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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如果是平时,他的要求还挺合理的,我大概一口就答应了,可现在我看着这……

如果是平时, 他的要求还挺合理的,我大概一口就答应了,可现在我看着这车, 一腔的悲愤。

“可以啊, 把我这车给赔了。”捡完东西之后, 我又维持着我揣着手站的姿势, 感觉底气十足。

要知道按我以前, 是压根儿感受不到自个儿的账户余额的变动的, 但我认真算了算赔完车之后, 我觉得我对于数字的变化应该会很敏感。

不过我们到了这儿之后,手机的信号大部分时间都若有似无的, 我也懒得再刺激自己一回, 刚才看了眼时间就关掉了手机。

眼看着司裁张口, 他可能是要煽情,我一下子就给他打断了。

“停,”我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别说你打火机的悲惨历史,我这车是我未婚妻送给我的订婚礼物,现在没了我估计也要被扫地出门了,我嫁……我娶入豪门的光辉梦想也破灭了,谁比谁都惨。”

萧肃生和胖子听了我这话都忍不住回头看我一眼,显然是被我随口瞎编的本事给镇住了。

我脸不红心不跳,就算是红了他们也看不见, 我戴着围巾呢。

司裁屡次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止住了, 过了会儿,摸了摸鼻子, 讪讪地拍了拍我们的车,“你这未婚妻,还挺懂车的。”

我哼了一声,挡住了胖子的偷笑声。

我们坐在派克峰上,胖子不敢打远光灯,在司裁的指挥下,沿着那惨淡的月光缓缓前行。

我扭头看看后面,那火果然没烧多长时间,现在已经只剩下一丢丢了,村民们和狗赶出来,没见到我们的人,各种招式冲着那辆车就去了。

他们砸得不是车,是我的心。

头晕了。

我回过头,痛苦地仰躺在了后座上。

身边萧肃生很快便拍了拍我的肩,我扭头看他的样子,可能是想安慰安慰我,我还挺受宠若惊的,但这会儿说什么都不太好使,我冲着他默默地摇了摇头。

我们开到了距离村庄不远的树林里,这边灌木植物还是杂草什么的挺多的,能很好地掩饰住我们的车。

胖子立刻就扭头问司裁,有点犹豫,“这人……该不会真是你干的吧?”

司裁立刻就否认了,他反问胖子,“你没看见刚才死人那脸?睁着眼睛,面部表情紫涨,极度惊恐,七窍轻微出血,看着是重度,但是我发现了,他后脖颈靠上的位置有两个眼儿。”

我本来没有看那一幕,没想到司裁描述得这么详细。

一股子恶心反胃的感觉从上到下升腾起来。

“挺大的眼儿,”司裁不依不饶地接着补充道,伸出食指,在自己的后脑勺上比划了下,“差不多这么大,这个位置,没有别的伤痕,一击即杀。”

我看着他的动作,背后一阵发凉。

然后司裁就老神在在地扭过头来,看萧肃生,“哎,哥们,刚才那几个人商量的时候说什么了,说来听听呗,大家现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共享共享。”

他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来萧肃生的耳朵特别好使,看向萧肃生。

萧肃生看了我一眼,就又垂下了眼,“地狱之门,地狱使者,献祭,他们认为姓关的打开了地狱之门,我们和姓关的有关系,想拿我们中的一个献祭。”

“就这么多。”萧肃生补充道。

胖子一下子就来劲了,说这倒是能说得通了,他以前去过不少地儿,有的村庄就是会有当地的传说流传下来,然后形成某种特别的信仰,那看来这儿家家户户的人供奉的就是地狱之门了,并且登巴应该还不是第一个死的,我们查查最开始的,和姓关的时间推测一下,看看这人都去过什么地方,差不多就是此行的目的地了。

胖子说我们明天就依计划行事,从他们村儿那几个主事的里面套点话出来,这事就成了。

我正愤怒着这群人一下子就挑中我献祭,胖子猛地一拍大腿,吓我一跳。

“有什么办法让那几个人不喊打喊杀坐下来听我们说话呢?”我冷静地发出了我的质疑,“那登巴之前可是把钱都扔了。”

我还帮着萧肃生捡了两张来着。

胖子张张嘴,哑口无言。

我们这边萧肃生是个绝对的执行者,他倒是不怎么计划事情,至于司裁,我现在承认他的身手是不错,就是可惜思维有些跳脱,给人的感觉不太靠谱。

我觉得可能要靠我的脑子了,心里油然升起一股责任感。

我说我们要不就不文明点,现在就去把扎西那个小子给绑过来,拷问一番,要不我们就反过来利用他们的恐惧情绪。

司裁再去预言一个短命的人,然后我们把这人绑了,当然不是真的弄死他,而是要让别的村民形成一种认为他已经死了的假象。

就算他们再认为司裁是在胡说八道,心里多少也得犯点嘀咕了吧。

既然做就做到极端。

如果还不信,那么循环往复,最多不超过三个,所有人的心理状态就会垮掉,人人自危的心理会使他们之间因为某种联系形成的短暂联盟迅速土崩瓦解。

到时候司裁再说什么,他们都会信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至于如果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不相信还要动手,司裁怎么跑出来,那就只能看他自己的了。

胖子连连点头认为可行,司裁本来一直看着我,这会儿大声抱怨起来,一直问我是不是故意报复他。

我没吭声。

暂定下我们的AB计划之后,折腾了一天大家也都累了,我提议我们就休息吧。

胖子附议,我们俩就像是团队里菜还需要好生照料着的人,一前一后,占据了车内的江山。

司裁说他不习惯跟人呆在一起休息,三两下爬上了树。

我还勉为其难地摇开车窗抬头看了眼司裁。

他就随便又盖了件衣服,躺在离地十米高的树杈上。

那树杈挺窄的,这要是稍微不注意,估计就能直接掉下来摔得半身不遂。

我正看着,不知道司裁是怎么发现我的,突然就侧身过来,冲我呲着牙笑了笑,还摆摆手。

我面无表情地摇上了车窗。

萧肃生准备去后备箱睡了,对他的个子来说那地方还挺拥挤的,但他说没事儿习惯了,总比大家都窝着好。

打开车门前,他突然拍了拍我和胖子。

“小心点,还听到说登巴是见到了一条黑色的狗,就是他们口中的地狱使者,所以被勾去了魂魄,这地方,没有那么安全。”

