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的洗碗工,杂工一边干活一边在说:“这雨这么大,怎么回去。”
“这也没带伞啊。”
“就是带了,就这个雨,身上也会淋湿的。”
彭宇辉:“小承就不用担心了,人家有老公来接。真让人羡慕啊。“
应承不由也脸上带笑。
不过,这段时间何暻霖并没有时间过来,绝大部分都是司机来接的他。
何暻霖怎么这么忙呢。
这段时间应承还挺想何暻霖。生理层面与精神层面都有。在何家那个客房,他紧抱着何暻霖,直到两人都在发抖,也已是一周前的事了。
何暻霖真正要闲下来,大概时科收购结束了。应承并不懂这方面的操作,但也知道没有几个月,这事完结不了。应承不由出了会儿神。
此时,外面的迎宾声音响起:“这么大的雨,您过来接应承啊。”
何暻霖来过一次后,迎宾到现在都没有忘记何暻霖的长相。迎宾一边说,一边还冲厨房喊:“应承,你家先生来接你了。”
应承早已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从厨房奔出,就见门口何暻霖正收着伞,雨水沿着伞骨滴落了下来。
时隔一周,何暻霖又过来亲自接他了。应承快步过去,他的眼睛看起来比平时亮很多:“何先生,这么大的雨,你怎么不在车上等我。”
何暻霖:“我担心你没带伞。”
应承:“酒店里有备用的雨伞。”
何暻霖低笑了声:“我来就只是给你送伞?”
不只是送伞,还有关心。就象自己以前给应弦音送衣服一样,明知他不会被冻,还是担心。
不过,这两者又有着完全不同的区别,应承全身像是处于一种温暖的洋流中。
何暻霖:“你什么时候能走。”
应承:“现在就能走。”
应承和彭宇辉打了个招呼,便钻进何暻霖的黑伞。
黑伞很大,何暻霖的胳膊将应承揽在自己身上,应承觉得何暻霖全身滚烫。上次他抱着何暻霖的时候就发现了,何暻霖似乎一直处于一种高烧的状态。
应承脑海里闪过几次何暻霖的异常,周春梅的问话。
应承不由担心起何暻霖的身体。他有了去问陈树林的想法。
这个念头一升起,就长进了应承的脑海。
何暻霖拉开车门,应承钻了进去。现在,他对何暻霖这种服务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相当习惯。
一周不见何暻霖,应承靠在座位上,眼睛也不离何暻霖。
何暻霖好几次从车内镜里,都看到合法伴侣清亮的眼睛。
和自己黑暗幽沉的视线,形成了极端的对比。
一个小时后,车子驶进幽暗空旷的地下车库。此时已近晚上十一点,车库只亮着一些地灯。
车子没有停靠在电梯口,而是直接驶进独立的停车库。
何暻霖看向旁边的合法伴侣。因为阴暗的情绪,让他眼神幽暗如同黑水。
应承顿了顿,何暻霖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什么举动。看来,他是要直接返回公司了。
应承松开安全扣:“何先生,那我先下去了。”
应承有些恋恋不舍。何暻霖将车开进车库,他还幻想何暻霖会有一晚上,或者几个小时的空闲,和自己一起上去。
就在应承要下车的时候,何暻霖忽然伸手拉住应承。
应承唇角动了动,他也有所期待,他还是想和何暻霖有进一步的接触。
就是亲一口,抱一下这种程度。
就像那天那个拥抱,即便没有实质性的接触,但当时体温的高热,身体的颤抖并不亚于其他深入时的感受。
何暻霖盯着眼前的应承,只需要一根毛囊,一点唾液,就能知道事情真相。
而此时合法伴侣半侧着身,唇角弯起,体态松驰,一条长腿舒适地伸了出去。
现在,合法伴侣在他身边,早已没有了最初的紧绷与不自在。也越来越习惯他给的一切。
何暻霖不由地想,就这样将合法伴侣一点一点圈养,直到他的心里被自己挤涨得满满当当,没有一丝多余的缝隙。
到那个时候,自己才有可能去做那个鉴定。
这样一想,何暻霖的呼吸又像是被一只手从咽喉中攫取住。
何暻霖抬起一只手,抓住自己的胸口,脸色也不太好。
何暻霖的状态落入应承的眼里,他几乎没有发愣的时间,立即做出最正确,最快速的反应。
他从储物箱中翻找出那个熟悉的药瓶,从里面倒出两片药到手心,欠伸过身体,将药喂到何暻霖的嘴边,急声说:“何先生,把药吃了。”
何暻霖一手抓着胸口,注视着应承,片刻,忽地嗤笑一声:“怎么,现在都成了我的急救医生了,吃什么药,吃多少都知道。”
应承不理会何暻霖的调侃:“先把药吃了再说。”
何暻霖:“我没事了。”
何暻霖放下手。
应承:“那也要把药先吃了。”
应承的声音无比焦急,饱含担忧。
何暻霖低头含起应承手心中的两片药,嘴唇触到应承温热的手心,将他一直强压着的情绪瞬间打开。
何暻霖两只手伸过去,将应承从位置上拉抱过来,横坐在自己腿上。
同时车库门被他按落下一半,遮住了车前窗。
何暻霖低声说:“怎么只给吃药,不给水喝。”
说着,一只大手捏住应承的下巴,舌头强势伸了进去,应承觉得口腔里的唾液都要被何暻霖攫取完毕干涸而死时,何暻霖又将他靠坐到方向盘上将头埋了进去。
应承再次坐回何暻霖腿上,何暻霖凑到应承的耳边,用嘶哑软腻的声音说:“对我的服务还满意吗,主人。”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调 校
一周后, 何氏第三次对时科举牌,共计收购15%股份。
应承则来到了陈树林的私人医院。
陈树林就在办公室等他,一见到应承, 他就迎了上去。如果应承不主动给他电话,他也正犹豫着要找去应承。
不得不说, 这个新婚夫人真是心大,何暻霖状态那么不正常,他似乎现在才发现。
虽然不能告诉新婚夫人什么病, 但他能告诉新婚夫人何暻霖的症状, 然后从生活角度加以防范。
陈树林一见应承:“你不来找我,我还正要找你。我是何暻霖的主治医生,跟了他有八年了。你有什么事都可以问我。”
应承心里一紧, 何暻霖什么病,到了医生要找自己的地步, 他脱口而出:“何先生到底有什么病?严不严重?”
说一出口, 想到一些危险的心脏病之类, 额上出了汗。
陈树林:“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主要是心理上的疾病,控制好了,就没事, 如果没控制好, 他的情绪失控会越来越严重……”
陈树林:“随着失控的严重,又会反过来影响他的感官, 也就是躯体化,表现为全身的疼痛,最常见的就是头疼。”
这些都已超出了应承想象的范围,这病虽然没有身体上的危险, 却是相当麻烦的心理病。
应承现在极其后悔,他应该早点过来找陈树林。
陈树林:“你和他结婚多久了?”
应承:“五个月了。”
陈树林:“那你给我说说他这段时间有什么异常?”
异常?
在他看来何暻霖的确有些不一样的地方,但说到异常,应承真没觉得何暻霖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应承:“他总是失眠。好像一直在工作。”
陈树林:“这是一个表现。”
陈树林:“还有呢?”
应承抿着唇,想不出来。
陈树林心想,这个新婚夫人心是真大。
陈树林:“你没有发现他有暴力倾向。”
应承立即摇头。
陈树林心说,好吧。
不是我亲眼看到你手腕上被他捆绑的痕迹,还有那个被他捏成骨裂那个叫方源的,我还真信你了。
但应承没往这方面想,是因为这两件事都有原因,一件起因他是骗了何暻霖,而且他也没觉得自己受到什么伤害,方源那个,是何暻霖以为对方要对自己干什么。
陈树林:“那他是不是对X生活需求特别旺盛,超出正常范围的那种。”
陈树林是医生,他不过是在问诊病人情况,应承也并没在意。
何暻霖这么忙,其实次数不多,但时间太长。长到惊人,几小时,甚至一夜都不停。
应承点头。
陈树林:“这也是症状之一。”
应承心想,原来这也是症状。
陈树林:“他这个病控制好了,可以一直不发作,但一旦发作,就会绵绵不断,让人头疼。不过,这个病发作是有迹可寻的,有两个特征特别明显。一个是睡眠少,这个病发作的时候,显得精力特别旺盛,一般人不注意就看不出来,还以为是精力好的表现,其实这就是你说的失眠。还有个显著特征就是信欲旺盛,表现出来有些像信瘾患者。 “
像信瘾患者?何暻霖时常就处于全身高热的状态就是因为这个吗?
