周春梅:“暻霖是忙,你别抱怨他。我们何家的钱可都是他在打理,万万马虎不得。不过,暻霖,我记得当初你和应承结婚的时候答应给人家一个月二十万零花钱,我听说赵婶说你把人家的钱都拿去做投资了。”
何暻霖面沉似水,把最后一口白粥喝了,依然懒得连眼皮都没有抬。
这种状况对他而言,不过又是一场闹剧。
如同十六年前那次推人事件。
等他大一点后就明白了,那不过是周春梅是故意在激怒他。
这次依然是由蹩脚编辑周春梅一手策划,由赵玉如主演的闹剧…
被拉来凑数的临时演员应承与自己。
周春梅:“人家不像是咱们,是平常人家。一个月二十万是笔巨款。要不是赵姐对我说,我都不知道你不能这样亏待人家。”
旁边两张桌子四个人,三个人都往这边瞧。
何钥的嘴角已耷拉下来:“三哥,爸给我的零花钱每个月也才十万。连个包都不够买。”
何琛安慰她:“他们那是买卖婚姻,能一样吗。这样一想,你不觉得二哥嫂很惨。”
阮江睁大眼睛。
惨吗?一个月二十万。
他跟的这个太子爷,一个月不仅不给自己钱,有时候还要向自己要钱。
一念至此,阮江就要气爆了。
周春梅不急不缓,但气也不歇一口气,让应承一直插不上话。
应承此时不仅是难堪,更多的着急与生气。
赵玉如不和自己说一声,就这样在周春梅面前乱说何暻霖这些根本不存在的事情。
赵玉如不敢看何暻霖,只能给应承使眼色,让他赶紧地说道说道,现在有周梅春在为他作主呢。
应承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周夫人,何先生并没有亏待我,他人很好,对我也很好,我妈是不了解情况,她就是瞎说的。”
何暻霖震惊到几乎要失笑。他看向合法伴侣。
平时几乎都是面上带着几分笑的合法伴侣,此时因为显而易见的怒意而面色发红。合法伴侣是发自内心地觉得他是个“好人”。
旁边几个何家兄弟,咧嘴的咧嘴,挑眉的挑眉,都觉得应承该瞎成什么样子才会说保暻霖是个好人。
应承继续解释:“一个月二十万零花钱拿去理财,这是我同意然后签的合同,和何先生没有什么关系。 ”
赵玉如小声埋怨:“你懂什么。”
应承:“我是不懂,每个月只知道把钱存银行,但何先生是这方面的专业,他的公司就是做投资,我当然相信他。何先生对我也很大方,他一次性把零花钱都给了我,还另外每个月给我三万生活费他还要送我一套房子,不过,我没答应。”
早在一周前,江保山已在和他接洽,把几个楼盘的资料送到了他的手上,征求他的意见。
应承以为那事就过去了,没想到何暻霖没有忘记,也没有因为他当时拒绝,就放置下来。
应承心里犹豫,一直拖着没决定,但江保山一直催促他。
一套房子?
赵玉如的嘴张大了,大承子怎么没对她提起过。而且他还没有答应。赵玉如一时心急如焚,只想单独问问这事的原委,然后要好好劝说应承把房子要过来。不过,应承总是有他自己的主意与想法,赵玉如不由心里又急又气。
而何琛差点没把手里的杯子向何暻霖砸过去。何暻霖这个把钱看得这么紧,不肯给他一分的铁公鸡居然有如此大方的一面。
直到他看到应承手上腕表,他的脸扭曲了。
应承还在说着:“何先生特别通情达理,因为我不想闲着,还同意我出去工作”
何暻霖没有说话,合法伴侣如此简单而直接地夸着他自己。
除了“专业”外,“好人”“大方”“通情达理”这些词汇在他看来都带着贬义,但对合法伴侣来说,这都是最拿得出手的夸奖了。
经历了这么多,合法伴侣都没有意识到他的不正常,他的扭曲与病态。
还将这些和他没有关点关系的,光明伟岸的词用在他的身上。
何暻霖讶然,但嘴角又不由上扬。他也不由地想,这是不是意味着,合法伴侣心中的天平又往自己这里倾斜了一些。
因为对他的偏向,才会将这些好的词都用在了自己身上。
因为这个认识,何暻霖心里的毛躁感再次涌起,他已坐不住,只想和应承单独呆一会儿,再向他征询一些更加个人方面的评价。
此时,就听周春梅说:“你是他伴侣,他对你好也是应该的。可是我怎么听说,你们到现在都没有同房,暻霖每次都住在公司。”
周春梅有自己的眼线,她掌握着何暻霖的一些行踪,知道他几乎每天都呆在公司。眼线很笃定地说,何暻霖几乎没在家里过过夜,绝大部分时间都睡在公司。
睡公司?当然是两人到现在都没有同过房。
而此时,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在了脸已涨得通红的应承身上。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唇
对于两人现在都没有同房这个疑问, 连何琛都歪着嘴。
不是吧。虽然他不想承认,而且他喜欢像阮江这样瘦瘦小小,满足自己征服欲的, 但这个二哥嫂的样貌其实也不差,不至于何暻霖宁愿睡公司, 也不愿意回去与他同房。
阮江小声说:“想什么呢。怎么可能两人没同房。两人不仅同房,而且还战况激烈。”
何琛吃惊:“你怎么又知道。”
早上阮江和应承一起在厨房的时候,因为阮江觉得应承比前一天更好看了, 不免过多关注。然后就注意到应承脖子与胸口的或青或红的, 点点斑斑,阮江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不过,二哥嫂这么漂亮, 露出的一片胸都是这么的吸引人,战况激烈也在意料之中。
于是阮江借故给应承整理衣服, 将应承的扣子扣得严严实实。同时阮江也在反省, 自己是不是太瘦了, 要增加些肌肉。
现在应承面对各种投来的视线,脸涨得通红。中年的周春梅,老年的赵玉如并没有意识到这是多么让人难以启齿的个人隐私,她们只是觉得自己在关心应承的婚后生活。
如果找出一点不幸的根源, 赵玉如就可以从周春梅那里讨得更多的补偿与好处, 而周春梅则是获得一个在何建深枕头边吹风的把柄。
何暻霖此时的情绪还处于一种罕见的温色调中,他被应承夸奖弄得心情激荡, 现在只想埋在他的胸前,让应承从那张不善言辞的嘴里,吐出更多让他情绪沸腾的话语。
而对周春梅的问话,他没有在意。他知道耿直简单的合法伴侣会给出直接的答案, 这也满足他,让所有人知道自己已完全占有合法伴侣的阴暗心理。
果然应承血红着一张脸:“没这回事。”
虽然只有四个字,但已明确否定了周春梅眼线的探听的结果。
周春梅脸上挂不住。赵玉如信誓旦旦地说何暻霖欺负他儿子,她刚好想找个理由来敲打何暻霖,所以才会有这个蓄谋的审问。
没想到赵玉如这个大子一心都向着何暻霖说话。
她心里一方面怪赵玉如没有好好地和他儿子通气,一方面也恼火这个大儿子没有搞清状况,他应该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是她把他送到了何暻霖那里 。
周春梅心里还有个疑问,她还知道这个二儿子似乎在喝药,但为什么喝药,吃的什么药,她都还没探出来。
对于应承的断然否认,周春梅:“那我怎么听说,暻霖经常不回家。”
应承:“何先生工作很忙,有很多事都要他处理。但是只要有时间他就会回去。”
经常在何暻霖贯穿他的时候,身边的手机震动不停。
其实这是他的工作性质决定的。金融市场千变万化,无时无刻不发生着技术面,消息面的变动。而每个变动都影响着何暻霖的投资决策。
所以,他的员工都要在第一时间将这些信息传达过去。
直到现在,何暻霖才抬起眼皮看了周春一眼,嗤笑一声:“有劳你费心,天天住在别院,还能知道我住公司,很少回家。”
话一说完,他的视线又转移到应承身上。
周春梅觉得大没意思。何暻霖在讽刺她派人查他。
但查的结果却没有一件站住脚。
周春梅狠狠地瞪了赵玉如一眼。赵玉如心里也后悔,应该提前和大承子说一声,看看他的态度,现在她自己丢脸不说,连带周春梅都丢脸。
周春梅:“那就好,你们以后一定也要这样和谐相处。”
周春梅说着站了起来。
至此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
周春梅走后,应承与阮江又回到厨房。
何琛三兄妹虽然不情不愿,想到明天就是老爷子的生日,他们的食材也要处理,只好也一起到了厨房。
何琛忽然回头:“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三年来第一次看二哥下厨房。”
何暻霖跟着他们一起来到了厨房。合法伴侣才喂给他一把糖,补给了他深渊般的情,让他有些晕头转向,但一想到一会儿应承要和老三男朋友相处一室,他不由自主跟着应承来到厨房。
他要把合法伴侣的视线从老三男朋友身上截断。
应承见何暻霖也跟着来到厨房,不由唇角翘起:“何先生,你的两道菜就交给我了,不用你插手。”
比起自己的两道菜,应承对何暻霖的要用心得多。根据现有食材,应承选了两道相当费时费力的菜:白灼响螺片、红烧潮州翅。
白灼响螺片做的时候快,但难在要先弄高汤。红烧潮州翅用的是现已发好的鱼翅,用古法红烧。
这两道菜都是潮汕菜,应承也只是在酒楼送他去培训的时候试做过一两次。
但做菜也是万法归一,一通百通,对应承来说,只是麻烦,并不是难。
何暻霖:“怎么,你不想我陪你?”