看来他没有那么信任司裁,刚才对着他留了一手。

只是萧肃生还没说完,我就想到了当时在村外只有我自己看到的那条黑色的大狗。

鬼魅一样,转瞬就消失。

我没忍住打了个激灵。

萧肃生问我怎么了。

我心里还有疑虑,不想在这个时候危言耸听,就摇了摇头。

他没多问,开门出去了,留下我和胖子面面相觑。

“睡吧。”胖子拍了拍我的脑壳,“明天,再开启美好的一天。”

我是真的累了,套着睡袋揣着手,如果不是萧肃生临走前那一句,我估计阖上眼睛就能睡着了。

眼下,我在后面默默地缩成一团,又不太敢闭眼睛,瞪着眼瞪了老半天之后,把帽子往下面拉了拉,挡住眼睛,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朦朦胧胧地睡着了。

不过条件艰苦,我睡得不踏实,并且还一直梦到那条黑色的狗,大得很,两只绿灯笼一样的眼睛,一直追我我就一直跑,我叫萧肃生他又不在,到最后实在受不了了,我捡起了块石头,准备上前跟它决一死战。

我刚拿着石头奔到那狗的面前,一不小心绊倒了石头,一下子摔爬下来了。

我还以为我得等死了,结果唰一下就行了,睁开了眼睛。

才发现帽子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我蹭掉了。

想想后备箱里近在咫尺的萧肃生,听着胖子打呼噜的声音,我才安心了下来,心想这是个梦,太好了。

我正准备戴上帽子继续睡,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视线就飘到了车窗外。

这一下不要紧,快给我吓疯了。

那只我梦里的那狗东西就正在车窗外,脑袋紧紧地贴在车窗上,脑袋上黑色的长毛支棱开,大得很,跟个狮子一样,两只绿油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我知道这车窗是单向的,但我就是跟它对上视线了,我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发现的。

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眨了下眼,那玩意儿还在车外,也眨了眨眼。

我一下子就崩溃了,轻声地叫胖子,他打了个响鼻,人是没醒,我受不了了,对着胖子一阵拳打脚踢。

萧肃生都醒了,打开车门问我怎么了。

胖子才睁开了朦胧的眼。

我看到萧肃生,才一下子就冷静了点,再看向那边的车窗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第32章我在这一瞬间非常愤怒,简直到了气急败坏的程度,几乎超越了骨子里对狗……

我在这一瞬间非常愤怒, 简直到了气急败坏的程度,几乎超越了骨子里对狗的恐惧。

我感觉那不管是个狗还是什么的,专门逮着我一个人整的行为非常地恶劣。

我发誓我下次见到那狗东西一定要给它点颜色看看!

我从后座下面翻出来了司裁偷偷摸摸的棒球棍, 拿在手里比划了几下, 才感觉冷静了点。

看胖子看我的眼神儿大概以为我疯了。

但我现在已经能心平气和地对话了, 我一把捞住萧肃生的胳膊, 问他刚刚打开车门的时候有没有见到一条狗跑走了, 黑色的, 眼睛是绿色的。

萧肃生看着我摇了摇头, 我能看出来他这次是认真的。

我扶正了我的帽子,扛着棒球棍便下了车。

深更半夜, 四周万籁俱寂, 一阵阴冷的凤吹过, 吹得人心都凉了。

我忍不住眨了下眼,司裁突然从后面跳了下来,吓我一跳, 只差那么一丢丢的距离,我就扛着棍砸他脑袋上了。

看到是他,我翻了个白眼。

“不是吧?你这么狠。”司裁大惊小怪地嚷道,抬起一根食指,小心翼翼地把棒球棍儿给推开。

人不狠,站不稳。

我懒得搭理他,四下张望, 但就算我们拿着高强度的手电筒照着,可见度确实也太低了, 到处都是枝枝杈杈。

萧肃生半蹲下来,捡了根树枝挑开地上的枯叶, 我反应过来他是想看看有没有脚印留下来,急忙也蹲了下来。

这时候胖子也跟着下来了,深更半夜,我们四个人蹲在车外,快把地皮扒掉一层了,也没有看见半点痕迹。

眼下也顾不上司裁这么个外人在了,胖子问我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没醒的时候想象的。

他拿着树枝一指远处,“比如说,你看到的绿眼睛啊,有没有可能其实是鬼火,这怎么形成的大家都知道,然后你太紧张了,就想象出来了一条狗,你本来就怕狗么,从科学的角度来看,这是完全成立的,你看那边的树叶,组合起来也挺像个狗的。”

我根本不敢顺着胖子指的方向看。

成立个鬼,鬼火都是夏天干燥的时候产生的,这冰天雪地的,我叫胖子重修一下物理。

他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尴尬地挠了挠头。

“那么现在就有两种可能。”胖子拿着树杈指点江山起来,“一种,从唯物学的角度来看,那就是个狗,可能是饿了吧,二是从我们行的专业性质推断,那是个狗的魂魄,惨死了,可能跟你有什么恩怨你好好想想有没有做过对不起它的事儿,不过别担心我觉得第一种的可能性还是挺高的,小江风作为我们这儿最细皮嫩肉的,被看上也是正常……嗷你打我干什么我在分析啊?”