陈树林:“不过,两者是不同的,他这个是病的果。那个则是因。”
应承问:“何先生平时吃的药就是治这个的?”
陈树林:“平时给他的药,主要是稳定情绪的。这个病有药物疗法,物理疗法,还有心理疗法。”
应承:“什么是物理疗法?”
陈树林:“哦,就是电休克治疗。”
应承呼吸顿住,就是电击疗法。
陈树林:“这个你不用担心,暻霖很懂心理学,他一直控制得很好。物理疗法是用在特别极端病人身上的。”
应承点头,还手心还是出了汗。心里在想,他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在何暻霖身上。
陈树林:“这几年,何暻霖一直控制得很好,但最近接二连三地发作,我想和你有关系。”
既然陈树林这样说,应承点头:“那陈医生,我该怎么做才能避免这种情况。”
陈树林想了想,具体该怎么做,因人而异。
陈树林:“其实所有的心理疾病都和小时候的经历有关。小时候受到的创伤,一直没有得到有效的治疗,这个创伤就会一直不能愈合。这就是心理疾病的原因。你要做到的就是稳定他的情绪,改变他的作息,让他生活规律,还有不要让他产生不安全感。”
陈树林:“安全感人类心理上普遍的需求。但他这种心理疾病,会对安全感更加敏感,需求也更强烈。有时候表现出来,就是控制欲特别强。”
陈树林看应承:“这个你应该感觉得到吧。”
但这个新婚夫人显然没有感到何暻霖的控制欲,他只是一脸担忧。
陈树林心想,心太大了。
从陈树林那里出来,应承心头沉甸甸的。到了富贵酒楼,应承也都处于焦虑、担忧,以及自责之中。
但在这些情绪之外,应承想的更多的是,自己怎么才能像陈树林说的那样,稳定何暻霖的情绪,改变作息,不给他产生不安全感。
应承不知道何暻霖的不安全感会来自哪里,但现在,改变作息,让生活规律,却可以尝试一下。
晚上,何氏投资。
何暻霖有些懒恹地靠坐在沙发上。昨晚抱过合法伴侣后,他的身心都得到了极大抚慰。就是一时没控制好时间,合法伴侣下车的时候,腰都是弯的。想到这里,何暻霖身上又覆盖上一层热浪。
郑书里:“现在何氏已经两次举牌了,我们什么时候出手。”
何暻霖:“第三次举牌后。”
郑书里:“第三次?会不会有点晚。 ”
何暻霖:“太早出手,会打草惊蛇。”
何建深能走到这一步有着自己的老谋深算,如果让他过早发现这个收购将会给他带来现金严重短缺的后果,他可能不会那么容易进套。
这个时候,何暻霖的手机震动,上面显示出陈树林的名字。何暻霖起身,走到玻璃幕墙前。
何暻霖:“我这几天状况很好,晚点再过去找你。”
陈树林那边顿了顿:“你夫人上午来找过我。”
何暻霖怔住。
陈树林还在说:“他就是对你很关心,问我你身体状况。”
何暻霖:“你说了什么?”
陈树林:“除了名字,我把你症状状都告诉他了。”
何暻霖捏紧了手机,指关节发白而突出:“陈医生,你违反了我们之间的协议。我当初就不该把你带回来。”
陈树林在那边也气得哼了声:“你让我回去我还真谢谢你。我看不得你这样下去了。哪有自己的病人不听主治医生的话,还觉得自己比医生厉害的。你再这样下去,不用你说,我自己也要回去。”
陈树林说着,气得先挂了电话。
何暻霖只是紧握手机,站在玻璃幕墙前一动不动,半晌,一抬头看到玻璃映出自己的样子,面容模糊,一双眼睛如同地狱里爬上来的鬼魂。
那边郑书里还在说:“暻霖,我真服了,当初你收购晶微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只是因为得他们将被扶持上市的消息,没想到你是为了留一手备用棋。”
何暻霖像是没有听到。
江保山:“何暻霖当时是两个方面都考虑到了。”
何暻霖握着手机一动没动。
合法伴侣钝感力十足,即便自己行为多病态,扭曲,他一直都没有意识到。即便觉得自己不对劲,在他能够想象的范围里,也顶多觉得自己工作压力大,导致的情绪不稳定。
现在陈树林全盘道出,自己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在他面前就会无所遁形。他会意识到自己对他不正常的控制欲,会意识到自己对他的一些行为并不是一时之气,而是来自病态心理。
何暻霖一动不动,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接下来如何挽回这种局面。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这次是秘书打来的电话:“何先生,您夫人过来了,现在就在大厅,他要见您。”
何暻霖有些茫然地看着手机。现在9:50,是司机接他的时候,他没有回去,直接从酒楼那边过来的。
合法伴侣没有在早上问过陈树林,就过来向他当面询问,而是等到现在,他大概是经历了一天的思考,心里有所决定。
何暻霖忽然不想见应承。他半天没有说话。
秘书:“何先生,要不我让司机送您夫人回去。”
何暻霖依然没有说话。等到秘书:“何先生?”何暻霖哑着声音说:“让他上来。”
放下手机,何暻霖靠在玻璃幕墙上,头沉沉的。
如何挽回这个局面,是他要面对的问题。
应承跟着秘书来到大厦三十层。此时整座大楼只有何暻霖的办公室还亮着灯。应承心里不由更加忧虑,他早该意识到何暻霖的问题的。
应承一踏进去,郑书里的眼睛都直了。
虽然他从各个方面都调查过应承。但从没有见过本人,一时间他愣住,不知道这个被秘书带到办公室的男性是谁。
这人很年轻,那张脸放在现在很少见,五官是那种可以从细节深挖的端正漂亮,更何况他个高腿长,匀实健美,说是模特吧,但没这么长得好看的,说是明星吧,他又没见过。
大概是何暻霖从那里挖出来的体校男大。
郑书里一时间想的是,这是何暻霖真正的新欢。
这么喜欢,把人都带到办公室来了。
这个地方,可是他们三人的秘密战场。
原来,何暻霖的口味是这样带劲的。难怪以前出去玩的时候,他都是一副懒恹病态的样子。
郑书里不由吹了声口哨,何暻霖目光向他看了过来。
何暻霖:“我夫人来看我了,你们先回去吧。”
郑书里一时间怀疑自己的耳朵,他问江保山:“这人是谁?”
江保山含笑:“这人是何先生的夫人应承,你不认识?”
郑书里不确定地再次问一遍:“应承?”
江保山:“当然是他。何先生怎么可能让别人上来。”
郑书里和江保山往外走的时候,还在看应承。
他倒并不认为何暻霖的协议对象会多难看,毕竟江保山说过,协议对象长相不差,身材不错。
但他也以为只是过得去,下得了嘴。没想到协议对象长这样。
何暻霖盯着应承。
合法伴侣并不是主动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主动过来找自己。
经过半天的酝酿发酵,他是要对自己说什么,还是做出了什么决定?