这话一说出来,应承还没有反应,何琛差点没炸。这话怎么都不像是冷硬如灰铁般的何暻霖的台词。
难道真像阮江说的,两人其实相当热烈。
连何云霄都不由去多看了应承一眼。
当着这么多人,应承还是有些讪讪的:“没有。”
何暻霖:“我现在做什么。”
应承其实挺为难,何暻霖在这里其实打乱了自己的节奏,但不知为什么,他的唇角一直翘着,眼睛里比平时要亮很多。
应承现在在准备高汤的食材。除了母鸡 、排骨 、火腿,还需要一些桂圆肉。
应承将十几粒桂圆放在何暻霖面前:“何先生,你把这些剥了吧。”
果然,何暻霖站在餐台前,一粒一粒地剥了起来。
何暻霖修长挺拔,站在厨房就是一道十分漂亮的画面。应承不由地时不时地就去看何暻霖一眼。
何琛小声低咕:“这是故意做给我们看的。”
而何云霄想得要复杂,他并不认为何暻霖下厨房,只是为了这个合同婚姻的伴侣。
虽然刚才这个协议伴侣说了何暻霖很多好话,但如果自己傍上了这样一个豪门,也会这样奉承他。毕竟这不过是利益关系。一
何云霄想的是,三年都没有下厨房的何暻霖此次忽然改变了态度 ,更说明了他对继承位置的觊觎之心。
何家几个兄弟因为何暻霖,各自怀着复杂的心情。
情绪简单的只有应承。他一扭头,或是一抬眼就能看到何暻霖的身影,应承除了单纯的高兴,还有就是莫名的兴奋。
应承交给他的事,何暻霖用了半个小时完成后,剩下的就是在一旁观瞻。合法伴侣处理食材时,调动了他全身的肌肉,动作流畅,手法简洁,看他处理食材,烹炒香料,只觉得赏心悦目。加上应承之前的喂给他的糖,让何暻霖有两分处于云端的感觉。
只是,特别能和人打成一片的阮江,不是时不时地过来赞叹应承的好手艺,就是向他请教菜谱、配料以及掌握的火候。
对阮江的提问,应承知无不言不说,甚至觉得说起来麻烦,就顺手帮他做好。
比如,阮江那道菜也是潮汕一名菜:卤鹅。应承见阮江抓配料不仅慢,而是克数不准,每样调料不是多,就是少。
应承便顺手将卤料配好,放到阮江面前。
阮江自然用他真诚的声音与发亮的眼睛,向应承表达谢意。
这使得何暻霖像是被割裂了一样。
一个是因为才被应承喂了糖而处于天堂的何暻霖,一个是因为应承的注意力被阮江转移,产生了强烈的占有欲与嫉妒感,而处于地狱的何暻霖。
他知道自己有病,明知道合法伴侣的天平完全偏向自己,但依然控制不住自己。
以至于阮江再过来找应承时,何暻霖挡在他和应承中间,用他那冷淡的,似笑非笑地口吻:“怎么,是老三让你过来故意打扰我们的?”
阮江一听差点气炸了。
何家的几个兄弟一个一个的都不正常。
一开始他还以为何暻霖看起来最着调,最靠谱。因为,他知道现在何家的财政全靠何暻霖维持着。
而且,何暻霖也是几个兄弟最帅最高的一个,连他中意的何琛都远远比不上。
但没想到,他是最有病的一个。
何琛将阮江一把捞了过来:“宝贝,别理他。”
像是安抚阮江一样,何琛忽然在阮江的唇上落下一吻。
应承刚要向阮江说声抱歉,这个吻就落在了他的眼里。
应承愣了愣,忽然意识到,何暻霖从来没有亲过自己。即便两人在床上的和谐程度,让应承有种担忧的情绪。他居然担心两人离异后,他可能对何暻霖之外的人都产生不了反应,也激不起兴趣。
即便何暻霖或趴或跪为他服务到因为兴奋到发抖,但何暻霖从来没有亲过他。
不过,应承对此,也就是愣神了一会儿。
可能因为两人是协议婚姻的关系,所以何暻霖才不亲自己吧。
但他从何暻霖那里得到的已经够多了,这些不是他现在应该想的事。
应承将注意力转移到正在熬制的高汤上。
而眼睛只粘在应承身上的何暻霖,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看到刚才那一幕。
下午,生日宴会的菜饭基本准备妥当。也算忙了一天一夜的何家三兄妹,已作鸟兽散。何琛拉着阮江跑了出去,他们像是有自己固定的活动场所。
虽然何暻霖想将应承拉到屋里,只做自己最爱的事,但合法伴侣从昨晚到今天一上午一直站在厨房,没有喘口气的机会,何暻霖便把一腔的黑色业火先收了收,带应承到这个依山傍水的何家大院转转。
何家的院子是半开放的型的,一半是围栏内的各种设施,草坪,喷泉,泳池,一半由一座山头隔开的自然屏障。
这里是远离市中心的一处称为天然氧吧的别墅群,说是别墅群,这片山里也不过十几户。何建深选中在这里建房子,是看中了这个藏风纳气的好风水。
何暻霖要陪应承出去转转,应承难掩嘴角的翘起,他先冲了个澡,把身上的食材味与油烟味洗得干干净净,这才换上干净的衣服,和何暻霖一起走了出去。
草坪上落着一个天幕建筑的休闲场所 ,何云霄与他才来的女朋友还有何钥三人也里面喝下午茶。
何暻霖一眼看到他们,就兴趣缺缺,他对任何一个何家的人,有着相当明显的抵触。
娱乐缺乏的应承喜欢自然风景,也不想呆在人多的地方,他指着旁边的山头:“何先生,我们到那里转转。”
山头不高,但在院子后面,如同道屏障。从下面只能看到一片一片的竹林与树木,但往上走,山头有休憩的凉亭,密林深处有茶室,这是何家夏天避暑的地方。
对合法伴侣的提议,何暻霖当然没有任何意见。
两人沿着两边满是竹林的山路往上走。山不高,但道路迂回,加上两边的竹林枝叶茂盛,枝竿又粗,密密匝匝的,显得相当寂静幽冷。
应承常年劳动,这些路与斜坡根本不算什么,而何暻霖现在唯一的业余生活,就是靠撸铁、打拳来平衡自己体内狂暴混乱的激素,于是不远的山路,不到半个小时,两人便已抵达山顶凉亭。
凉亭每天有人打扫,干净整洁。除了凉亭自带的长椅,亭子里还有石椅石桌,从上至下可以眺望到何家别墅的屋顶,山头大片大片茂密的竹林。
应承一时心里畅快,充满了惬意之感。这种没有任何目的放松,对应承来说也是少有的体验。他的生活一直都是匆忙的。
何暻霖对大自然没有什么特殊的亲近之情。
他只是一心陪应承。合法伴侣看来挺喜欢这种没有目的散步,以后自己可以多带他出来走走。过段时间,自己再腾些时间,带他出去各地旅游。
但何暻霖想象中的旅游,也是与世隔绝的海岛酒店,或是封闭的温泉旅馆,能让两人不受打扰的独处。
刚才爬山这点活动,并不会让应承觉得累或是出汗,但脸颊还是因为运动而呈现绯红。
何暻霖注意到应承扣到最上面的扣子,他不由说:“扣这么紧,不热?”