这辈子十米之内有狗没我,我能跟狗有什么恩怨,我扛着我的棍儿没有言语。

“好的好的下一个,”胖子被迫举手妥协,但说着说着,他的脸色却突然沉重下来,“有人在搞鬼,你不知道狗的训练方法,只要给它你的东西闻,别说隔着个车皮了,一百米内埋在土里它都能给你挖出来。”

好晦气的说法,胖子这么说完我瞬间感觉四周凉风阵阵,脸都绿了。

就在这会儿萧肃生拍了拍我,叫我把见到的那只狗给画出来。

胖子和我瞬间就悟了,司裁很快翻出来了笔还有牛皮纸。

没有更多的了,凑活用吧。

画画对我来说再简单不过了,并且我硬笔画走的是写实派,其实之前那车上我还捎了点颜料,还想着有什么特别好看的给画下来,但今天晚上这一出,全丢里面了,估计是找不回来了。

我趴在车上,他们几个在我身后围观,就一个头,我三下五除二就完工了。

司裁仗着个子高,一看到我停笔就把纸给抽走了,扫了两眼“啧”一声。

胖子探过去了脑袋,惊讶地看着我说,“不错啊,小江风,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手艺呢。”

其实我心里挺得意的,但我压制住了,摆了摆手。

萧肃生看了一眼,就说那是只獒,司裁也同意了他的观点。

萧肃生胖子和我忍不住对了下眼神儿,我知道我们一定是同时想到了那帮子姓关的。

胖子是个急脾气,一下子就火了,让我不要担心,也不要明天依计划行事了,就现在,给我讨回公道,他也从后面抄了个家伙,气势汹汹,就要带着我们去村子里逼问去了。

因为这半夜突如其来的插曲,我们三个都没有提出反对。

我扛着棒球棍儿,走在了胖子的后面,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还挺帅的。

但萧肃生很快就悄没声息地跟上了我,他看了眼我,有点犹豫,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太好开口。

我就机警又有眼色地凑了过去。

“你帽子上的毛毛球歪到前边了。”萧肃生看着我,顿了几秒钟,平淡地说道。

……

我沉默了,把那该死的毛球一把捋到了后面,瞅瞅大冬天一身深灰色冲锋衣的萧肃生和黑皮衣的司裁,自我良好的感觉顷刻间灰飞烟灭。

我也平淡地转移了话题,我看着地面,偷偷地跟萧肃生说其实这不是我第一回看见那狗,那獒了,刚开始快进村的时候,我就看到它了。

我们默默地走着,走了很长时间,长到快到了村子的另一边,就在我几乎以为萧肃生不打算开口说话的时候,他略微侧了脸过来。

他说他杀过獒,没事。

我心头顿时大定,走路的精气神儿都足了很多。

我们四个挑了个村里头盖的最好的房子,人家都是土坯的,就它是个砖墙的。

我正犹豫着这接近两三米的铁门怎么打开的时候,司裁疾步跑了疾步,蹭蹭毫无动静地便攀上了门,我们听到里头的狗只叫了一声,就蔫了,然后司裁从里面打开门,冲着我们招招手。

那气定神闲的架势仿佛是邀请我们到他家里观光一圈。

不愧是有过几次翻墙经验的人,胖子冲着他比了个大拇指,“兄弟,经常干这样的事儿吧,怎么就有这癖好呢,多好的特长啊,这之后要是我们没吃的了……”

没人想在这个时候听胖子咕咕叽叽,我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们毫不费力地就找到了这家主人睡觉的地方,我瞅了瞅,正是之前恶狠狠指着我的那位,这可真是冤有头债有主了。

那人被从睡梦中惊醒,看到我们几个跟见鬼了似得就要大喊,但他刚张开嘴就被胖子塞了团布进去,只能惊恐地看着我们,拼了老命试图挣扎,司裁几下拿着下面捡来的绳给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我以前在我同学那儿也看过这种捆法,除非有人解,否则绝对不可能自己挣得开。

是专业的,司裁这个人还挺神神秘秘的,什么都会一些,我有点对他刮目相看了。

胖子点了下打火机,火光才微弱地点亮了周围的区域,那人疯狂蠕动着的动作幅度才逐渐变小了点,困惑地瞪着我们。

胖子拿着他那个高尔夫球杆磕了下桌面,轻描淡写地威胁他道,“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然的话就把你的脑袋当地皮敲下来,明白了你就点点头。”

他这话对于一般的,尤其是像我这样的人,无疑是好使的。

可对我们面前的这人来说,好像作用不大。

那人看到是我们四个,反倒是逐渐冷静了下来,他听着胖子的话,脸上显露出来了一种冷漠、厌恶但却不恐惧的神情。

甚至夹杂着几分淡淡的轻视,这种情绪出现在这个人的脸上无疑特别奇怪的。

论人数,我们有四个,他只有自己,论武力,我们四个现在谁都能把他的脑袋当榔头敲。

他有什么好值得轻视的呢?

胖子一下子就被激怒了,拿着球杆便砸了下那人的腿,我呆呆地扛着我的那根棍儿,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出手。

胖子这一下砸得挺狠的,那人抱着腿打了好几个滚儿,但胖子到底不是穷凶极恶之徒,收着力道。

司裁就说着让他来,一下子就从皮衣里掏出来了把匕首。

鞘上嵌了块什么东西,司裁掏出锃亮的匕首冲着那人晃了晃,猛地往下一插,我急忙回过了头,没敢看。

等我小心翼翼扭头过来的时候,看到匕首的刀尖儿已经贴上了那人的眼球。

司裁让胖子扒开他的眼皮不让他闭上,“别动,我的手现在没有以前那么稳了,一个不小心的话,你的眼球可能就会被插爆掉,到时候坏了就只能挖出来了,不过这个我倒是专业的,可以放心。”

司裁边说边拔掉了那团布。

居高临下,他一脚蹬着桌下铺着的木板,比胖子多了很多狠劲儿,是很能压得住人的气势,并且刀尖儿悬在眼球上,

他逼视这那个人,一定是很彻底地了解过逼问的技巧。

我能清楚地看到那人的额头上不断地冒着汗。

看得我都紧张起来,我站在萧肃生旁边,拉下围巾试图松口气。

有那么几秒钟的功夫,我刚扒拉下围巾,那个人突然便盯住我看,死死地盯着,这种眼神儿让我很不舒服。

然后场面一下子就失控了。

“鬼,鬼啊,”那人指着我拼命地挣扎起来,他全身都止不住地颤抖,死命地往墙角里靠,“别过来,别过来!”