合法伴侣并不是一个会口头表达同情的人,所以他不必担心听到这些他不想听的话。
合法伴侣,会不会又向自己提出解除婚姻协议。
合法伴侣喜欢自己的身体,喜欢和自己各种运动,渐渐地习惯在自己身边。
但他也是务实的。如果知道自己一直处于这种病态状态,他有必要对当前的处境做出改变。
之前,何暻霖一直知道应承对他抱着相当大的兴趣,这段时间,他甚至觉得应承可能喜欢自己,但这种想法,在这一刻,已荡然无存。
控制欲与独占欲,说到底是他的不安全感的指向。
何暻霖能掌控很多人或事,但想独占的只有应承一个。
应承不知道,自己就是何暻霖的不安全感来源。
何暻霖想说什么,但嗓子很紧,让他没能开口。
应承穿着黑色外套,外面的秋雨从昨天起一直没停过,他的裤角有些湿,脚上的运动鞋上沾满了雨水。合法伴侣全身都带着一丝凉凉的雨气。
还没等应承说话,何暻霖已走了过去,单腿跪在应承脚边:“雨这么大怎么过来了。鞋都湿了,脱下来我给你拿双拖鞋。”
何暻霖说着,一只手握住应承的脚踝,一只手将他的鞋脱了下来。
脚被握着,应承有些脸热:“何先生。”
应承本来打算一过来,就好好和何暻霖说说,现在,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引出这个话题。
何暻霖又去脱他另一只鞋:“冷不冷,我给你倒些热水泡泡脚。郑书里常年准备的有泡脚工具,还有你喜欢的药包。”
从上自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何暻霖,应承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个俯视的角度。任何尊贵、骄傲、睥睨,在这种视角下,都像是成为一个想要获得他垂怜的存在。
应承只是红着脸:“何先生 ,我不冷,我过来有些事要对你说。”
脱完了鞋,何暻霖双手合握住应承的脚:“有什么话不能等我回去说,非要冒雨过来。”
应承:“何先生,我有话对你说。我不想再这样拖下去,就直接过来找你了。”
再这样拖下去?
何暻霖怔了怔,心里有些绝望,他抬头仰视着应承。
应承:“我想让你答应我一件事。”
他没有去接应承的话,而是说:“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
话一出口,何暻霖就觉得自己犯了个极大的错误,他能给的合法伴侣,他不在意,而合法伴侣想要的,是自己绝对不会双手奉出的。
他能给合法伴侣一切,但不能给他离开自己的自由。
何暻霖就要挽回些什么,但合法伴侣透出喜气:“那就好。”
合法伴侣似乎松了口气,他唇角微扬:“你能每天晚上回去睡觉吗?“
应承说到这里,本就绯红的脸更加了一层热气。
他说出这些话,何暻霖肯定会往那方面想,但这是让何暻霖生活规律的第一步。
如果何暻霖不每天都呆在办公室,可能就不用一直紧绷脑中的那根弦,思想一放松,失眠的症状就会减轻。
就像他在酒店里也睡不好的,但一回去,倒头就能睡着。
当然,这是第一步。如果何暻霖能答应下来,自己还会有第二步来改善他的日常作息。
但何暻霖抓着他的脚一动不动,没有任何表示,似乎对这个提议十分为难。
应承不由焦躁起来。
在应承看来,没有任何工作,值得何暻霖以牺牲健康为代价。
因为何暻霖并不想让自己知道他的病情,应承也不能明说自己已知道他的情况。
目前就先提出这一点。
就是这点,应承也不确定何暻霖能不能答应,能不能做到。
应承:“您觉得怎么样?”
一直抱着应承的双腿,没有任何动作的何暻霖,此时一丝笑声从他的胸腔发出,让他的肩膀都颤抖着。何暻霖笑了很长时间:“这是你让我答应的事?”
应承点头:“何先生,您同意吗?”
何暻霖抱住承应的双腿,低笑着喘息:“我当然没意见。你就是让我死我也会同意的。”
应承因为何暻霖的同意,唇角扬起,但因为何暻霖的话,心里生起毛躁感:“何先生,我只想你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以前应弦音不知道是叛逆,还是故意气他,对他说过不要活了之类的话,应承少有的怒火上来,对应弦音严厉呵斥。
对一直努力生存的应承来说,这种想法就是不健康的,即便只是嘴上说说,也让他心里焦躁。
更何况是何暻霖,他更希望他无病无灾。
说到这里,应承抿了抿唇:“以后不要把这些话挂到嘴边。”
何暻霖感受到合法伴侣的生气,他将脸贴在应承的腿上轻轻蹭着,用柔腻的声音取悦合法伴侣:“我知道错了。以后你好好调校我,我都会改的。”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奖励
应承靠坐在沙发上, 罕有的不自在,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在面对何暻霖时, 喜悦与放松占据了主要情绪。但现在他少有的僵直,坐在松软的沙发上, 却像坐在荆棘丛中,何暻霖正半跪着给他洗脚。
因为要收捡一些文件资料,何暻霖征求应承的意见, 能否让他明天再搬回去。
应承当然一口答应。
何暻霖能同意每天回去睡觉, 已让他喜出望外。他也没想到何暻霖这么言出必行,在明晚就搬回去。
然后何暻霖又建议,现在外面下雨, 让应承今晚在这里住下,明早送他去酒店。
这个虽然有些意外, 应承也只是略一犹豫, 点头答应下来。
何暻霖站起来的时候, 已顺势将应承抱起,在他耳边说:“现在,让我来给你服务。”
然后他被何暻霖安置在沙发上,脚被他握在掌中。应承的脸越来越红, 额上的汗越出越多。
在何暻霖甜言蜜语的服务声里, 也不知道最终是谁服务了谁。
第二天,从外面回来的郑书里:“我今天联系了时科其他股东, 我一会儿把资料整理好,一会儿向你报一下。”
现在,晚上九点已形成了固定三人碰头时间。
何暻霖看了看腕表,现在已是晚上八点:“把东西收拾收拾, 到我家去碰头。”
郑书里像是没听明白,抬头看向何暻霖。
何暻霖:“以后每天晚上的聚会都改到那里。”
郑书里呆了:“为什么,在这里不更方便吗?”