应承听何暻霖这样一说,也觉得这件过份贴身的衬衣让他有些燥热,他将领口的扣子解开一粒。
何暻霖的目光便粘在了上面。合法伴侣的脖子斑斑点点,青青紫紫,难怪他扣得这么紧。
何暻霖记得昨晚,合法伴侣睡着后,他咬了他不止一个地方。
何暻霖:“怎么,扣子都不敢解,是怕我吃了你?”
何暻霖说着低声嗤笑:“你哪里没被我吃过。”
应承原本就有些绯红的脸一下子就滚烫起来,耳根也跟着通红。
何暻霖知道合法伴侣每次或害羞或兴奋,最先着色的是耳朵,然后会蔓延至整个脸庞。最后是脖子与胸膛连成一片绝美的红色。
伴随着他的情绪加重,身体部位的颜色也会跟着变得更加浓重。
应承又热,脸又红,但也不想因为何暻霖这样的一句逗弄就手足无措。他又解开一粒扣子,果然山头的凉风顺着他的衣缝灌了进来,而和凉风一起钻进来的还有何暻霖的视线。
习惯了何暻霖视线的应承,此时还是觉得眼睛没处放置。他把视线转移到别处,就见林子深处,有两人抱在一起,正在热吻。从衣服与体型上不难认出,一个是阮江,一个是何琛。两人吻得似乎很激烈,把背后的竹子都压得弯了下去。
应承仓促地收回视线。
两人似乎很喜欢接吻。
可能因为两人是真的情侣关系。应承不由想,莫名有些沉沉的。
何暻霖的视线还粘在合法伴侣起伏的胸膛上:“怎么了?”
应承唇角动了动,欲言又止。说他看到何琛和阮江在那里接吻,他开不了口。
应承:“没什么?”
何暻霖:“没什么?那你刚才呼吸忽然停了停,是看到什么了吧。”
何暻霖对应承的身体与情绪都有着精准的把握,自己视线粘在他身上的时候,他的呼吸明显变得急促,这让他的胸膛一时间也有很大的起伏。
但刚才有一瞬,他的忽然呼吸顿了顿,比起刚才的害羞,紊乱,意外的情绪要多一些。
何暻霖这么犀利,应承只好诚实回答:“就是看到三弟和阮江。”
何暻霖没兴趣去看那两个人,也不想看他们。即便两人在那里上演全套,他的视线也只留给合法伴侣,连余光都不愿意分出一些。
他只注意到合法伴侣看到那一瞬的惊讶与不自在。
何暻霖:“他们,谁在上面?”
何暻霖这样问,不过是想确定一下阮江的号码。
虽然他看起来又瘦又小还矮,但也有可能老三是被压在下面的那个。
如果是这种情况,他就得想个办法将阮江从合法伴侣的视线中剔除。
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就是给他个项目,让他到外地去拍半年戏。
对阮江而言,他也是求之不得。毕竟他跟了老三这么多年,还在短视频里沉浮。
何暻霖这样问,应承脸上的绯红也渐渐地成了滴血般的颜色:“没有。他们就是……在接吻。”
应承不由又去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应承:“现在他们已经走了。”
此时何暻霖翻涌着黑色业火的情绪里,听到接吻两个字也怔了怔。
三个多月以来,他和合法伴侣次次都是深入而持续地交流,但却没有接过吻。
如果不是应承这样提一句,何暻霖可能都想不起还有这个举动。
他的偏好是强悍、剧烈、长久、把合法伴侣持续不断如同机器运作一样一点一点地碾碎,然后和自己不分彼此地搅拌在一起,这才是他需要的情绪出口。
而他的发作期一到,行为与情绪更是极端,亲吻根本无法承载他的浓烈高昂。
是以,从一开始 ,何暻霖都没意识到有和合法伴侣还可以有亲吻这个举动。
现在,何暻霖的视线从合法伴侣的胸口移到他的脸上。应承此时因为不自与羞惭,微垂着眼睫,半遮盖着的眼睛清明润泽,饱含着山雾一样的湿气。他健康光滑的皮肤绯色一片,这让他原本就健康的唇色添加了一丝艳丽的色泽。
何暻霖黑水与业火般混乱的情绪里,升起一个念头:合法伴侣的吻也应该是独属自己的。
何暻霖在心里感谢应承无意识的提醒。否则,他可能会让自己错过这个标记方式。
即便何暻霖靠想象觉得这种方式对他而言,过于平淡与苍白。
但不管什么方式,只要能让合法伴侣注入自己的气味,何暻霖都不会错过。
何暻霖捏住应承的下巴,拇指蹭过他的嘴唇,碾进他的唇缝。
而应承的视线也被迫抬起,与何暻霖撞在一起。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我不行了
合法伴侣的眼睛很经得起细看, 连眼角与眼尾的弧度都是恰到好处的漂亮。
而这双眼睛的视线通常是直白而直接的。只有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不自信,或是像这种情况下的难为情与窘迫时,他的视线才会有所曲折。
此时应承的目光撞上何暻霖的视线, 果然仓促地又垂了下去。
何暻霖的手指碾过应承的唇缝,应承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 能看到几粒整齐洁白的牙,与一截有着健康颜色的舌。除此之外,是不明的未知领域。
一股毛刺般的感觉陡然间升起, 并开始在全身蔓延。不知不觉, 何暻霖喉咙有些发干发粘。
前一刻,何暻霖还认为亲吻无以宣泄他过份膨胀与极端的情绪,现在应承张开的口月空对他忽然产生了巨大的吸引力, 让他生起了强烈注入的欲望。
同时,何暻霖也生起一个念头, 他想问问应承有没有和谁接过吻。
但下一刻, 何暻霖便压下这个不属于正常心理的念头。应承和他结婚已二十四岁。正常的人都会有过一段、两段的恋爱, 还会有与之相应的,愉悦身心的健康的两性生活。
没有这种经历的,只有像他自己这种身心有病的怪物。
而且合法伴侣如此的直接,问一答十, 如果自己真的开口, 他甚至可能会告诉自己他谈过几次恋爱,有几个男友。毕竟, 合法伴侣的外形如此优秀。
如果是阮江,他扭曲的嫉妒还会有个明确的对象。
而嫉妒合法伴侣之前的男友,就是对着空气挥动拳头,只有消耗尽自己。
何暻霖强行将自己拉回到正常人的思维状态。
面对窘迫的合法伴侣, 何暻霖:“想和我接吻吗?”