我们都不明所以,但没等他再继续叫嚷,胖子就又重新把他的嘴给堵了起来。

但那人还是不肯消停,司裁烦死了,三两下把他的胳膊腿上的关节给卸脱了,那人疼得脖子上的青筋都爆突了起来,但到底安分了不少。

他们三个都回头,看向了我。

我没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也没有变化,我不知道我的脸什么时候这么有杀伤力了吗?

第33章那人眼底的惊恐和绝望不是装的,不然他可以去拿大奖了。“江风……

那人眼底的惊恐和绝望不是装的, 不然他可以去拿大奖了。

“江风,你……”,胖子忍不住开口。

他刚念完我的名字, 地上那人的反应更大了。

我一下子有点懵, 又有点明白了, 在这一瞬间我看着那个人, 把自己的脸往阴影里藏了藏, 拉上围巾的同时压低了声音, 阴测测地“是我, 我回来了。”

我脑袋里电光火石冒出来的这个灵感,也就是试试, 没想到那人还真听懂了, 我自己觉得还挺神来之笔的。

结果那个人经不住吓, 瞪大了眼睛,抽搐几下,一下子就昏死过去了。

我沉默了, 胖子是有点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过来就揪我的帽子,“你被鬼上身啦?江小风,没事儿吧?”

我一把拍开胖子的手,“别整。”

我看向萧肃生,指指那人,“估计是认错了, 光线暗,看不特别清。”这人估计把我爸认成了我, 一个死去的人出现在他面前,我那一下子又是存了心要吓唬他的, 可不是直接就崩溃了。

萧肃生微微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他应该是明白了,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儿来的自信。

胖子去拎了桶水,司裁哗一下便迎头泼在了那人脸上。

那人呛着剧烈地咳嗽着醒过来了,等反应过来看到我之后,还是吱吱呜呜地往角落里挤。

他心底防线溃败得已经是差不多了,我们问的他都说了,没问的也都竹筒倒豆子似得倒出来了,拦都拦不住,废话太多了,并且他逻辑已经完全混乱掉了,土话和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混着说,听得人云里雾里。

萧肃生和司裁从头翻译到尾,我们才大概捋了条时间线出来,对这里发生的事有了点眉目。

他们当地一直都有这样的传言,山里藏着一座帝宫,里面埋着无尽的宝藏以及通往长生的钥匙,但是帝宫外是地狱之门,有地狱使者看守着,只有死了的人才能进去。

胖子和我吐槽这句话本身就是个悖论,死了如果还能动弹,那可不就是已经长生了。

我难得完全赞同他的看法。

并且当地人去山里打猎的时候,有的路走着走着就没有了尽头,继续走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回来了,还有的路到最后发现自己是一直在原地没动,反复循环,再加上以前确实有各路自称探险爱好者还有外地人过来建别墅的晚上去山上,可是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在山上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后来惊动了当地的搜救队上山搜查,还真有在一些山体夹缝里找到那些人的尸体,也都是登巴的死法,不过这些原本是一个团体的人,尸体却是到处分散着,旁边还有一些盗墓贼惯用的装备。

再之后当地政府把违规盖的别墅拆了,下面是很深的地洞,在当时引起了重视,废了挺大的功夫把地洞都填平了,并且把事情给压了下来。

传言愈演愈烈,很长时间都没有外地人再过来,直到我爸那一队人的出现。

大概是四五年前的事情了。

我爸,还有那个关沧海,也就是寄快递的那个人,头一回跟着一队类似考察队打扮的人来到了这里。

那人对我爸的印象特别深刻,我爸这张脸,走到哪里都能被记住,倒是也不奇怪。

反正都是城里人,就是为了当地传说的“地狱之门”来的。

他们有当地政府的支持,准备充分,各种考察的仪器设备都很完善,开着很大的铁皮房车,卡车,似乎是做好了长期驻扎的准备。

当地的村民们起初都抱着敬而远之的观望态度,毕竟对于祖宗传下来的训诫和发生过的事儿还是非常忌讳。

可是这一队人出手太大方了。

在当时,帮他们带一次路就是一万块钱,对于这儿的村民来说都是几年的收入了,所以,大家起初还是团结保持着一致对外的态度,但最后到底有人扛不住诱惑了。

并且这队考察队的人看着都挺老实的知识分子的,跟之前那些盗墓的可大不一样了,前几次村里有人帮忙带路,也都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躺在地上的这人,也就是强巴,就是其中扛不住诱惑的一个,因为在当地会经常跑货,能说一些汉话,对比别人就有了优势。

仗着艺高人胆大,有一个深夜,强巴找到了考察队的头儿,说愿意帮他们带路,他是最了解山上地形的人,肯定能带的最深,但是有一个条件。

他对这山上的大部分路都很熟悉了,一旦出现陌生的路,他说要返回,大家必须立刻返回,不然的话很有可能下场比之前的人好不到哪里去。

考察队的头儿征询了关沧海的意见之后,自然是一口就答应了,并且当即就提了现金出来给强巴。

那一摞钱可远不止一万块,强巴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么多钱,眼都直了,更何况那人说这只是一半,回来之后酬金翻倍。

但考察队的要求就是让他现在就带着他们出发。

强巴后来偷听说是他们中间有人算过了,就得今天晚上。

于是他们把需要的东西打包好之后,开始连夜翻山。

考察队非常小心,他们一路做标记,用一种特殊的笔在树上或者石头上标出来路标,只有紫外线灯照着的时候能看出来的那种,他们没有遇到奇怪的路。

强巴没有叫停,反而是考察队到了一个地方之后,主动叫停了,他们在那里采集石头,标本,看上去是真的要好好做地质分析的样子。

完工了之后,他们就回去了。

这钱赚得未免太过轻松,强巴体验到了甜头,接连当了好几次导游,但他就是没有想到,就是这最后一次,出事儿了。

考察队彻夜赶路,压根没有留出休息的时间,依着强巴这样的体质都觉得浑身都要散架了,他也不知道这群城里人是怎么熬得住的。

高强度的跋涉,他很想休息,但周围的人似乎没有一个需要休息,就连我爸都不需要,他在那一瞬间简直忍不住怀疑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问题了。