郑书里话一出口,似乎想到了什么。昨天何暻霖那个漂亮的男夫人过来一趟,今天何暻霖就把会合地点改成自己家了。
何暻霖之所以常年睡办公室,一个是他精力好,似乎很少的睡眠就能保持旺盛的精力。第二是那间大平层被周春梅的人装成保洁混进去过,虽然他们对全屋进行了排查,还装了监控,但至此以后,何暻霖便不在那里过夜。
所以,因为新婚夫人来了一趟,何暻霖便改变了三年来的习惯,不仅自己要回去,还把办公地点都转移了过去。
江保山在一旁说:“我觉得十分好。何先生在家里肯定会比在这里要得到更好的休息。”
想到昨天新婚夫人的样子,郑书里心想,这个新婚夫人是个男狐狸精吧。
晚上九点,果然三人齐聚来到何暻霖的书房。
一般应承会在9:30以后才到家,但何暻霖为了取悦合法伴侣,比他之前先到这里。同时,一些必须的资料也一起搬了回来。
合法伴侣知道了自己的病情后,是这样的反应。
觉得这样有助于自己的病情缓解,所以,才会提出这个要求。
知道自己的症状,他不仅没有远离自己,反而向自己更近了一步。
此时,郑书里拿着自己这几天的行程记录:“今天我见了时科的第二大股东宝明的董事长,对何氏向时科的三次举牌进行了商谈。我明确问了他的态度,他们有什么打算,他表示,不管何氏是投资,还是收购,他并无意卷进来。不过,他对现在持股比例也没有减持的打算。”
何暻霖点头,这和他预计的一样。
为了给何建深造成时科易于收购的假象,何暻霖全控股的公司持有时科20%股份,其他都分散在其他持股人手里。大部分持股不过3%左右,而第二大股东宝明持股比例也不过7%。
说到这里,江保山:“时科的其他股东如果都是这个态度,可以暂时将这些归为确定因素。 ”
何暻霖:“现在收购还没有摊到明面上,真到摊牌那一天,我相信会有不甘寂寞的人出来搅局。”
等到收购白热化的时候,一些混水摸鱼,趁火打劫的就会浮出水面,那就是一些不确定因素。
江保山:“何先生,我已约了证券公司,明天将以集中买入方式,购入时科0.7%的股票。”
这个数值也是商量确定的。有所行动,但意愿又不显得强烈。
一个小时后,书房外面有人在敲门。何暻霖看看时间,已是晚上十一点。看来自己的夫人已经到家,并且过来催自己睡觉了。
十岁以后,何暻霖就醒悟到自己只是个被放弃的存在,没有任何人会在意他,更没有人会来管他。
现在,合法伴侣要来管他了。
何暻霖瞬间情绪亢奋。
何暻霖没有说话,他只是站起来,快步到门口,拉开门,果然合法伴侣站在门口,他一只手拖着托盘,上面放着三碗汤。
如果是以前的应承,他是不会打断何暻霖的工作,更何况还有何暻霖的同事在场。
但他对何暻霖健康的担心,超过了其他一切。
应承有些歉意:“抱歉,何先生,打扰到你们了。”
何暻霖看着还系着黑色围裙的应承,喉头滚动:“没有。”
应承:“我做了道汤,送过来给你们当宵夜。”
见是应承站在门外,手里还端着东西,郑书里忙从椅子上站起,但何暻霖已将应承手里的托盘接了过来。应承:“你继续忙吧,不过,别太晚。”
何暻霖:“别太晚……那你想让我几点上床。”
应承头皮一时间都炸开了,虽然何暻霖声音不大,还有些压低,但书房里的同事不可能听不到。
虽然已习惯了何暻霖这种挑逗,应承也无法开口。
何暻霖追问:“几点。”
应承:“十一点。”
应承的健康生活模式,晚于十一点就是熬夜。
何暻霖:“好。”
郑书里彻底呆住,面前这个何暻霖他太陌生了。即便他和何暻霖相识超过五年,何暻霖呈现出来的状态,绝大部分就是情绪冷淡,精神强大。
说他精神强大,是因为为了一个计划,他能在何氏呆三年。
而情绪冷淡,则是因为他不管对同性还是异性都没有任何兴趣。在外面玩的时候,他都是一副冷淡懒恹的样子。
但人是多面的,何暻霖也有着另外的一面。
但没想到他的另一面是这样的。
郑书里与江保山都端起应承做的汤。
这是一道酸枣仁、百合、莲子与合欢一起熬制的汤。虽然是盛了三份,但完全是按何暻霖的口味做的。
弃用了所有肉类,只用几味简单的食材,做出了清淡而回口甘的味道。
食材的选用也都是具有情绪安抚的作用。
郑书里:“嫂夫人手艺这么好,在富贵酒楼这种地方太可惜了。”
郑书里不知不觉对应承改了称呼。
江保山:“应先生是个恋旧的人。”
何暻霖把汤喝完:“今天到这儿吧。”
郑书里:“那我帮嫂子把碗拿过去。”
郑书里眼明心亮,不过两天就看出新婚夫人在何暻霖心中的地位。
何暻霖:“要不,再把碗洗了。”
郑书里已被江保山拉了出去。
何暻霖将托盘端到厨房,系着围裙的应承还在准备明早养生汤的食材。
这是应承的第二步。
要让何暻霖饮食规律。以后他都会每天一早一晚给何暻霖准备一道要么滋补,要么安抚情绪的汤膳。
何暻霖放下托盘,合法伴侣工作的时候,专注而认真。此时他正在分拣一些虫草花。
何暻霖从后面抱住应承,气息吐在应承的耳边:“还要我等多久。”
应承强忍着耳朵孔里的痒意,手下不停:“四十分钟。”
何暻霖在应承耳边低笑:“骗子,你说要在11点上床的。”
说着,一只手伸进了应承的衣服。从应承端着汤水进来,何暻霖的情绪就被兴奋所主宰了。
何暻霖已预感到这个晚上因为他过度亢奋,而无休无止,索取无度。
何暻霖的体温再次升高,通过薄薄的衣物,烫着应承的体表。
应承扭动着身体,但主要目的是为了避开何暻霖的手。但那只手强硬持续,熟悉他身体各个部位。
应承涨红着脸:“你别打扰我,我一会儿就弄完了。”
何暻霖低声说:“我不打扰你。就是我这么听话回来,你要怎么奖励我。”
应承连腰都弯了起来,只想何暻霖的手赶紧离开。而奖励,倒确实有一个。
应承:“何先生,你先去洗澡,到床上等我。”
何暻霖的手卡顿住。
这话实在不像合法伴侣的风格。
就像真有奖励在等着自己一样。
合法伴侣在这方面似乎忽然有很大的变化与长进。
虽然合法伴侣对自己很积极,很沉浸,但其实有着自己的保守与被动。这么久了,连体位都不怎么改变。有时候,他把合法伴侣翻转过来,让他正面向着自己。
但这样的姿势似乎让他不能完全地放松与沉浸,何暻霖只好顺着合法伴侣,以他的喜好为主。
但今天这句话的意思是……
何暻霖本来发热的身体此时更加滚烫,紧贴着应承。应承也像是被烫到一般。
这就是何暻霖类似信瘾的状态了。高涨、滚烫、勃发。
应承的状态一时也被搅合得一触即发。但他现在要做的并不是顺着本能,回应何暻霖。
应承:“何先生,你再不离开,我没法做事了。”
何暻霖轻笑:“你要告诉我什么奖励我才离开。”
应承也没有卖关子的意思:“就是,按摩。”
何暻霖更是意外。虽然他对X一直处于旁观者的位置,但看的多,风俗店知道不少。
合法伴侣不仅主动,而且还变得这样富于情趣。
这是因为合法伴侣知道自己的状态,特意为满足自己而准备的?
何暻霖一时受宠若惊,连呼吸都带着喘息,他在应承耳边炽热开口:“别让我久等。”
等应承准备好明早的食材,放进慢炖锅后,摘下手套,围裙,洗手,穿过玄关中厅,东边走廊。路过何暻霖的客房时,不由看了一眼。
应承推门进了主卧,他打算先冲个澡,再去找何暻霖。没想到一进去,就见何暻霖坐在卧室落地窗前的单人沙发上。
他穿着白色睡袍,交叠着双腿,一只手点触着放在腿上的平板。
应承心里升起了异样的感觉,何暻霖和他倒是常在这里做,但何暻霖不会睡在这里。松开他后,何暻霖会回到旁边自己的卧室。这是何暻霖一直以来的习惯。
何暻霖抬头看向应承。
合法伴侣似乎对他出现在主卧相当意外,何暻霖放下平板电脑,调侃道:“怎么,不想在这里看到我?”
应承:“不是的,我以为你在自己房里。”
何暻霖:“你都让我每晚回来了,我当然要陪你睡。”
应承不由想,何暻霖为什么以前从不和自己一起睡。
何暻霖注视着应承的神情:“以前我是因为睡不着,睡前都要看一会儿书才能入睡。我怕影响你的休息,才过去的。”
应承的唇角不觉扬起,眼睛都显得比平时要亮:“我平时睡得很沉。”
何暻霖:“看来,我夫人是在抱怨我冷落了他。”
应承忙说:“没有。”
何暻霖低笑。
合法伴侣就是这么诚实,连一句能让自己高兴的谎话都不愿意说。
应承声音愉悦:“那我先去洗澡。”
因为何暻霖在卧室等着,应承快速冲澡,换了干净衣服就从浴室出来,何暻霖也已放下了平板电脑,等着应承。
在应承洗澡的十几分钟里,何暻霖的情绪已攀升到一个峰值。
对着应承,何暻霖:“可以给我奖励了吗?”
应承点头。同时去卷袖子。
而此时,面对合法伴侣,何暻霖拉开系在睡袍的衣带,空荡的内里,整个激昂的状态都暴露在应承眼前。
卷着袖子的应承,热血上涌,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看。
何暻霖将应承的手拉了上来,眼睛粘在应承脸上,满是热气的声音带着低喘:“别再让我等了。”
应承完全不明白事情为什么往这个方向发展,他把手用力往回拉:“何先生,我来给你按摩的。”
何暻霖全身都像是辐射着巨大的热量,他低语:“这不是按摩吗。”
是按摩,但不是按摩那儿。那儿是……色青按摩。
应承的眼睛不敢向下垂,也不敢正视,他看向别处。血液此时在血管中奔涌,耳朵里也都是乱七八糟的噪音。心跳声,血液奔流声,何暻霖的低喘声。
如果在之前,应承也就顺水推舟,顺应本能了。
但现在,生理需求要往后排,所有都得为何暻霖的健康让位。
应承抿了抿唇,挣开被何暻霖强拉上去的手:“你躺床上去。”
何暻霖的脸上已泛起病态的嫣红:“是在床上吗?”