黑暗的情绪,升腾的欲望,让何暻霖的声音有着含糊而沙哑的磁性,但应承对这个问话的反应则是一时间愣住。
虽然他没有过多去想两人之间没有接吻的原因,但潜意识认为,何暻霖和他可能直到离婚,也不会有这个举动。
他倒不是觉得所谓亲吻才是爱的表示,只是单纯认为如果何暻霖想和他接吻,一早就会有这个举动,而不是等到现在。
何暻霖进一步靠近,呼吸和应承缠在一起:“怎么,是不想,不愿意? ”
等不到合法伴侣的回答,何暻霖并没有意外。
合法伴侣虽然直接,但在这方面表现得相当生涩,日常对自己的挑逗,不知所措不说,当然也不会回应。
但何暻霖此时心里升腾的欲望已破土而出,想要进入合法伴侣口月腔的念头也越来越强烈。
就在何暻霖要触到应承的嘴唇时,应承忽然开口:“没有不愿意,我想和何先生接吻。”
这种话说了出来,应承讪讪的,有种无地自容的羞愧。他也不知道自己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可能就在刚才那一瞬,应承觉得自己要是不说出来,何暻霖可能会中止这个举动。
可能自己还是想和何暻霖接吻。应承心里不由讪讪地想。
何暻霖怔了怔。本就破土而出的欲望,现在如同一根根带着毛刺的电线,从他的每个毛孔蜂拥地钻入,让他全身都有着被电击般的痛麻。比起引发他冲动的口月空,合法伴侣的这句回答,直接让何暻霖脑内高槽。
何暻霖的亲吻,如同他每次从后面抱住合法伴侣那样直接。应承一开始还保持着身体的平衡,只一会儿,便被迫抵靠在凉亭的立柱上。
应承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回应,但急促的呼吸与如鼓点般的心跳,都说明他并不只是被动地承受。
强硬的工具渐渐被打磨出了热度与火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规律被冲破,节奏被打乱,亲吻变得横冲直撞,野蛮放肆。何暻霖有一刻觉得自己甚至可以沿着合法伴侣的口月腔,而深入到他的五脏六腑。
这个想法与念头让何暻霖不停变换角度,持续施加压力。直到他紧抱住合法伴侣,将下巴枕在他的肩头。
还没有哪一次,还没有开始,何暻霖觉得自己已要到达顶峰。
何暻霖用近乎喘息的气声,在合法伴侣的耳畔申吟般地低语:“我不行了。”
何暻霖的吟声更重:“快救救我。”
应承的手机被扔在凉亭的横椅上,手机一直嗡嗡地震动个不停,屏幕上显示的是阮江的名字。在头天晚上,他们已交换了各自的手机号码。
这已是阮江第三次来电。应承依然没有余暇来接这个电话。手被何暻霖钳制在背后,嘴也是满的,只有黑色的头发起起伏伏。
天边的日色从渐渐西沉,到最后一道红霞隐没入天际。从山头吹过来的风此时也带了些凉意,但应承仍像才从汗蒸房里出来一样,背上的汗水还没能让凉风吹干。
他此时已被何暻霖抱坐在凉亭的横椅上,背靠立柱,双腿还在发在发抖。
何暻霖在扣自己的裤扣,他的手也在轻微地颤抖。
何暻霖的颤抖,并不是像合法伴侣那样,因为消耗过多过大的体力,他更多的因为来自内心的悸动。
和合法伴侣的亲吻并不比任何一次的直接身体接触要弱要差,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强烈。
如果不是刚才两人彼此已燃烬,何暻霖甚至想再抱着合法伴侣,再体验一次。
这次,合法伴侣在长椅上休息了大半个小时,才能站起来。他没有改变习惯,用衣服将石板的地面擦得干干净净。但显然他的动作要慢了很多。
在这个时间段,何暻霖这才划通电话。在阮江给应承打来电话之后没多久,何云霄那边也给他打来了两个电话。当然,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同样被何暻霖无视掉。
此时,电话接通,何云霄刻板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我还以为你失踪了。”
何暻霖似乎话都懒得从说:“有话快说。”
何云霄也没再多言,直入正题:“晚上吃饭的时候,老爷子也来了,他问你怎么不过来吃饭,是不想和大家一起吃饭,还是嫌这里的饭不好吃。我说,二弟可能和二弟嫂一起。毕竟你们还是新婚燕尔,想两人单独待着,也是可以理解的。”
何云霄顿了顿:“我这样说,没错吧。”
何暻霖懒怠地回答:“没错。”
说着,划闭了通话。
应承没有立即给阮江回话。不过,阮江的来电大概也是这个话题。
因为自己想出来转转,然后有了这个发展,让何暻霖错过了这次家庭聚会,是不是不太好。
应承收拾完现场,回头去看何暻霖,他依然靠着立柱坐着,似乎并没有立即回去的打算。
应承不由问:“何先生,我们现在不回去吗?”
何暻霖倦懒地低笑一声:“现在回去,如果他们问你刚才去哪里了,在干什么,怎么连晚饭都不吃 ,你怎么回答。”
应承也明白过来。
何暻霖并不想现在回去,他是为了刻意避开这个晚饭的高峰时刻。
应承还戴着那只何暻霖送给他的腕表,上面显示时间不过七点多一点。而何家六点半准时吃饭,现在,他们还在吃饭的阶段。
应承一时也不知道干什么,便在另一端坐了下来。
何暻霖拿着手机,在看江保山给他传过来的相关资讯。
此时他靠着立柱横坐着,一手支头,一手拿着手机,用他那只大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屏幕。每次事后的何暻霖有着和平时不同的疏懒。如果他开口说话,连声音都是嘶哑而懒怠的。
何暻霖身材匀称,即便是因为事后,让他的坐姿带着几分怠倦,依然舒展松弛,有着自然而然的尊贵之气。
何暻霖的长相无疑也是俊美的。除去平时神情过于淡冷,视线压力过于强大,他的样貌在应承看来,完全挑不出毛病。
虽然应承一直因为交不到男朋友而发愁,但他身边也不是没有身材魁梧一号。
如果应承主动开口,想来不会有人能拒绝他。
只是,对于身边的这些一号,丝毫没有让应承兴起主动开口的念头。
应承自己并没有意识到,他找不到男友,并不仅仅是自己常被误会为一号,还因为他对对方还有着相貌与外形的要求。
应承不禁想:何暻霖的能力这么强,出身这么好,连长相都能这么俊美。
合法伴侣的视线,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停留在何暻霖身上二十多分钟。
何暻霖不禁抬头:“在看什么?“
应承有些不好意思地挪开视线。
何暻霖唇角动了动。
合法伴侣看向他的,是对他的□□抱有兴趣的视线。
只是对何暻霖来说,这是远远不够的。
回到何家别墅已是九点,果然何家三兄妹已不见人影。但阮江还在等应承。
阮江一看到应承,就迎了上来:“二哥嫂,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真把我急死了。你不知道,晚上何叔忽然下来和我们一起吃饭。他还问起你和二哥了。”
应承那个时候不能接,事后,因为不好意思也没回过去。
就像何暻霖说的,阮江肯定会问他在干什么,为什么没回去吃饭。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而且连个借口似乎都找不到。
阮江确实就要问应承去干什么了,怎么这么晚回来。但下一刻,他聪明地就闭上了嘴。
应承身上大牌衣服,出去的时候,还是干净软柔地贴合在身上,此时皱皱巴巴不说,还明显有污渍。应承的脖子与脸也是绯红一片,一副余温未尽的样子。
二哥嫂的样子看起来真是无比可口。
加上随后跟来的何暻霖,一副事后的魇足与懒怠,两人干什么去了,不言而喻。
而且阮江也不敢问。
何家二公子的视线正冷冷地向他看了过来。
阮江又要气炸,但一想到何琛因为缺钱,日常要受何暻霖拿捏,只好把火憋了回去。
阮江转而对应承说:“二哥嫂,你这么晚回来,我想你们可能还没吃饭,我让厨房给你留了饭。”
对阮江的热情,应承不觉脸上带笑:“多谢了。”
阮江:“这点小事还用谢。我就是看到有你喜欢吃的芝士奶包,才让厨房特意给你留下的。”
然后,不明所以的,应承的脸由绯红变得通红。
阮江:“你是在这里吃,还是让他们送到你屋。“
应承不想在外面多待,他想立即回屋洗澡换衣服:“送到屋里吧 。”
芝士奶包被家佣热了后,才送到应承所在的客房。
芝士奶包晶莹洁白,面皮松柔细腻,内里馥郁芳香,还冒着蒸腾的热气。这让饥肠辘辘的应承涌起了食欲。只是脑子里总会有些让他难为情的联想。