人在极度劳累的时候会产生幻觉,他们穿过山道的时候,强巴感觉看到了很多人,死人,古代的人,穿着铠甲,列成方阵迎面朝着他们走过来,有的骑着马,挑着人头,滴滴答答地往下淌血。

他早就忌讳地狱之门的传说,一下子就吓清醒了,发现自己的眼皮已经都很难再睁得开了,手和脚都是软的。

他眼看着前面的军队就要朝这边冲过来了,作为一个普通人可没见过这样阴兵过境的架势,这时候有再多的钱也都不想挣了,就随便拉着考察队的一个人,说该停了,停下来吧,不然的话就放他回去,这回的钱他不要了。

那个考察队的队员倒是回过头来了。

但是是一张骷髅的脸,半张脸上的肉已经烂掉了,两只漆黑的洞死死地盯住他的脸。

强巴一下子就破防了,他这会儿眼看着考古队里的其他人,一个个活人都变成了骷髅,连滚带爬地就想走,被关沧海一把给拉住了。

关沧海倒还好,是个活人,但他可没之前那么好说话了,拿枪指着强巴的脑袋,警告他不要动也不要出声。

直到对面军队接近,考察队这边一个骷髅脸上前,似乎是跟那边的头头商谈了几句。

对面那张死尸脸一挥手上的旗帜,后面军队整齐划一地从中间让了条道出来,他们一行人先后走了进去。

枪就指在脑袋上,强巴一声也不敢吭,回过头来想想他其实也很难相信,他跟着关沧海走了特别长的时间,两边都是死尸,遥遥无期的尽头,每个死尸两只空洞洞的眼睛都盯住他们。

又累又怕,但他到底硬生生被拖着走下来了,到了尽头,想回头看的时候被关沧海硬生生掰过了脑袋。

身后整齐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但强巴还没松上半口气就歪在一边的石头上了。

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天色蒙蒙亮,发现考察队的队员还是活生生的人,并且跟他有说有笑的,还递给他水,但他渴得要命,到底还是不敢喝。

这会儿没人再管着他了,他可以四下张望,发现身前身后是特别窄的峡谷,两边山壁高耸入天,抬头看,天几乎就是长长的一条线,并且再往前的话,路更加窄,用肉眼看,根本看不到尽头在哪儿。

可是没有死人军队,也没有骷髅,他问其他的人,没有一个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包括之前那个和军队头头沟通的那个人。

他几乎以为是自己疯了,死活不愿意继续往下走,哪怕关沧海把价格提高到了一个他这辈子都企及不到的高度。

强巴还是果断地放弃了,但这会儿的时候,关沧海还是讲理的,给了他一个背包就让他自己回去。

一个人回去的压力确实很大,但强巴也绝对不想再跟考察队里的这些人呆在一起,他现在看这些人的脸,只觉得不像活人,透着森森的阴气。

这时候关沧海和其他人收拾清点着东西,强巴也准备离开,然后我爸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强巴身边,给了他一条浸满血的纱布,让他带着,否则的话走出去的可能性为零,还有一张写着电话的纸条。

“如果你能走出去的话,七天之内我们还没出来,希望你能帮忙通知这个号码。”

第34章考察队的一行人走得匆忙,强巴答应了这件事,毕竟我爸告诉了他考察队其……

考察队的一行人走得匆忙, 强巴答应了这件事,毕竟我爸告诉了他考察队其他现金都放在了哪儿,但他抱着头嚎着说他并不是发自本心地答应的, 他只是觉得拒绝不了, 接下来什么都没来得及问, 我爸就跟着离开了。

但强巴在心里有着一种强烈的直觉, 这群人, 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继续往前的。

他们分道扬镳之后, 强巴把纱布绑在了手上, 他一路不管遇到什么动静,也绝对没有回头。

他也才发现, 这一线天一样的峡谷可远远不止是一条线, 迷宫一般错综复杂, 幸运的是,他靠着考察队留下来的字条,在不知疲倦地走了很长时间之后, 他终于看到了尽头。

强巴跌跌撞撞地奔了过去,同时也因为长期没有进食,又累又饿,一头栽倒昏死了过去。

他是被上山打猎的同村人给救下来的,再醒过来的时候,在县里的医院已经躺了三天三夜了。

刚醒的时候,强巴大脑是一片空白的。

医生说他失去意识的时候手里还紧紧地握成拳头, 掰都掰不开,跟攥着自己的命根子似得, 到最后手都紫涨起来了,让他舒展一下试试, 怕留什么后遗症。

强巴才惊醒,想起来我爸的嘱托。

这短短几天,对他来说却像是过了一辈子一样,他在医院里再也呆不住,爬起来便给一辆三蹦子塞钱回到了村里,逮着人就问那群考察队的事情。

别人就问他你们一起去的,自己心里难道没点数吗?并且连救他的那村民也都说没有峡谷没有什么扯犊子的一线天,找到他的地方就是以前常打猎的地方。

那人信誓旦旦地拿祖宗发了誓,由不得强巴不信。

但他到底还惦记着我爸说的话,先去把现金拿了,那可是他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再接着惴惴不安地等了四天之后,等不下去了。

强巴其实那几天反复想了很多,但到底还是不敢打通那个电话。

考察队的来头明显很大,他又是唯一一个跟着他们那么深入的人,万一再来一拨人,拿枪指着他的脑袋逼他再去一次呢?