应承不理他。
何暻霖将袍子彻底脱下,一只腿半支着,平躺到床上。
应承只敢用余光去看何暻霖:“你翻个身。”
何暻霖此时才觉得不对劲:“为什么要翻身。”
应承:“我要给你按背。”
何暻霖好一会儿才能吐出几个字:“我不要按背。”
这就是X瘾状态。应承头疼地想。
应承不再惯着何暻霖,他大步过去,一手抓住何暻霖的胳膊,一手拖住他的腰,将他整个人翻转过来,朝下趴着,又塞给他一个枕头:“趴好。”
何暻霖整个人趴在枕头上。虽然何暻霖背部依然烫着应承的眼睛,但应承已拿了条毛巾过来。
合法伴侣在自己面前不仅越来越放松,而且越来越强硬。
对于这个走向,何暻霖只有低笑。
应承的手落在何暻霖的有着漂亮匀实薄肌的背部。
应承并不是日常足浴室里的手法,靠众多的香草与精油来给按摩添置噱头。
他是瞎子的按摩手法。没有任何附加,只靠手上的技法与力量。
这是他和彭宇辉少有的娱乐之一。彭宇辉常会带他一起光顾一个瞎子按摩店。
在那里,应承能得到少有的放松。
为了避免分心,应承将毛巾盖住何暻霖腰部以下,专心按压。
应承手上的力量相当大,拇指与掌心按在何暻霖的腰窝,一股纯粹的剧痛,让何暻霖不禁低哼了声。
应承:“何先生,是有些痛,你忍着点,这个力气大才有用。”
应承从何暻霖的腰部按揉了上去。应承的右手一天要掂十来个小时的锅,他手下的力量比瞎子只强不弱。
应承的拇指与掌心同时按压下去,因为疼痛,何暻霖居然有些哆嗦,何暻霖低喘着笑了声:“你最好把我揉烂了。”
应承不理会何暻霖的言语挑逗,专注手下。
干爽的掌心推在何暻霖的腰背,应承掌心温热,但比起暻霖高烫的体温则显得弱了很多。
而一开始的剧痛,渐渐地混合了酸胀酥麻,形成了一种更强烈更复杂的感觉。
应承持续给何暻霖按揉了一个小时。
通常在适应了力度后,因为肌肉松弛,被按摩者通常在半个小时后就会入睡。
这也是应承给何暻霖按摩的原因。
但应承手上带来的痛感以及自身的亢奋,让何暻霖没有丝毫睡意。
应承觉得是时间不够,便自觉又延长了半个小时。
而何暻霖光滑匀实的背部,因为应承的按揉呈现出一片艳丽的红色,应承一时竟有点晃神。
合法伴侣尽职尽责,不知道要按多长时间。
合法伴侣力量出奇的大,手法也意外熟练。这是因为,他以前给自己男朋友揉按过吗?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何暻霖立即有种被黑火炙烤的感觉。
应承觉得何暻霖似乎在想什么:“何先生,别想工作。”
何暻霖:“谁说我在想工作,我在想你。”
应承只有涨红着脸,闭嘴。
但对着何暻霖这片绯色的背部,应承自己都开始分心。手掌再下去,已找不到一点完好的按揉地点。
何暻霖感到合法伴侣停顿的动作:“结束了吗?”
应承:“嗯。”
这次让何暻霖入睡失败。不过,如果那么好就容易改变何暻霖,陈医生也不会那么担心。
应承也没有灰心,只是在惦记明天再想些什么法子。
何暻霖翻身坐起。一个半小时的持续力量输出,让合法伴侣脸颊泛红,额上有了些细汗。
连睫毛都像是打湿了。
何暻霖也不想再忍着了,他对着合法伴侣,用干燥的声音说:“坐到我身上,正面对着我。”
应承呆了呆,一时显得为难而无措。
何暻霖心想,合法伴侣这么习惯自己了,在这方面还是这么容易害羞。
何暻霖当然不会想到,合法伴侣一开始表现的不自信,并不是由于出生,学历,地位,而是外形。
这具让他第一眼看到,就瞬间到达兴奋巅峰的身体。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惩罚
面对何暻霖的邀约, 应承没有回应。二十四年的空窗,对自身外在的怀疑,已形成一种被强化思维, 固定在他脑中。
就像在何暻霖面前越来越在意自己的着装一样,应承和何暻霖现在相处得更加习惯, 更加融洽,反而更难面对何暻霖。
如果何暻霖对他的外在有什么看法,即便只是轻松的调侃, 他建立的自信也会瞬间崩塌。
应承的自信就是何暻霖给的, 轻而易举地摧毁这个自信的也只能是何暻霖。
合法伴侣脸上直接反映出他的真实纠结,何暻霖低声说:“都被我看遍了,还这么为难。”
应承热着脸, 还是没有结果。
何暻霖靠向厚实松软真皮床靠,体态松弛, “要不你选一个, 正面坐上来, 或者…给我按摩,你选哪个?”
何暻霖说的按摩,此时当然不是正经按摩了。
何暻霖高热的状态,让他的声音都带着含糊的粘腻。
应承两者权衡了几秒:“何先生, 我给你按摩吧。”
何暻霖有些意外, 更多的是陡然膨胀的亢奋:“那还不过来。”
在合法伴侣面红耳赤小心翼翼的动作中,何暻霖在应承耳边吐着热气嗤笑:“你刚才要把我碾碎的力气呢, 你这样让我怎么出来。”
应承嗯了声,陡然加强的力量让何暻霖的腰部瞬间一抖,他抬手抓紧应承的肩膀。
在一阵持续的低喘中,何暻霖松开了应承的肩膀。这个时候, 应承才觉出自己的肩膀都要被何暻霖捏碎了,何暻霖的气息都还不稳:“你是真要把我废了。”
应承忙说:“抱歉。”
从自己肩膀的承力程度,应承后知后觉,何暻霖刚才的吃痛与忍耐。
应承面色涨红,一脸愧疚,何暻霖捏住应承的下巴:“把我废了也行,这样你就能对我负责到底了。”
对何暻霖这样病态扭曲的发言,应承诚实地说:“我下次一定注意,让你舒服点。”
何暻霖紧盯着合法伴侣,只是对方丝毫没有意识到这句话的含义,如此随意地将这句颇有青色色彩的话就这样健康地说了出来。
何暻霖低笑:“期待下次。”
何暻霖嘶哑倦懒的声音落到他的耳朵里,一时间应承整个头皮都麻了。
应承重新洗了手,冲了澡,回到卧室,何暻霖已重新披上了睡袍,懒懒地靠坐着,他手边并没有放书。
应承:“何先生,开灯关灯对我都没有影响,你可以看书,看多长时间也都没事。”
何暻霖:“你想睡哪边?”
应承对睡哪边都无所谓:“都行。”
合法伴侣五官长相细致,但神经真是钝感到糙的感觉。
应承在何暻霖的右侧躺下,但一直说着自己沾着枕头就能睡着的合法伴侣,这次似乎也没能立即入睡,小心翼翼地折腾了二十多分钟,进入了睡眠。
何暻霖这才拿起手边的书,在这种罕见的懒怠而安宁的氛围里,看了半个小时后,难得的产生了困意。
应承早上醒来的时候,何暻霖还没醒。
他还是他第一次醒来后,第一眼就看到的是何暻霖。
何暻霖的长相和内在实在是感觉太不一样。应承不是个太会归纳的人,他无法归纳出何暻霖身上存在的矛盾与悖离。
只能从表相看,何暻霖长相俊美,但手大而坚硬,力量也强悍。
不接触时冷淡生硬,如冰又如铁,但接触时强烈浓重,甚至有种被烈焰炙烤的感觉。
应承当然不知道,对何暻霖而言,他自己才是最强烈的存在,也是唯一能给何暻霖强烈刺激的人,精神与生理两个层面上。
下午3:00,何建深再次召集何家三兄弟齐聚书房。
面对何氏三次举牌都没有行动的时科第一股东,就在两天前忽然增持时科1%的股票,这个增持量不过4亿,但意图却相当暧昧。
何建深发问:“那个第一股东是什么来历?”
