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俊不可置否:“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放心得下,自然是要回来的。”方惜亭:“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情的?”覃俊:“在我父亲决定自首赎罪前。”方惜亭:“所有前因后果他都跟你坦白清楚了?”覃俊:“差不多吧,我也很惊讶。”“刚刚得知时,难以接受,但最终还是支持他,勇敢承担错误,接受法律制裁。”“不能让无辜的人替他含冤入狱。”方惜亭笑着:“思想觉悟很高。”“但你从听说、到接受、再到认可他的决定,鼓励支持。”“仅仅只需要一通电话的时间?”面对的还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这合理吗?覃俊:“警察先生,这世界上有千百种不同的处事风格,任何行为存在且合理。”“我父亲是什么样的人,我们之间的感情,我自然比你要更加清楚。”“包括我从小在外公外婆家长大。”“舅舅视我如己出。”“母亲更是把我当做自己生命的全部,在她心里,没有什么会比我更重要。”“早年间父亲也是穷小子,母亲没嫌弃他,甚至依靠娘家的帮衬。”“这么多年吃苦耐劳,陪他打下一份产业,好不容易日子好过了。”“那时不过是想帮舅舅一把。”“结果都被他严厉喝止、拳脚相向,半点不懂得感恩。”“认为好处全流向了娘家人。”覃俊顿了顿。他犀利的目光紧盯着方惜亭。“警察先生,这种情况,遇到这种事情。”“你说我能怎么办呢?”方惜亭笑了笑:“你做的很对。”他看着于恒快速记录完口供,又将目光转向面前的章玲:“那么您呢?请问您又是什么时候知情的?”章玲的情绪,显然没有儿子覃俊稳定。她眼泪流的厉害:“他出轨的事情,我自然一早就知道了,但考虑家丑不可外扬,所以一直没声张。”方惜亭:“连章羌也没告诉?”章玲摇摇头:“我哪有脸和他说?”“只能私下里劝覃贸,劝他和陈男男分开……可他们谁也不听,还对我恶语相向。”“覃贸甚至还偷拿货款,20多万,眼也不眨的就给陈男男花销。”“而我陪他吃了那么多年的苦。”“只是想帮衬一下自己的亲弟弟,他都不愿意,给自己的情人拿钱却那么大方。”“当年我们创业。”“若不是我父母,帮忙带俊俊。”“他哪有今天这么好过的日子?”“恶臭男,凤凰男,下头男。”“是我眼睛瞎了才看上他,陪男人从无到有,心疼男人,相信爱情。”“就是要倒八辈子的血霉。”章玲情绪激动。方惜亭示意覃俊安抚一下自己的母亲。他没再继续追问。涉及案件里的部分细节,早已自行浮出。而那些提前串好的供词,自然再问千百遍,也是不会有任何改变的。方惜亭告知家属可以先行离开。后期案情如有变化,自然会第一时间通知到他们。只那时没来得及走,覃俊忽然喊住他。“警察先生,方便问一下您的名字吗?”方惜亭像是被触发了某种自动回复。“方惜亭,云京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在职刑警,警号24……”“警号就不用了。”覃俊打断,又上前靠近他的身边:“只是看您合眼缘,想认识一下,交个朋友。”“如果办案期间不方便。”“等案件结束后,能互加个微信吗?”方惜亭盯他半晌:“等案件结束,你能全身而退的时候,再说吧。”男大学生自信满满,站他身后喊:“那到时候我来,您可不能以任何理由,拒绝给我联系方式噢。”于恒随行,咬牙切齿,暗自辱骂。他跟着方惜亭一路小跑,离开会客室。小家伙打抱不平,比被人强拆官方cp还要愤怒:“琐事缠身,还敢要您的联系方式。”“等我回去告诉谢副队,看他今天还能不能竖着出我们刑侦支队的大门。”方惜亭拿卷起来的资料拍下他脑袋。“还嫌事不够多?”“别去招谢序宁,我又没给。”于恒委委屈屈地揉着脑袋:“副队,他不会真看上你了吧?”方惜亭没太所谓地:“怎么会?”他颇有经验地说:“知道怎么让一个你讨厌的人远离你吗?”于恒懵懵地。随后又立即听闻。“和他表白。”小家伙恍然大悟:“所以他其实是为了,让您不要太把调查的目光放到自己身上,才会这么做?”若真是犯事儿的人,躲着警察都来不及。像他这样主动贴上来,起了作用,难保不会打消掉在方惜亭心里的部分疑虑。于恒自信满满地说:“那他这招搁您身上,不是白瞎了吗?”“别的不说,大学都没毕业的小毛头孩子,怎么比得上咱们谢副队?”“就这还想动摇您?”方惜亭紧张地又打他下:“让你不要在支队里胡说八道。”“再让人给听见。”于恒捂着头,把嘴闭得紧紧。但没忍住又问:“副队,那您觉得他到底有问题吗?”方惜亭:“没听出口供里的不对劲。”于恒痛苦挠头:“没听出来呀。”不仅没听出来,他甚至觉得还挺合理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