有再多的钱,这活儿强巴也是不想接了。

可他又实在遭不住心里的煎熬,又等了两天,没遭住,在晚上的时候自己一个人提了把大砍刀和猎枪,偷偷上了山。

那么长的峡谷,那么高的两座山,强巴不信邪,觉得不可能凭空就消失掉。

但他顺着刚开始的印象走,找到了记号,走了一段时间之后,发现自己始终在原地打转。

他知道自己是遇到了传说中的鬼打墙了。

但对于他们村子里的人来说,鬼打墙也不是那么稀罕的事儿了,经常有人遇到,到早上天亮的时候就好了,强巴也没那么害怕。

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反正找了个树根,缩在那里就准备小憩一会儿。

结果几天没有休息好,反而是在这荒郊野地里,他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一睁眼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强巴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就算拿了钱,也问心无愧了。

他自己都找不到那帮考察队的,那其他人来了也是无济于事,没通知那电话也不是他的错,因为本来就没用啊。

胖子听到这儿的时候受不了踹了他一脚,说刚才真没白打他,这种孙子的作风到底是从哪儿传承下来的,要么别拿钱,要么就打电话,他妈的好话是给他说尽了,好处也都给他拿完了,人事儿是一点都不干哪。

强巴抱着脑袋缩在角落里,看那半疯癫的状态也根本反驳不了胖子,自顾自地接着往下回忆。

他那一瞬间确实是这么想的,可刚一站起来,就发现不对劲儿了。

再一抬头,强巴差点吓跪下来。

考察队的人整整齐齐都在呢,一个一个坐着靠在周围的树边上,是一个围着他的形状,就是装备都没了。

强巴当即便真的跪了,冲着一个便爬了过去,嘴里哭着喊着我真不是故意不打电话的,叫他们饶了他吧,可那群人半点动静都没有,静悄悄的。

他一边怕被报复,一边又担心到手的钱没了。

心一狠,嘴里还哭嚎着,手上的刀却是半点不软,一抬眼的时候,手一挥,便把靠着树的那人的脑袋给割了下来,就跟他杀猪一样。

但还是没有动静,四周寂静得像没有活物一样。

强巴这才反应了过来,认真观察周围的人,发现脸色都是青白的,没有气儿,身上是冰凉的,这些人,早就已经死去多时了。

强巴这才意识到自己闯祸了。

最后的那天,就他一个人跟着考察队上了山,现在就他自己跟这群尸体在一起,其中一个的脑袋还是他砍下来的,钱也是他拿的。

再怎么都说不清了,他也不相信这群人的家属会听他解释。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强巴趁着天色还早,急急忙忙地挖坑,把这些人都埋了。

他埋的时候还点了点,十个人,一个都不少,顺便把他们衣服口袋里也都摸了摸,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关沧海那儿有一块儿表,金子做的,表盘发绿,沉甸甸的一看就是好东西,他就也拿着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强巴才下了山。

没走一会儿就发现有村民一大早找他发现人没在,还以为出事儿了,急火火大家都上山找他来了。

强巴脸色难看,但脑子却反应得快,这群人有的带着狗,不能让他们继续上山了。

于是他顺口便编了个看到很多黑色的影子在追他要杀他的谎话。

但让强巴始料未及的是,根本不用他更多的细节描述,这群人立刻就相信了,一个个左右招呼着人,比他还害怕着急地赶下了山。

强巴才知道,昨天晚上有个村民全家暴毙了,包括养的鸡鸭,狗,不知道原因,也没有任何人去过他家里。

而好巧不巧,这人就是头一个给考察队当导游的人。

派出所甚至到最后闹得市里公安局的人都来了,里里外外把村里翻了个遍,可就是查不出原因,到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但不知道从谁的嘴里开始传出来的,大家都开始相信,是这人跟着考察队一起上山的时候,打开了地狱之门,犯了祖宗们的忌讳,才遭来了报应。

而给考察队当导游的,可不止那村民一个人。

接下来暴毙的,是第二个。

不过那人是个光棍儿,也就只遭殃了自己一个。

第三个,每次都间隔了一个月,直到剩下最后一个,强巴。

村民们对考察队的激烈愤恨情绪在强巴的刻意煽动下达到了巅峰,把考察队的车给砸了个稀巴烂。

别的不说,但强巴心里却是松了口气,这样就算以后再查,碰过车的人也多了,没人能知道他过来翻钱的事。

他现在就只忧心一件事,就是他会不会落得跟之前给考察队当过导游的村民一样的下场。

为此,他惴惴不安,甚至升起了给那字条上的号码打电话的念头。

反反复复,等死的感觉并不好受,到最后这个打电话的念头快被折磨成他的心病了。

于是在半个月后的一天,他跑到县里,找了个公用的电话亭,终于打出了这个号码。

刚开始的时候没人接,强巴放下电话,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心悬了起来。

但那头很快便拨了回来。

强巴做足了心里建设,好不容易接起了电话,可只“喂”了一声,对面便挂断了。

他到这里居然有了一种失望的感觉,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村里。

发现考察队留下来车的那些残骸居然都没了,问村民,说大家也都没有注意,感觉早上的时候是可能还在,但是也记不清了。

强巴直觉不对头,转身便冲向了山上。

大家这段时间都觉得他晦气,不想和他沾上关系,看过来的时候都是看将死之人的表情,对他这种时不时疯癫的行为也早就习惯了,没人拦着他。

强巴冲到了他当时埋尸体的地方,没停歇地刨了半天,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就是他当时亲手埋下的尸体也突然就消失了。

他往四周的地上看,疯了一样地到处刨土,可什么都没有找到。

这大概是他有自我意识以来遇到过的最离谱最诡谲的事情,强巴几乎要被折磨疯了,回家之后,开始数着日子酗酒等死。

他每天浑浑噩噩,大把大把地花钱,终于等到了最后一天。

没村民愿意在这天陪着他,他吃完饭之后便躺在了床上,等着死亡的来临,就是不知道会是怎么个死法,会不会真的有传说中的地狱使者过来,痛斥一番他造的孽,看当时尸体的新鲜程度,说不定他遵守诺言通知那电话之后,考察队的那些人原本就不用死了,他也不用遭到这种折磨。

不过强巴没有等到地狱使者,也没有等到死亡。

他说他等来了一个他认为早就死了并且亲手埋了的人,关沧海,不过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边还有一团巨大的黑影。