何云霄已抢先一步回答,在此之前他已提前做了准备:“我已提前调查过,他们是西北部一家汽车零部件企业,靠地方扶持得以上市,市值与规模也不大。他们是全控股公司,董事长是当地的企业家。 ”
现在,他们并不知道,所谓当地的企业家,只是名义上的股东,背后真正控股人就是站在眼前的何暻霖。
何暻霖以股权代持的方式,作为隐名股东站在背后,而被他推到大众前面的则是这位当地企业家的名义股东。
何建深:“你们对于他们这次增持有什么看法。”
何建深虽然这样问,但目光却看向何暻霖。
何暻霖平淡回应:“有可能只是混水摸鱼,时科股价逐步攀升,他们只是想从中获利。还有可能就是,这个增持是个态度,对外宣布,这个第一大股东的位置他们不会让出。 ”
何建深相当不满意:“你这是说了没说。”
何暻霖:“为了应对后一种情况,何东投资会继续筹集30亿资金。这样就能增持时科至23%的股权。如果我们能和时科第二股东宝明达成协议,作为一致行动人,共同持股可以达到30%,这样就能实现对董事会的实际控制。这是目前最好的走势。”
何建深这次相当满意,他哈哈大笑:“好好好,这才是我儿子应该做的。”
何暻霖:“这是以目前的股价。如果股价上涨太快,再继续增持,还会出现资金缺口。”
何云霄:“要不,我去联系时科第一股东,问问他们的真实想法。”
何建深指着何云霄:“蠢货,这个时候你要做的是等对方沉不住气来找你,而不是你主动上门。”
何云霄低下了头。
谁都觉得何建深脾气上来,谁都骂。脱口而出。
但何云霄并不这样认为,何建深对何暻霖的容忍度相当高。
何建深:“资金的事,我有办法。”
说到这儿,何建深:“明后两天是周末,你们今天别回去了,都住过来。”
收购进行到这里,已处于关键节点,何氏的收购将成为明牌,股价会跟着波动,各路或是跟风,或是抱着想吃口肉的投资人都会闻风而动。
这种关键点,何建深将他们几个留下来,也是可想而知的事。
何建深:“明天,这里还会来一个客人。”
何建深没说是谁,老三虽然好奇,也不会主动问。
只是对何建深说的让他们这两天都住在这里,几个人都有着不同的反应。
何琛的失望在明处。
何暻霖的失望则是暗处。
他和合法伴侣的新阶段才进行第一天,就被何建深硬生生地打断了。
只是现在对何建深是关键时刻,对他也是关键时刻。
何暻霖没有提出异议。
就在这时,周春梅忽然推门而入:“你们也别抱怨你爸,这是非常时期。不过,你们可以把自己的男朋友和家属都带来。”
周春梅说着看向何建深。
何建深哈哈大笑:“这个提议好。刚好让你们的家属和客人也熟悉熟悉,以后都要往来走动。”
说着何建深看向何暻霖:“小应也一定要来。不过,这次可不能让人家做饭了。”
何琛心想,上次又不是应承一个人做的饭。
他多做的几道菜也是替何暻霖做的。
周春梅含笑点头。
晚上九点,何暻霖亲自来富贵酒楼来接应承。
应承在等着他,一看到他的车,就从酒楼出来,跑了过来。
何暻霖:“请好假了?”
应承这个月薪一万的岗位,又忙又不自由。但合法伴侣并没有辞职的意思,他很喜欢这个工作。何暻霖想到合法伴侣的未来规划。
应承:“我和彭哥换了班,他替我上两天班,以后我再还回他。”
酒楼里就彭宇辉与应承两个主厨,两人是工作上AB角关系。
当一个有事请假,另一个就自动替补。
何暻霖试探着问:“这个彭哥和你关系看起来不错。“
从语气中,何暻霖听出应承对这个彭哥的信任。
应承:“彭哥是多年的老厨师,以前还带过我,现在对我也很照顾。”
何暻霖:“比我照顾你还多?”
应承对这个转题,接不上话来,但心想,这两个根本没法比。
只是怎么没法比,他一时也没理清楚。
何暻霖只是嗤笑了声:“看来我还要继续努力。”
应承:“我没这个意思。”
再次到何家,已是晚上十一点。应承依然被安排在上次那间一楼客房。
何家其他两组早到了,在这里吃了晚饭,现在已在各自房间。
虽然何家规矩多,但似乎没人真当回事认真遵守,何暻霖这次连装都不想装,连自己的房间都不去,直接让司机将箱子拎进了应承的所在客房。
司机一离开,房门落锁,何暻霖看向合法伴侣:“今晚我夫人还要给我按摩吗?”
虽然不知道何暻霖指的是哪种按摩,洗完澡就已是十二点,应承:“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洗个澡早点睡觉。“
应承想的是要让何暻霖进一步适应这个作息时间。
不过想来很难做到。
应承在心里对时间的让步是凌晨十二点之前。如果何暻霖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相当不错了。
只是听到合法伴侣今天没有按摩的安排,何暻霖就去按压他。
两人在一起时间也不短了,但他和应承并没有像这样连续两个晚上都在一起过。
何暻霖有种由着情绪与欲望操控的念头。
合法伴侣就在自己身边,他又无时无刻地想要他。像这样密实地联接在一起,不仅生理连情绪都得到最大的安抚,何暻霖不想再对自己进行控制,而是让自己由着本能支配。
虽然和应承的计划不同,但他也没有坚持。
何暻霖这个状况,就这样单纯睡觉也不现实,而且他自己也有点想何暻霖。
只是,四十分钟后,胸膛还在剧烈起伏的应承开口:“何先生,你出来。”
何暻霖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只是深吸一口气:“怎么,这才刚开始。”
日常两人都是以小时起步,现在对他们来说的确是才开始。
应承其实自己也意犹未尽。
虽然不知道何暻霖的病名,但对他这种状态,他在一些网站上查了很多,甚至还去了专业网页。结果就是,不能简单控制,这样会让对方情绪囤积,会有反效果,但也不能由着他,这样长期以往,会让身体垮掉。
现在,他的腰完全靠何暻霖的双手托着:“何先生,以后不要超过四十分钟。”
什么不超过四十分钟,在这种情境下,不言而喻。这是应承斟酌过后确定的时长。正常情况下,这个时长算是相当充裕了。
何暻霖果然顿住,即便以他对合法伴侣的深入了解,他也想不到对方会做到这一步。
看来这是合法伴侣知道自己的状况后,又一个举措。合法伴侣明明知道自己忍耐的艰难,还是这样做。
何暻霖抱着应承的腰,将脸贴在了他的背上:“你是在故意惩罚我吗。”
第40章 第四十章 犯规
应承并不知道陈树林在第一时间就告诉何暻霖自己找过他, 此时也没法对他解释。
应承只能说:“这样对身体不好。”
何暻霖:“怎么不好?”