就在应承克服心理障碍时,在桌前坐下来时,从浴室里出来的何暻霖也看到了桌上的芝士奶包。他嗤笑一声,凑到应承耳边:“怎么,还没吃饱。”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克
晚上, 何建深的正式生日宴会。应承穿上何暻霖让江叔给他送的另一套衣服。蓝色的西服套装。衣服是和何暻霖同一个牌子,但没有领带,正式中带着两分随意与休闲。
应承头肩比好, 西服穿在他身上,说是来走秀的也不为过。
何琛惯有的翻白眼表示不屑, 而阮江则是低声“哗”了声。
何暻霖旁边空了个位置,应承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应承这是第一次出席这种正式场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身衣服的加持, 还是因为他坐在何暻霖身边, 他罕见的没有过多地在自己体型上纠结。虽然有少许拘谨,但也是可以理解的恰到好处。
何建深也多看了应承两眼。虽说是保姆的儿子,外形倒上得了台面。何建深心里评价了一番。
外形也是重要资源之一, 不容忽视。
如果应承长得不符合何暻霖心意,就是再逼他, 他也不会同意这桩婚事的。
更何况安排这桩婚姻是因为应承的八字可以克制住何暻霖的八字, 间接有利自己。
人越老越迷信, 当周春梅告诉他二儿子和他相克时,他心里相当动摇。
何家三兄弟加上各自的男女朋友,以及应承这个合法伴侣,不多不少的一桌子。
赵玉如作为亲家也安排了座位, 只不过在下首。她看着大儿子这个着装, 和这些少爷们几乎看不出区别,甚至还要好看, 心里又喜又愁。
如果应弦音也能找一个像何暻霖这样的夫婿,她也就不用愁了。
吃菜的时候,何建深照例将几个儿子的手艺从头尾地数落一番,从口味清淡, 没有放盐,到哪几个菜一看就是没有用心思,应付差使,上纲上线地一番批判。
但他对应承做的几道菜倒是没有说什么。
应承的手艺让吃遍各地的何建深觉得不错。应承并不是星级酒店的厨师,他不过是个在一个平价酒菜里做江湖菜,而现在这几道名菜被他做得有模有样,能有这种悟性已算不错。
何建深开始正式话题:“大概你们都知听说了,昨天的会议上传来的消息,再有两个月,政府对电车的补贴全部都会取消,现在在这种价格战背景下,补贴一取消,我们车的价位就没有了优势。所以,我慎重考虑后,打算收购新锂电这家公司,你们觉得怎么样。”
收购一家锂电池企业,就可以完善电车产业链,将生产成本进一步降低,为接下来的价格战做准备。何建深的意思再明确不过。
何建深问完这些话,目光看向何暻霖。
何暻霖在几个儿子中,是对金融风向敏锐度是最高的。就是这种敏感度,让他总能踏准节奏,在金融市场进进出出。
何暻霖还没开口,何云霄抢先说话。
今天他特意将自己的女朋友也带了过来。
何云霄:“爸的想法是好的,可是现在整个锂电池行业都处于产能过剩的状态,虽然收购一家电池可以降低我们电车的成本,但锂电池行业整体都是下降趋势,以后价格也会越来越低,我们没必要拿出这样一大笔钱来收购。”
何云霄说的不无道理。
何建深又看向何暻霖:“你觉得呢?”
何暻霖这时才缓慢开口:“锂电行业确实日薄西山,收购这家公司虽然花不了多少钱,但没必要。现在不仅是锂电池,电车也是产能过剩,现在与其在电车赛道想办法,不如将目光投向其他领域。 ”
何建深盯着何暻霖。
何暻霖:“如果真想救活下面的电车公司,不如收购自动驾驶、飞行汽车相关研发领域的科技企业,这些赛道才刚起步,只要先拿到筹码,就会在未来市场中占据一席之地。”
何建深:“收购一家这样的公司需要多少钱?”
何建深刚抛出的收购锂电池企业不过是为了试探这几个儿子的市场敏锐度,除了何琛与何钥是真的愚蠢,其他两个儿子,都给了他合乎心意的反馈。
事实上,他并没有收购锂电公司的打算。
他的目标也是向更高领域转型。但这是一步迈出是风险极大。搞不好,可能会拖垮整个何氏企业。
何暻霖:“如果只是收购一些低端小企业,几千万或是一两个亿就可以实现。如果想收购有科研成果的大企业,就远不止这个数目。”
何暻霖语气与神情依然冷淡,但表现出来就是冷静而理智。
“您这几天深居简出,我想您肯定是打算收购一家像时科这样,拥有一级专利的企业,即便一时出不了成果,他的专利也能为公司盈利。”
何建深一拍桌子:“我就是要收购时科!”
何暻霖:“但要收购这家公司至少需要两百亿 。我可以卖掉英尔德的全部股票,这样会有五十亿的现金,接下来我还可以再筹备一百亿,但剩下的五十亿万,需要你来想办法。”
何建深目光灼灼地盯着这个二儿子:“你那一百五十亿什么时候能够兑现?”
何暻霖淡然地说:“一个月之内。”
何建深哈哈大笑,指着何云霄几个:“你们看看,就暻霖知道我在想什么。你们啊,但凡动动脑子,一个个天天不知道在干什么……”
何建深的捧一踩三,让周春梅的脸已挂不住。
何琛与何钥还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能力无以继承何家这样庞大的家族企业,闻言也就是破罐子破摔。何云霄则垂下眼睛,给女朋友夹了个甜虾。
对何建深的夸奖,何暻霖罕见的唇角动了动。
他似乎在高兴。
他可以预见,再有三个月,因为这场收购,整个何氏以及下面的子公司,都将被拖入无休止的现金短缺中,结局是因为时科这家公司强有力的现金流,而不得不转入持久战。
再有两个月,就是年底,何家因为现金问题,平时被掩盖的呆帐坏帐再度浮出水面。何家的财务将迎来一次剧烈的震荡,为了偿还到期债务,何建深不得不卖出旗下的子公司。
这些未来的发展,在何暻霖的脑海里已不是以预见的形式存在。
而是必然的走向与结局。
因为何家是不可能收购时科这家企业的。
而他自己,就是时科的最大神秘股东。
手里有着足够抗衡何家收购的巨大现金流。
不知道何建深知道真相那一刻,会有什么样的表情,会不会还像这样开怀大笑。
这样一想,一股浓重的情绪翻腾上来,让何暻霖一时间达到亢奋的极致。
他回到何家,从来都不是为了和这几个何氏兄弟争夺这个继承人的位置。
他是将这个行将就木的家族企业再推一把,让他彻底坠入火海深渊。
这种极端的亢奋,刺激着何暻霖,让他无以宣泄。他落下一只手,探到身边的合法伴侣,将他的手死死地攥入自己掌心。
应承初次参加这样的场合,一方面留意着饭桌上的情况,一方面也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菜品上。
应承无法想象两百亿的收购,他的饭店只要有三十万的启动资金就能运转。
他注意的是何暻霖。
何暻霖的专业与能力,让何建深都对赞赏有加。何建深骂了很多次何琛,却没有骂过一句何暻霖。
应承一边想着,一边品尝面前的菜肴。果然除了自己做的四道菜,其他何家几个兄妹的菜只能说暴殄天物。所幸食材好,也不是难以下咽。
而何家家厨做的几道菜,则是正宗的潮汕菜。
就在应承夹起一片生腌时,他的一只手被何暻霖那只大手从桌下紧紧地抓住。
应承的手不小,但何暻霖的手不仅比他大,骨骼感也强。应承手被何暻霖紧紧地抓着,一时间,整条胳膊都起了鸡皮疙瘩。
应承试图把手从何暻霖手里抽出来,但那只手的力量无以撼动,而食指与中指突出的指关节,带给应承的摩擦与刮蹭感,都有着强烈而鲜明的记忆,又让应承全身开始发热。
现在,应承对何暻霖的情绪波动并不是一无所知。何暻霖的表面还是淡然冷漠,嘴角似乎带着一丝笑。
但应承感觉到何暻霖毫无征兆地就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这让他的手几乎如痉挛般,撕扯在应承的指缝间。
应承的热意涌了上来,同时想何暻霖怎么突然会出现这种状态。
像是随时就要勃发的样子。
应承热着脸意识到,何暻霖在这方面,有着异常的旺盛与强烈的需求。
应承也没有人来比较,但也有一些生理常识。何暻霖的时长与间隔从一开始就不正常。
只是应承一开始没在意,也没介意。
应承脑海里浮出何暻霖平时吃的药。第一次,应承想到他平时吃的药是不是就是因为他这种状态 。
应承没有抽回手,就一直被何暻霖这样抓着,承载着他无以宣泄的亢奋情绪,直到宴会结束。
饭后,何建深将何云霄与何暻霖都叫到了书房,商讨收购的事宜。厨房只有何家兄妹、阮江、应承,以及老大的女友。
应承收拾着厨房,他还想着何暻霖今天宴会上的状态。
就在应承想着这些的时候,耳边是阮江的声音:“今天只有二哥嫂几道菜做的好,何叔叔每个人都骂了,就是没骂他。”
何琛:“你想什么呢,老爷子当然不能骂他,老爷子还指望二哥嫂振兴何家呢。”
阮江:“啊,什么意思?”