大概这么大,强巴糊里糊涂地比划了下。

我对比了下,按照他的描述,那个他说的黑影差不多有辆车那么高,宽度基本上比我的三倍还要壮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第35章关沧海要求强巴再次带路。他自然是不愿意,可关沧海根本就没有要征……

关沧海要求强巴再次带路。

他自然是不愿意, 可关沧海根本就没有要征询他的意见,直接把那团黑色的影子拉了过来。

正面面对向强巴。

那不是黑色的影子,那是一条来自地狱的恶犬。

强巴说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狗。

纯黑色, 两只眼睛散发着绿色的寒光, 苍白的獠牙反射出森冷的寒光, 完全是屠杀的利器, 只一下, 当着他的面就咬死了一头牛。

关沧海这回并没有那么多的耐心, 他告诉强巴, 如果不同意,他的下场不会比那只畜生好到哪里去。

强巴就这么被逼着再一次上路了。

他们有上一次的经验, 再加上那条狗, 很意外居然又通过了阴兵军队, 不过这次强巴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被迫跟着关沧海一路向前。

他说关沧海的体力简直不像人,可以一直赶路并且从不停歇, 至于强巴,纯粹是身后有狗在追着才勉强撑了下来。

他们始终往前走,前边的道路越来越窄,到最后几乎那条狗都要通不过的时候,才终于到了头。

强巴看到了传说中的门。

窄道的尽头是一片无比宽阔的空地。

正前方那两扇纯黑色的石门已经被打开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关沧海他们上次打开的,强巴才看到那扇门, 心力交猝又急火攻心,一下子跪倒在了外面, 趴在了块石头上就算是知道身后有狗,他也顾不上了, 就是站不起来。

而关沧海虽然是跟他一起来的,但却没有把他当做同伴的意思,像是赶时间,带着狗奔着门就去了。

结果他好像刚进门就遭到了另一拨人的埋伏。

强巴躲在石头后面,根本不敢看,他也不敢多停留,趁着关沧海压根儿没功夫管他,稍微休息了下后,就急急忙忙准备溜走了。

他现在都庆幸当时他留了个心眼儿,把当年那条染血的干纱布给偷偷地带上了。

强巴对于他是怎么出来的那段记忆已经说不出来了,他只觉得迷迷糊糊就到了家里。

又惊又怕,他就这么提心吊胆地过着日子。

关沧海一直没出现过,他起初认为他这次是真的死了,但也就是这之后,村里的村民们有人会在晚上见到那巨大的影子。

强巴一听描述就知道是当时的那条狗。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捕猎,见过那条狗的人,最终都会像登巴那样死去。

在强巴的刻意散播下,自然而然那条狗就成了传说中的地狱使者。

大家对此深信不疑,陷入恐慌之中。

关沧海这么个明白人倒是过了几年的安分日子,直到大概一年多之前关沧海的再次出现。

强巴快要疯了,关沧海这人死了又活,活了又死,他已经做好了要跟他拼死的准备了。

结果关沧海却没有再让他一起跟着,自己一个人再次进去了,关沧海让强巴不要担心,他这次大概是真的要去赴死了,但给了强巴两条金条,在他规定的那天把那两张照片寄给我。

强巴哆哆嗦嗦地把金条拿了出来,要给我们,叫我们放过他。

我听到这儿已经大概明白了,“所以快递的手机号就是他的手机号?”我问司裁。

司裁看了我一眼,倒是没有否认,径直点了点头。

丫所以一切都是在这人的计划之中的,不然我就说我们怎么这么巧,随便翻了个人的墙就正好碰到了当年的知情人。

有着运气都可以中彩票了,现在看来,司裁这小子没准还监视我,早就从手机号码上查出了寄快递的真人是谁。

我本来也能找找人做到的,只是我就是没想到,反而对寄件人是关XX深信不疑。

但不管怎么说,司裁这么处心积虑都让我很不舒服。

强巴把事情交代到这儿之后就没有更多可以挖掘的信息了,司裁往他后脖颈上一捏,他整个人就有晕了过去。

司裁美其名曰是让强巴脆弱的精神放松一会儿。

我嗤之以鼻,暗自翻了个白眼后,告诉他一件事。

不管关沧海想让我干什么,时间拖到现在就晚了。

我其实当时就算了算,因为我那喜欢撮堆儿拆快递的习惯,照片寄到我这儿,我再打开,中间就已经跨了半个月了,更别提萧肃生胖子和我再一路赶到这里。

再者,凭着强巴现在的状态,描述出来的东西,逻辑上不通的就有很多,有的甚至直接奔着玄幻就去了,至于是不是编的,就更未可知了,比如说我爸,他就是我高二那年去世的,我趁着我妈不注意的时候,扒过保险箱,找到过死亡证明,是医院开具的。因此,强巴说的话也未必可信。

但司裁什么都没解释,只干脆利落地问了我们三个人一句话,“去不去?”

司裁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等我们的回答。

胖子是最先表态的。

他这个人,上掏过地宫上交给国家下去过沙漠进入到无人区过,说什么事儿没见过,九死一生,现在不就是区区一个地狱之门吗,强巴这半点德不积的孙子都去得,他这攒了小半辈子德的人自然也去得了。

胖子说得豪情万丈的,我不得不提醒他,按照强巴的说法,他只是找到了那两扇门,别说进去了,门都没摸到。

胖子挥一挥手说见到了跟进去了是一样的,差不多差不多。

他是肯定要去了。

但胖子说他这次保持跟萧肃生一样的态度,希望我跟外面打个电话,叫人把我先接走,什么事儿他出来了自然会跟我互通有无。

我就不服了,直觉胖子是要打发我。

胖子叹了口气,“江小风,那你可就太误会我了,最近我对你的头脑已经非常满意,本来是准备提升你的地位到助理分析师来着的,仅次于你莽哥我的地位,”他指指角落里歪着脖子的强巴,冲着萧肃生扬了扬下巴,“但这次太特殊了,不信你问你生哥,你以为强巴说的八到九成是假的吗?”