应承硬着头皮:“这样会消耗大量的体力与精力,时间长了,免疫力也会跟着下降…”
还有会容易受伤, 让精神怠倦
应承满脑子都是一堆正确答案,但何暻霖并不是一个能听的状态。
何暻霖一动不动, 但亢奋的情绪让他本能还在持续反应。
何暻霖:“你让我这个状态出来,对我的身体更不好。”
应承抿了抿唇,何暻霖这个状态确实是无法主动出来。但应承是做了决定, 就会执行的人。
这一次可能困难, 但不执行的话,下次更困难。
应承不再理会何暻霖,直接掰开何暻霖扶着自己腰上的手, 强行脱离何暻霖的控制。
被留在原地的何暻霖,一时没反应过来, 全身上下都是凌乱不堪的样子。
应承抿了抿唇。何暻霖的状态让他一时有些犹豫。中途停止, 他自己都觉得身体不适, 更别说何暻霖。
应承不由地说:“何先生,抱歉。”
虽然合法伴侣嘴上向自己说抱歉歉,但行为上并没有丝毫松动的样子,自己还处在这种状态, 他此时已在整理衣服。
应承打算去一趟厨房。
虽然何家早餐丰富, 有家佣准备一切,应承还是打算亲自动手为何暻霖准备明早的养生汤。
合法伴侣已在准备接下来的行程, 似乎再也无暇顾及被留在原地的何暻霖。
何暻霖只有自嘲一笑,勉强站了起来,走向沙发。身体的异样,让他全身都处于绵软懒怠的状态。
他软靠在沙发上, 目光不离应承。他也没有去整理衣服,只是脸色病态的嫣红更加明显。
就要离开的应承,还是犹豫下:“何先生,我现在去厨房,一会儿就回来,你先去洗个澡。”
冲个澡的话,何暻霖的状态应该就能恢复一些了。
等何暻霖恢复了一些,对四十分钟这个限制也可以再一起商量。
何暻霖没有回应,比起已收拾好的应承,依然是凌乱的样子。订制的衬衣早已从西裤里扯了出来,此时垂落在腿间,他面对着应承,一只手忽然向自己身下落去。
应承几乎同时过去一把抓住何暻霖的手,将他压倒在沙发上,应承的脸红了:“何先生。”
何暻霖太过犯规,超出了应承所有的经验。
何暻霖的手被应承固定在一侧,也没有去挣脱,只是低声嗤笑:“怎么,这样都不能得到你的宠幸。”
应承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对待何暻霖。
何暻霖的样子远没有他语气的游刃有余,面色潮红,连吐出来的气息都是烫的。
应承一时心头纠结,对自己这个处理方法也开始怀疑起来。
何暻霖:“还打算去厨房?那你得把我捆起来。你要是捆我,我一定不会逃的。”
何暻霖烫人的气息吐在应承的脸上,应承一时有些茫然,对上何暻霖病态嫣红的脸,应承低头压在何暻霖的唇上。何暻霖也随之一怔,已到嘴边的调侃被冻结住,身体也跟着顿住。
他本来打算将应承反压到身下,和合法伴侣好好地商量一下这个四十分钟的限制。
现在,何暻霖被另一股巨大的情绪所支配,甚至让他一时忘了生理上的不满足。
这是合法伴侣第一次主动亲自己。
何暻霖放弃接下来的打算,心里不由哼笑了声,配合地闭上眼睛。
合法伴侣没有章法,但主动热情,眷顾了舌头能到达的所有位置,并将这些都归为自己所有般地再三确认,流连忘返。
再次睁开眼睛,何暻霖脸上病态的嫣红更加显著,他的声音因为嘶哑说话有些困难:“平时我是怎么亲你的,再用力点。“
应承的心头的狂跳还没平息,再次压上何暻霖的嘴唇。
应承并不能总结出,主动比起被动更能宣泄自己的情绪,更能表达可能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感,只觉得在这个亲吻里,血液澎湃,心跳加速,沉浸投入,并不亚于何暻霖带给自己的感受。
因为亲吻,何暻霖眼睛起雾的样子也让他有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直到应承觉得眩晕,有些脱力感,他才离开何暻霖,何暻霖躺在沙发上没动。
应承:“何先生,我去厨房。”
何暻霖的嗓子也说不出话来,只能低哑地嗯了声,算是回应。
身上的火焰像是被另一股火焰所代替。合法伴侣这个主动的亲吻,让他到现在都处在全身的战栗中。
第二天上午,何建深的书房。此时除了何家三兄弟,书房里多了一位客人。
客人二十多岁,虽然年轻,但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他此时对着何建深:“何叔叔,您好。”
何建深一指青年:”这是徐醒,青年才俊,你们认识吧。”
说着一指何暻霖:“小徐还是你同学,你都认不出了。”
何暻霖确实不仅认不出,他还不记得。
徐醒冲何暻霖微微一笑:“何同学在初二时候就出国了,你不记得我是正常的。我现在只是信托公司里的一个小职员,不过以后有什么需要贷款的,可以来找我。”
何琛嘴快:“什么小职员,你不就是微蓝信托董事长的独子吗。”
何暻霖明白昨天何建深那么有底气地说,后续资金不用担心,原来他找到这个人脉。
看来何建深已经在为接下来的资金筹备做谋划了,必要的时候,通过股权抵押的方式从微蓝获得后续资金。
他将徐醒邀请过来,意图已相当明显。
何暻霖难得嘴角勾了勾。
何建深似乎正沿着自己既定的方向,一路狂奔而来。
何建深指着何暻霖说:“别老想着一切都能按照你的想法来发展,人家愿意和我们合作当然好,如果人家不愿意呢,我们要走一步看三步。“
何建深说的是第二股东宝明。如果宝明不同意合作,何氏将从二级市场直接扫货。
徐星此时对着何暻霖:“暻霖哥,你回来这几年都没有联系我,今天叔叔说你也在,我才过来的。”
何暻霖没有接话,表情冷淡。
十二岁再次被丢回何氏,何暻霖已相当沉郁,整个初中,他没有过朋友,甚至连能说上话的同学都少。
徐醒可能是一个学校的吧,这有什么重要?
徐醒:“听说你结婚了,你结婚的时候怎么没请我。”
何琛再次嘴快:“老二虽然结婚,但没有办婚宴。”
徐醒 :“啊,为什么没办啊。”
何暻霖看向何建深:“没事了吧,没事我就走了。”
何建深怒道:“谁说没事,这才刚来就想走?
阮江和应承正在何家别墅的花园的遮阳伞下。阮江看到应承相当高兴,他这次来就是为了找应承说话的。
阮江:“我这段时间太忙了,要不我就去酒楼找你了。”
应承:“你在忙着拍短剧?”
阮江:“我拍的短剧都是几天都杀青的。我最近在搞投资。”
说到这里,虽然周围没有人,阮江还是压低了声音:“你没有买时科的股票吗?这段时间我买了赚大了。现在后悔没有买多点。”
正说着,一个年轻男性从大宅里走了出来,他身边是一脸带笑的周春梅。
周春梅边走边说:“你真不在这里吃了午饭再走?”
徐醒:“周阿姨,我倒是想中午在这儿,但何叔叔给我派了任务,我回去要和我爸汇报,不过,我下午还会过来的。”
周春梅:“那我送你。”
阮江:“他就是何叔叔今天请的客人,没想到这么年轻。”
一回头,就见应承目不转睛地看着徐醒。
阮江眼珠一转:“你觉得他长得好看,还是我长得好看。”
应承即便再诚实,此时也知道怎么回答:“当然你长得好看。”
其实应承觉得两人都是让他羡慕的类型,所以在他眼里两人都长得好看。
不过徐醒是另外一种感觉,非要说的话,就是养尊处优形成的,高人一等的气质。而阮江则是亲和力十足,没有任何架子。
即便不用介绍,这个年轻男性和何暻霖同属一个阶层的。
不过,何暻霖可丝毫没有架子。应承不由心想。
阮江听应承这样说,心里高兴。在他看来,刚才那个年轻男性,全身都是由大牌营造出来的光环。
周春梅一直将徐醒送到门口。等她往回转的时候,眼睛落向应承这边。
应承看到周春梅,眼睛转向别处。
有了上次的私聊后,周春梅在应承的心里已不算是长辈,更不算是何暻霖的母亲。
而是一个处心积虑去算计何暻霖的继母。
周春梅向两人走了过去。阮江立即站了起来,亲切地打着招呼:“梅姨。”
周春梅虽然看不上阮江,但阮江嘴甜会来事,她的看不了也不会轻易表现出来。
阮江:“刚才那人是谁?”