他似乎想不到应承能与振兴家业这个词挂钩。
何琛:“那是因为二哥嫂和他八字相合。老二,你别看他这么嚣张,可他和老爷子八字相克,老爷子又怕死,然后我妈就提出找一个能克住二哥八字的人结婚。二哥嫂就是八字能克住二哥的人。”
阮江似乎惊呆了,意识到时,再想去捂住何琛的嘴已来不及了,他看了一眼在旁边洗碗的应承,似乎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波动、
他直感二哥与这个二哥嫂十分合拍,却没想到背后会有如此一个让他惊掉下巴的背景。
阮江半天才小声嘀咕:“怎么现在还有这样迷信的人。二哥他知道吗?”
何琛:“我都知道,他当然知道。知道又怎么样,如果他不同意,就得不到老爷子的信任。所以,你知道他俩是什么关系了吧。”
对于何琛这张嘴,阮江只想给他一耳刮子。
何钥也插嘴:“家里人都知道。二哥嫂肯定也早就知道了。”
应承此时的动作已停了下来。所有人都知道,但确实他并不知道。
应承这才明白他为什么会选中他,而不是外形更优秀的应弦音作为何暻霖的结婚对象。
应承平和的心态,像是忽然注入了一股暗流,一时间心里极度翻腾。
震惊过后,是少有的焦躁。
应承从小到大,都是靠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靠自己双手改变命运,什么八字,风水,有着朴素务实精神的应承,对此并不相信。
有人可能出生就是富贵,有人出身就是低层。
比如自己和何暻霖。
但因为生辰八字就决定一个人和另一个人在一起是幸福,或者不幸福,应承不相信。
可是如果是何暻霖的八字克自己,应承会一笑置之,毫不放在心上。
但现在是自己八字克制何暻霖,即便不相信,应承也不可能不介意,他就觉得心脏上捆了条绳子,举手投足都不顺利的感觉。
何暻霖一开始就知道这事,却从来没有听他说过。
这可能就是一年婚约的由来。
应承也无法理解,为人父母怎么能让自己的孩子与一个克制他的人结婚。
应承正因为自己是领养的,才更加注意家庭与情亲,所以对应弦音与赵玉如抱着很强的负责感。
应承无法理解何暻霖这种家庭。
他烦躁的心,又闷沉闷沉的。
他以为只要是家人,就会事事以对方为先。
应承摘下手套,他本意是留下来,和何家的家厨请教几道潮汕菜的做法,但此时他完全没有了这个心思。
何暻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从何建深那里回来,应承急切地想见到何暻霖。但见到他后,有什么打算,应承并没有想清楚。
只是觉得心里乱糟糟的。
应承刚到客房,就看到赵如玉在门口等他。这两天赵玉如一直想过来找承应,因为那天应承的话,周春梅几天没给她好脸色。只是她一想到何暻霖那张冷淡的脸 ,赵玉如莫名就不敢过来。
刚才她听周夫人说,何暻霖两兄弟在何建深的书房里商量大量,她这才忙着过来找应承。
刚巧,应承也有事要找赵玉如。他有些事要问赵玉如,也有些话要交代。
应承推门进去,赵玉如跟了起来。
赵玉如:“大承子,这两天你怎么没有找我。”
为什么没找赵玉如,应承不是在厨房忙,就是和何暻霖在一起,让他一直腾不出时间。
现在,两人一进这个套房,就在会客厅里还没等坐下,应承就有些迫不及待问自己最关心的那个问题:“我和何先生在结婚前,你把我的出生年月给了周家夫人。”
赵玉如不禁一笑:“可不是,要不然你怎么能和何家这样的出身的人结婚。这是周夫人给何暻霖找对象的必要条件,只要八字合的才行。”
的确是合,只不过不是和何暻霖合,而是和何建深合。
得到了确切答案,应承莫名心中一股怒火:“我是领养的,你哪儿来的我出生年月。”
赵玉如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看了看,套房卧室紧闭,会客厅除了他俩,并没有其他人,她才松了口气。
应承能和何暻霖这样想都不敢想的人结婚,就是她给的出生年月对上了。
赵玉如嘴硬地说:“即便是领养的,福利院也有你的生日,你的生辰八字是院长告诉我的。”
应承从有记忆起就跟着赵如玉,对此前的事没有一点印象:“既然是在福利院,要么是被丢掉的孩子,要么是被拐的孩子,院长怎么知道他们的出生年月。”
赵如玉:“这是院长说的,怎么可能弄错。有的孩子被遗弃的时候,身上都带着出生年月。”
赵玉说得十分牵强,但应承的毛躁感还是更加厉害。
赵玉如:“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大承子,这就是你命的好。”
应承有些焦躁,也有些无措,他目前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事情。
这事如果何暻霖不知道,他会诚实地告诉何暻霖,然后等待对方的发落。
但何琛说了,全家都知道,何暻霖当然也知道。
即便知道,他还是同意了这桩婚姻。
应承钝感的心脏像是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赵玉如还在交代:“这事你可千万别在二少爷面前提起。”
应承:“提不提,何先生都知道。”
赵玉如:“知道这也是夫人的安排。你别主动挑起这个话就行。”
应承不想再和赵玉如继续这个话题:“以后你不要再对周家夫人说任何关于何先生的事。”
赵玉如:“怎么,我不是怕你被欺负才说的,你别担心,周夫人不会向着二少爷,她向着我们呢。”
应承忽然间就怒了:“周春人是何先生的继母,她当然不会向着何先生。”
赵玉如看了应承一眼,这个平时温厚的大儿子,此时一脸怒气。她也不敢多说了:“你这是怎么了。”
应承:“以后,周夫人主动问你,你也不要瞎说话。何先生人很好,对我也好,你别往里面瞎搅和。”
赵玉如点头。应承十四岁起就支撑了整个家,他的话在赵玉如与应弦音面前,都有着相当的分量。
赵玉如见应承不知为什么不高兴,便换了个话题:“承子,既然你说何先生人好,那你就和他提出把一年婚约延长些。”
应承打断赵玉如。因为生活困顿,赵玉如的出发点都是以经济利益为目的。
应承:“我和何先生就是一年婚约,你别想这些,更别想着去找周夫人。”
和何暻霖延长婚约,应承并不敢有这个奢望。
现在知道两人婚姻的背后是这个原因,何暻霖怎么可能和自己续。
而且,自己也不可能去续约。
虽然应承不信风水不信八字,但涉及到何暻霖,他心里总是毛躁躁的,有着杞人忧天的担心。
他不仅不想去续,甚至想提前中止这个婚姻协议。
赵玉如:“可是,你以后你到哪儿去找二少爷这样的有钱有势的。”
应承:“谁说我要再找了。”
经历了何暻霖,应承觉得即便是再找男朋友,自己也不会有什么感觉与兴趣了。
何暻霖这个起点太高,已养刁了应承的胃口。
还不如专心把饭店做起来。可能有一天,忽然就能看到何暻霖进店吃饭的身影。
赵玉如:“你不再找了,你还打算孤独终老,你这孩子。”
赵玉如又急又气,再说下去,这个大儿子脾气上来,不仅不和何暻霖续约,连男友都不找,婚也不结。
赵玉如想,先不和应承提这个话题,等以后再说。毕竟一年婚约才过了不到四个月。
赵玉如:“那你先休息,我去看看夫人那还有没有什么事。”
赵玉如走了,应承少有的心烦意乱。等晚上何暻霖过来后,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告诉他自己知道了这事,然后呢?