恰恰相反,胖子说强巴说的大概都是真的,起码是他自己认知范围内的事实。

他问我有没有想起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然后伸手虚空摸了把脸。

我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强巴埋的就是尸体,但确实不是关沧海和我父亲的,有可能他们,也用了当时胖子他们用的面具,而强巴,他在极度慌张恐惧的状态下,绝对也是没有心情看得那么仔细的。

从始至终阴谋就贯穿于他们的整次行动。

但其他考察队的人或许就是死的,胖子扭头看向我,问我有没有听说过湘西赶尸人。

我当然没有。

但就算是只听到这五个字儿,我的背后凉气嗖嗖地直往上蹿,站在他们三个都在的房间里,也觉得不寒而栗。

接着胖子就说了让我更头皮发麻的话。

但凡能让人看得见的阴兵,都产自于大量尸体形成的阴气,他们行当里也有人管这叫积尸地,这种情况下,除非小时候吃死人肉长大,或者本身就是死人,基本上不可能穿得过去。

我几乎站在原地没法呼吸了,条件反射地看向强巴。

胖子大概是看出来了我的精神状态,急忙找补地安慰我说强巴肯定是第一种情况,他刚才说话的时候他就认真观察过了,这人的影子是正常的,至于那条狗,估计也是同样的情况。

他的安慰根本好不到哪儿去,我现在根本听不得“狗”这个字儿了,本能地看向萧肃生。

他点了点头。

我几乎是立刻就信了胖子的说法。

胖子拍了拍我的肩。

我明白他和萧肃生的意思,其实起初我也是这样的态度,不想卷入到这件事情中来。

可胖子这么一解释,我反倒下定了决心了。

其实我不是一个特别有好奇心的人,我只喜欢笃定的事情,就跟我小时候做卷子的时候差不多,如果有一道题做不出来,那么我很难沉得下心继续,我会一直做一直做,直到最后不得不放弃。

可能这也是当时我妈认为我有智力障碍的原因,因为我不确定的话就不会说出口,反应也就总是比别的小朋友慢半拍。

不过这毛病,到后来慢慢地改善点了。

可在这一瞬间我知道我还是改不了这骨子里的恶习。

两张照片寄给了我,不管是谁,已经把我拖到这浑水里来了,我很难欺骗自己说它从来没发生过,以一个完全无知的态度面对以后更加不可知的阴谋。

我是也要去看看的,我告诉胖子,并且我不愿意成为他们的负担,当然,能顺手救的时候还是捞我一下,真到了那个时候,请直接放弃我,不用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我说完之后胖子沉默了很长时间,司裁倒是始终一个无所谓的吊儿郎当的态度。

但到最后胖子还是拍了拍我,我就知道他是不反对了。

只是他说我们不能就这样一猛子就扎到山里去,还是得合计合计,根据现有的信息做一个大概的计划。

第36章我们先去司裁的派克峰里一人拿了一个背包装满了东西,然后又去了我的车……

我们先去司裁的派克峰里一人拿了一个背包装满了东西, 然后又去了我的车那边。

我还真买了那种能照出来标记的紫外线灯,也是配套的那种,本来觉得没用了, 现在又扒拉了出来, 一人发了几根。

胖子埋头找着别的东西, 一边找一边嘴也不消停, 说我们确实不能报太大的希望, 这个地儿又是雪又是雨的, 条件恶劣, 当年笔留下来的信号能不能用还真不好说。

我没搭理他。

我这会儿正在看我借来的这辆大g,本来贼拉拉风的车, 现在壳子上被砸得都是白色的浅印子。

我头晕目眩的, 趴在车上两手抱着脑袋安慰自己。

大g就是大g, 就算被搞成这样也没凹进去,我得庆幸我们的轮胎上绑的有链子,所以暂时四个车轱辘还没被扎漏气。

我可以把我的那辆悍马卖了, 凑点买辆新的赔杨飞,这个我就再换点壳子自己凑合用。

我琢磨着琢磨着,一股子悲凉感涌了上来,发现自己也有这么精打细算勤俭持家的时候了,真难受。

胖子正弯着腰,冷不防一抬头看到了我这幅抑郁的样子,过来拍了拍我, 叫我别这么蔫蔫的让别人看笑话,他愿意全款把这辆车给买下。

谁看笑话了?我一下子就精神了, 还没站好,就瞥到司裁单手拎着包, 假装若无其事地望着天,他脸上那种在我看来非常幸灾乐祸的笑还没来得及藏好。

我睥睨了他一眼,给胖子报出了一个数字。

胖子脸上的表情由红到绿,变幻莫测,但到底还是咬着牙同意了,然后他立刻便搓了搓手,招呼道,“同志们,这次的任务非常艰巨,我们准备一下,干一票大的了。”

我哼了一声,背上了自己的背包。

接下来我们又去了强巴的家里。

这会儿天已经蒙蒙亮了。

对于这次是不是继续让强巴当向导,我们还讨论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不把这个人再卷进来,强巴现在的精神状态不太稳定,像个定时炸弹一样,并且,当时的路线他也只记得零零碎碎的,对我们起不了太大的帮助,反过来,如果他中途发疯我们还得照顾他,实在不划算。

不过我们还是让他大概描述了一下方向,对照着地图研究了一番。

我们威胁完强巴让他交代村民们不准再对我们的车下手之后,胖子说强巴非法藏匿枪支,把他的那把破猎/枪给没收了,然后给他留了点钱,胖子又拿了些吃的,我们才趁着天还没亮上路了。

雪地靴踩在薄薄的一层雪上会有咯吱咯吱的声音,对于我这个南方人来说,起初还挺好玩的,但是没过多长时间就开始觉得无聊了。

我们顺着强巴的方向往山里走,到后面的话越来越没有路,干枯的树枝和灌木会挡在前面,经常需要先把它们砍断再继续走,好在萧肃生和司裁都是能动手的人,麻利得很,劈砍削挑的动作看得我和胖子眼花缭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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