周春梅本来就想找应承,此时含笑回答 :“他是徐家的独子徐醒,你爸找他可能是谈贷款的事。”
说到这儿,周春梅对阮江说:“我和小应说几句话。”
阮江立即站了起来,识趣地走了。
周春梅这才看向应承:“刚才那个徐醒和暻霖是初中同学,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这就是她提议让何家兄弟带男友与家属过来的原因。
她要用徐醒让应承清醒一下。
她认为应承对何暻霖抱有不切实际的想法,对她才会那种态度。
果然应承听到她的话,神情明显有了变化。
徐醒长着一副让应承羡慕的外形,这种人从应承身边走过,他总是要多看几眼。但现在,应承有种即便是徐醒站在他面前,他也不想再看的感觉。
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就是一股毛躁感在这一刻蔓延滋生。
周春梅这时叹了口气:“小应,其实暻霖最初的联姻对象本来是徐醒。你爸很看中暻霖,当初早早地就在给他张罗这桩联姻。”
何暻霖的联姻对象似乎就应该是这样的。学历、地位、背景让他望尘莫及,连长相、身材,也是无懈可击的。
虽然徐醒比阮江要高一些,也没有阮江那么瘦,但无论怎么看四肢都是又细又软,连头发都有一种细软的感觉。
周春梅:“所以,小应,你要好好地感谢我,不是我,你怎么可能和暻霖结婚。”
应承没有说话,因为他大部分心思都没有放在周春梅身上。
周春梅:“而且,以后他们也不是没有机会。你爸也很喜欢他,所以这次特意让他过来介绍给我们认识。”
周春梅的立下之意很明显,以后如果何暻霖和应承离婚,那个时候这桩联姻就还会在。
周春梅向应承示好:“不过,我会给你做主的。”
应承这才说话:“周夫人,我和何先生现在还是夫妻,这些不用您操心。”
应承嘴上这样说着,转身走了。
他很少会这样当众给人下不了台,但此时心里的毛躁感,像是杂草一样生了出来
就像上次知道他知道自己的出生年月专克何暻霖时一样。
但似乎又有些不一样。
应承总觉得自己要做些什么事,但又无从下手。
何建深将何家几个兄弟都带了出去,大概是要去见什么人。中午,就应承和阮江两人一起吃了饭。
饭后,应承就在厨房,准备何暻霖的养生汤。
何家主厨在和应承几次交流烹饪心得后,对应承也相当有好感。在应承说出自己想要的食材后,立即让杂工找了出来。
因为何暻霖口味清淡,给他准备养生汤通常不过是几味简单的食材,比如这次就是莲子,芡实、玫瑰与柏子仁四样食材。应承只要将莲子提前泡好就可以了。
以前应承遇到一些生活上的困境,只要手上有事做,这些困境就像能够解决。
现在,应承心里的毛躁感不仅没有减轻,反而因为一直没看到何暻霖,还在继续积压与囤积。
阮江也无所事事,就和应承一起在厨房。不过,他是嘴不闲着,一边在厨房吃东西,一边向应承请教一些简单料理的做法。
就在这时,徐醒忽然出现在厨房。他下午又换了一身休闲衣服,比起早上正规的西服,显得年轻,体态轻盈。
他一进厨房,家厨就立即迎了上来,知道他是何建深的客人,便十分殷勤问他是不是饿了,想吃点什么,他们来准备。
徐醒十分客气地说不用,抓起一个放在阮江面前的牛奶草莓,塞进嘴里。
徐醒的手指也是又长又细,皮肤又白又细腻。
徐醒将草莓吃完,才冲应承一笑:“你就是何二哥的新婚夫人啊。我早上就看到你了,但周阿姨和我说话 ,我也没过来和你打招呼。我和何二哥一直在一个学校上学。早听说何二哥结了婚,可惜你们没有办婚礼,要不然,我肯定会过去给你们道贺的。”
阮江在娱乐圈混,见的人多,对徐醒立即就贴了个标签。
徐醒说着,向应承伸手:“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徐醒。”
徐醒嘴角带笑。
他早就打听过何暻霖的这个新婚夫人,是个家佣的儿子。
像徐醒这样的人,从小就知道自己长大后只有联姻的婚姻,他对谁也不会有多少真心。
初中的时候,从家里人隐约的口风中得知,他的联姻对象可能就是和他同一所学校,何家的二儿子,不免多看几眼,没想到他还没来及和对方说话,对方就去了海外留学。
等他再次知道何暻霖的时候,也是听家里人吹风,说是那个何家二公子从海外回来,挤掉了何云霄,将成为何氏的继承人。
就在他做好心理准备,打算等着对方来提亲时,没想到三个月后传出何暻霖已结婚的消息。
结婚对象就是眼前这个家佣的儿子。
现在,他自己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过来。
可能就是想看看这个家佣的儿子,在自己面前如何出丑,让自己心里有些平衡。
现在,他伸出白玉般的手,貌似平易近人,实质带着居高临下的恩赐。
应承对徐醒伸过来的手,没看一眼,也没有伸出手去回握,只是说:“抱歉,我手上粘了水。”
应承将莲子放在汤碗里发泡。
徐醒的手在空中停了一会儿,收了回去,装作谦和的脸相当绷紧。
应承只是专注手里的事。
徐醒刚才的一番自我介绍,并没有引起他过多的反应。
徐醒又抛出个话题:“你是在做饭吗?我听说你的手艺很不错,连何叔叔都夸过你。 ”
徐醒知道这人是在酒店工作。见应承在厨房,下意识就觉得他是在为何家准备晚餐。
阮江此时插嘴:“承承不是在做饭,他是在给何家二哥做养生汤。”
徐醒勉强笑了笑:“这里不是有家厨吗?还用亲自来做。”
阮江:“那是因为何家二哥嘴太叼,他只喝承承做的养生汤。承承只有宠着了。”
阮江夸张的语气,让应承不由嘴角动了动。
不过,阮江说得没错。何暻霖只喝应承给他熬制的汤。
徐醒勉强抽了抽嘴角,见无论是应承还是阮江都没有主动再说话的意思:“那你们继续忙,我去找何叔叔了。“
徐醒一走,阮江就在背后呵了声:“这人怎么这么茶。知道你是何二哥夫人,还要显摆自己和何二哥是同一个学校,他怎么没说他是何二哥的青梅竹马呢。”
应承心想,周夫人说了不仅是青梅竹马,还有可能是联姻对象呢。
只是因为自己的虚假的出生年月,搅了这个联姻的局。
应承忽然开口:“你觉得……”
阮江:“承承,你要问什么?”
应承将半截话吞了回去,他刚脱口而出想问的居然是:你觉得是我好看,还是徐醒好看。
不过,这个问题本身就让应承觉得尴尬。
而且,不用问,阮江肯定会说自己好看。
在以前,即便应承常常收获告白,但因为号不对,应承对自己的外形一直抱有怀疑与自卑的态度。
和何暻霖结婚后,何暻霖不知疲惫地抱他亲他,让应承渐渐地忘记了这个不自信,甚至会觉得何暻霖并不在意自己的外形。自己长相不差,只是和类型不适合而已。
“不适合”这三个字一出现,应承莫名的毛躁感又增强了几分。
当他拆柏子仁的时候,居然洒了出来。阮江忙和他一起去捡。
直到晚上十点,何暻霖才回来。听到动静,是和何建深一起到屋的。
何暻霖回来之前已给应承发了信息。应承一直都有些心跳加速地等着何暻霖。
应承觉得自己应该干些什么,来减轻心里的毛躁感。
但直到何暻霖推门而入,他也没理清自己到底想干什么。
合法伴侣少有的,心事重重的样子,坐在沙发上,什么事也没干。
何暻霖看到合法伴侣就想到昨晚那个亲吻,心里开始鼓动。
何暻霖低声问:“怎么,还在等着给我按摩。”
应承:“这么晚了不按摩了。”
何暻霖心里诧异,不按摩了,合法伴侣又有什么新打算?
就在何暻霖暗自揣测的时候,应承站了起来,将何暻霖推倒在沙发,解开他的裤扣跨坐上去。【你现在阅读的是西西小说网xixi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