自己要主动解决这个婚约吗。应承一时怔怔的。
就在应承出神的时候,就听到卧室的门把手拧动的声音。
应承一抬头,就见何暻霖顶着一头湿淋淋的头发,不着寸缕,从里面走了出来。
第30章 第三十章 擦
何暻霖拧动把手, 从卧室现身。应承一时间由于太过惊讶,而怔在当场。但应承此刻的第一反应,并不是何暻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是对他的身体。
这还是应承第一次看到何暻霖全身的样子。穿着衣服显得削瘦的何暻霖,胸与腹部都覆盖着一层漂亮的腹肌。不过, 何暻霖的力量那么强大,有肌肉才合情合理。但和应承的不同,何暻霖不论是胸部还是腹部都是恰到好处的薄肌。这让应承眼睛触到的一瞬, 竟然有些看愣了。
何暻霖的身材比他想象的任何躯体都要漂亮, 都要完美。
事实上,应承对男攻身材贫瘠的想象,只是来源于手机推送的型男。
还有其他地方, 但应承刚一触到,目光已躲闪了出去。
何暻霖头发上滴着水, 他手里拿了条毛巾在给自己擦头发。
应承这才意识到, 何暻霖怎么会在卧室里, 现在他不是在何建深那里吗?
他现在这样子,应该刚才就在卧室套间的浴室洗澡,那他有没有听到自己和赵玉如的对话。
应承乱糟糟的感觉再次升起,夹杂在难为情中。
这让应承更加不敢去看何暻霖。
何暻霖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被自己睡熟睡透了的合法伴侣, 此时脸色绯红, 看都不敢看自己一眼。
在浴室冲个澡的时候,淋水的声音很大, 但还是从外面传来了应承与他养母的声音。
何暻霖并没有刻意去听,但合法伴侣与赵玉如因为情绪,而大声说出的一些关键词还是落入了他的耳里。
每句话都关系自己。这让何暻霖关上了水龙头。
合法伴侣和他的养母,因为自己的出生年月的事情而起了争执。
合法伴侣并不知道自己的出生年月被送到了这里, 现在得知了事情真相,平时像是没有脾气的他,意外地和他的养母争执起来。
这件事得值得这么在意吗。让情绪稳定的合法伴侣,声音明显提高,带着不容忽视的怒意。
直到后来,他的养母提出让合法伴侣进一步攀附自己,延长婚约。
然后合法伴侣一口拒绝。语气断然,没有丝毫缓和的余地。
何暻霖只是擦着湿淋淋头发,也不说话。
虽然万分窘迫,应承还是先开了口:“何先生,你怎么在这儿?”
何暻霖:“当然是想你了。”
何暻霖只是实话实说地回答。生日宴会中,黑水般的黑暗情绪激发出的亢奋,让他抓着合法伴侣的手已有些颤抖。一个小时前,在何建深的书房,他强压着内心躁动,简单地回答了何建深的收购问题,便迫不及待地来到了这里。
只是合法伴侣还在厨房,在等他的这段时间,为了平复自己的情绪,何暻霖就在这里冲澡。
没想到,居然有了这个收获。
是收获吗?
其实是个巨大的难题。
对于何暻霖来说,一个不能成为问题的问题,却让合法伴侣产生了极大的情绪波动。
以应承事事为人先的性格,对这件事他肯定是介怀的。
并且因为愧疚,他会自己提出中止婚姻协议。所以,刚才他回绝赵玉如的提议时,才会那么坚决。
一念之此,何暻霖的手禁不由有些发抖。
怎么才能留住他。
怎么才能讨好他。
合法伴侣几乎无欲无求,何暻霖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怎么才能打动他。
而何暻霖“想你了”的回答,照例让应承已经发热的耳朵又加重了一层颜色。
但应承心里还装着出生年月的事,就在他犹豫着要说出口的时候,何暻霖忽然低声嗤笑一声:“站那干什么,过来帮我擦一下身体。”
何暻霖的嗓音低沉软腻,像是在用声音讨好应承。
看着应承一愣之后,更加涨红的脸,何暻霖声音放得更低更软:“给自己的老公擦身体有这么为难吗。”
他当然知道合法伴侣不是为难,只是难为情。
听何暻霖这样说,应承走了过去,接过何暻霖递过来的毛巾,犹豫了两秒,他转到后面,先给何暻霖擦背。
这样面对一览无余的何暻霖,应承全身都是滚烫的不自在。
何暻霖背部光滑结实,有着漂亮的隆起的肌肉,站在背后,应承倒是可以放心地看了。
以前练刀功的时候,应承会在水里练习雕刻豆腐,每一刀下去,都万分小心。
现在他给何暻霖擦背,小心谨慎并不亚于处理一道极其昂贵的食材。
就在应承一点点给何暻霖擦背的时候,何暻霖的声音传来:“应承,如果你弟弟,或是你养母生辰八字克你,你会怎么样?你会离开他们吗?”
应承心里想,果然何暻霖听到他和赵玉如之间的谈说了。
但即便何暻霖不说,应承也会主动提起。
对这个问题,应承诚实回答:“不会。”
何暻霖:“为什么。”
应承:“我不信这个。”
何暻霖:“我也一样。”
何暻霖不仅是不信,是他本就不在乎。
这个回答似乎并没出乎应承的意外。他心中的何暻霖豁达大度,不在乎这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应承自己也不相信生辰八字、四柱推算,心里却还是介怀。
从他迟疑的动作中,合法伴侣并没有因此就打消任何顾虑。
何暻霖也没打算用一两句话就说服他。
何暻霖:“你不是也说了吗,你是领养的,出生年月并不一定就对。”
应承没有接话,而是小心翼翼地擦拭何暻霖的紧实的腰部。
虽然有这种可能,但并不能完全确定。
合法伴侣依然心里犹豫。
而且,背后的应承,从他的动作中感受到,他似乎在打算要说什么。
何暻霖深吸一口气,他不能给应承任何提出中止婚姻协议的机会。
何暻霖开口:“应承,你要想完全打消疑虑也很简单,只要去收留你的福利院一问就知道了。你八岁被赵玉如领养,在福利院待了三年,福利院那里有档案可以查到。”
虽然何暻霖这样说,但不管查的结果如何,有没有弄错,他告诉应承的只有一个:出生年月有错。
这些福利院的事,也是郑书之前告诉他的。当初两人要结婚的时候,郑书里认为应承是周春梅派来的间谍,便擅自打听了。
当时他并不在意,现在却有些后悔,应该让郑书里再多打听打听。他想知道一切和应承有关的事。
背后的应承心里一动,刚才沉闷的心脏一下子跳跃起来。
是的,只要去问当年的福利院,就可以知道赵玉如说的是真是假了。
就是,应承:“我不记得我在哪个福利院了,一会儿我去问问我妈。”
何暻霖:“不用问。我会让人一间一间地去查。”
应承:“何先生,会不会花的时间太长。 ”
他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何暻霖:“五天,等得了吗。”
背后的应承声音比刚才又有了明显的提高:“等得了。”
何暻霖:“如果去福利院调查,还能顺便打听你的身世,也有可能会找到你的亲生父母的线索。”
何暻霖想让应承离开赵玉如这个吸血家庭,但内心也并不想他又去找个新家。
家人在他的观念里,只有伤害与背叛。
他扭曲地希望应承身边只有自己。
但现在为了进一步阻止合法伴侣提出中止婚姻协议的话,他言不由衷地说出这样的打算。
背后的应承:“其实这么多年了,回不回去也不再想了。我在这里过得不错,他们那边这么多年了,也有自己的生活。找不找得到他们是其次,何先生,主要是弄清我的出身年月。”
应承最在意的还是自己的出生年月。
何暻霖的提议,的确让应承的情绪压力缓解了不少,毛躁感也似乎消退了。
其实他心里几乎可以确定自己的出身年月是不对的。
福利院的孩子基本上都是弃养,怎么可能知道真正的出生年月。
但只要有一丝的不确定,应承就安不下心来。
给何暻霖擦完后背,应承蹲了下来,在加剧的心跳声里,给何暻霖擦了双腿。
就在应承站起来,犹豫要不要走到何暻霖正面时,何暻霖已主动转身,面向着他。
应承垂下眼睛,不敢多看,何暻霖擦完胸膛,又蹲下来给他擦腿。虽然心里已有所准备,但心跳的强度与血液的流速还是不受控制地加剧,连手心都有了些汗。
那一刻,应承脑海里竟然联想到何暻霖的胳臂,青筋盘踞,模样狰狞的样子。
何暻霖从上到下看到应承衬衣后面露出的一片脖子与背部,此时也已渲染出浓重的红色。
合法伴侣似乎已从刚才那沉闷的心绪出摆脱出来,现在整个心思都放在自己身上。
极度的亢奋让何暻霖说出他的病态心理:“其实我倒希望自己能相信生辰八字这种东西,即使你的出生年月是真的,也没关系。”
还在被何暻霖震惊到的应承,完全不理解何暻霖为什么会这样说,他只是抬起红得滴血的脸,看了何暻霖一眼。
何暻霖:“这样我的命就能掌握在你手里,生死都由你操控了。”
这是何暻霖目前想得到的两人之间最紧密的联系。
应承并没有擦到最后,就被何暻霖带向另一项活动。今天的何暻霖体力与情绪都膨胀到一个高峰,连身体结实的应承都吃不消,只有滚烫着脸开口求饶。
这是合法伴侣第一次开口求他,何暻霖只有放过。
第二天,何建深生日宴会算是结束,何家兄弟相继离开。
应承和何暻霖起的时候,阮江在何暻霖冷淡的视线中,问了应承酒店名字与地址后,才和何琛离开。
何暻霖把应承送回了家后,才去公司。
应承则换了衣服,直接去富贵酒楼上班。
………
五天后,何东投资。晚上八点。
郑书里,江保山与何暻霖围坐在沙发上。
郑书里:“没想到,你真说服了何建深,现在他已在着手收购时科的准备工作了。他把地皮都抵押给银行贷款了。 ”
江保山与郑书里是唯二两个知根知底,并参与何暻霖的计划的人。
江保山微微笑着说:“不是说服,应该是诱导。”
从两年前何建深收购新能源车企开始,何暻霖就在等着这一天。不过,这个计划也是基于何暻霖对电车超强的前瞻性,以及对何建深性格把握制定的。
两人说着收购,何暻霖则只是垂眸,认真而仔细地看手中的资料。
手里是郑书里的调研结果。
郑书里做事十分细心,手上的资料是由有笔录,有照片,有卷宗复印件组成的详尽资料。
郑书里见何暻霖相当认真,不由地说:“这几天可是把我腿都跑断了。我跑了全城的福利院问了个遍,终于在问到第六家的时候,问到你的协议伴侣的名字。那家院长已经退休了,我还找到了他的家里。在他的介绍下,我才查到了他们的档案。”
郑书里继续说:“福利院有这个传统,只要不知道生日的孩子,出生月日就是福利院接收时间。而年份,则是估算小孩的年龄。我看了档案,应承的生日,和他被福利院收留的是同一天。和你推想的一样,应承的出生年月并不是真的。”
不用郑书里说,何暻霖已看到手里的档案复印件,以及走访人的口录笔记。
合法伴侣知道后,心里的那丝芥蒂应该就完全消散了。
何暻霖心里这样想着,唇角不由动了动。
说到这里,郑书里哈哈大笑:“周春梅特意找了个人来克你,她怎么都没想到,应承是收养的,他的出生年月也是假的。对了,你怎么忽然让我查这个,既然这么在意,为什么当时要同意周春梅呢。”
何暻霖淡淡地说:“我没有在意。是有人在意。”
郑书里:“那谁在意。”
何暻霖没回答,继续看着资料。
郑书里:“我到现在还奇怪,你居然会答应这桩婚事。你说,你又不惦记何家什么的,有必要和人结婚吗?”
在何暻霖派郑苏里调查福利院的时候,占有欲爆发的何暻霖,也让郑书里顺便打听一下应承其他的事。
郑苏里还以这个被周春梅送来的结婚对象,是不是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便以工作的态度,事无巨细地对应承再次进行了一番梳理。
郑苏里见何暻霖看得认真,不由在一边解释:“虽然我对你的协议伴侣又进行了一遍认真仔细的筛查,但他生活简单,没什么社交,实在也没什么可查的。为了防止遗漏,我还找了个可靠的人,到他打工的酒楼去问他的情况,酒楼的人说,他手艺好,为人踏实,酒楼老板和厨师长,都很倚重他。我就问那私生活方面呢。酒楼的人说,平时没看到过他有什么男女朋友的,不过追他的人倒是不少。”
何暻霖把头从资料上抬了起来。
郑书里把听到的消息当八卦讲给何暻霖听:“他们说,有不少长得漂亮的男的,来在酒楼吃饭,就是冲着你的协议对象去的。我就问他们怎么知道。他们说,老习惯了,就是点两个菜吃一晚上,然后你的协议对象一下班,就跟在后面跑了出去…还有个更夸张的,有个乐队主唱,在酒楼免费唱歌,就是为了向他当众表白。”
何暻霖愣住:“然后呢?”
郑书里:“什么然后?”
何暻霖:“他们谈上了?”
郑书里:“这我怎么可能能知道。他们也不清楚。”
何暻霖喉咙滚了滚:“那男的长什么样?”
郑苏里有些为难,他没想到连这个都要打听:“我也不知道,不过酒店说来找你对象的男的都挺漂亮,眉清目秀的,看起来瘦瘦的。”
何暻霖把资料一合,站了起来去拿外套。
郑书里看着何暻霖的背影,问江保山:“那边是不是有什么可疑的?”
江保山天天跟着何暻霖,对他的私生活了如指掌。
江保山脸上一直带着笑,此时摇头:“没有。”
郑苏里:“那为什么忽然让我查这些。”
江保山:“可能就是关心应先生。”
郑苏里的眼睛慢慢张大,一脸的不相信。
富楼酒楼厨房。此时已过九点。最后几桌散客还在谈笑风生,一时半儿不会离去。
应承手上的菜单上还有几个菜没有弄完,旁边两个给他打下手的师傅,还在切菜。周会言一脸不悦地在洗菜。
彭宇辉在检查明天的菜单。菜单是应承早上就排好的,现在他就是审一审。
厨房里还两个洗碗的大学生,不停地伸着脖子往外看:“那辆豪车停在这里都有半个小时。”
“这车我只在杂志上看到过,在现实,还是第一次看到。真想过去打个卡,发个朋友圈。”
“里面坐着人呢,也不好过去啊。”
“人也不下来,车怎么也不动。”
“这是来接人的吧。”
“这地方能接谁呢。”
两个人说个不停,厨房的工人也都看向外面,有两个懂事的甚至加入了他们的讨论。最后,连彭宇辉都不禁将头抬起。厨房正面临街,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向外面的开阔的街景。
“这么好的车怎么停在这儿啊。”
富贵酒楼是大众餐厅,门口一般不会看到这样的车。
连彭宇辉都这样说,应承将手里的菜扣在盘子后,也不禁抬头向外看去。
应承怔了怔后,随即唇角就扬了起来。【你现在阅读的是西西小说网xixi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