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容手指飞快地攥了一下,疼痛使他回神,“或许,太久没有沐浴皇恩的缘故。”他轻声道。他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萧岭上翘的嘴唇上,似乎用尽了毕生的忍耐,才没有凑近,噙住萧岭的唇瓣。萧岭说,亦想见他。见到萧岭与听到萧岭亲口说想见他两种喜悦交织,激得谢之容头脑居然难得地感受到了发蒙,许久才凝神。萧岭听到这话神色有闪过了丝转瞬即逝的不自然。谢之容尽收眼底。至此,谢之容完全确定,自己的梦,是与萧岭想通的。这太荒谬,太不可思议了。谢之容醒来,想起萧岭说的两个世界的事情,他半信半疑,因为梦这种东西,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很难说不是谢之容的臆想。一个,只要稍稍回忆,便觉口舌干燥的梦。在见到萧岭后,他想试探皇帝一番。结果,印证了他的想法。沐浴皇恩这句话并不稀奇,不知有多少人对萧岭这样说过。但是说出这话的人是谢之容。程序中,谢之容当着萧岭的面舔净唇角后,贴着萧岭的耳畔轻笑着说了句,“陛下,臣这样可算沐浴皇恩了?不对,应该是,品过皇恩了。”萧岭看向谢之容,或许是他的视线太明显,谢之容不明所以似的,眨了下眼,脖子那块皮肤隐隐透出红来,不好意思地笑了下,“看来这样献媚的话臣说的太少,陛下不习惯。”谢之容说的很少,但不是从来没说过。不过目的不是为了取宠,而是开玩笑。萧岭摇摇头,“无事。”明明谢之容只是像从前那样说笑,他的反应太大了,反而令谢之容惊疑。想起谢之容多思多虑的性子,萧岭拍了拍谢之容的手背,亦开玩笑道:“以后多说,朕便习惯了。”多说这种话……吗?谢之容弯眼一笑,模样恭顺极了,也漂亮极了,看得萧岭心中一痒,好像有个小刷子剐挠似的,这种感觉刚升起,就被萧岭硬生生地压下。“是。”他回答。谢之容牵着缰绳,一面同萧岭说话,一面往营中走。他在萧岭面前姿态并不闲散,只叫萧岭看出一种恣意洒脱,就如第一次见他束发练剑一般。那是与最为规矩守礼,温雅疏离的谢之容的另一面。锋芒毕露,可萧岭没有任何被冒犯的感觉。萧岭偏头欣赏了会,叹笑般地道:“之容果然不适合被锢于宫中。”谢之容唇角笑容微僵。那种感觉,又出现了。那种让他惶然的感觉。自从将兵权交给自己后,谢之容总有一种极其无端,又微妙的感觉。仿佛萧岭并不信任他。但是理智告诉谢之容,萧岭如果不信任他,不会将兵权交给他。这是中州军,是拱卫王城的军队,萧岭知道他能令全军听命于自己,可萧岭还是将军权交给了他。这种信任,无异于以命相托。陛下定然是信任他的。谢之容这样告诉自己。仿佛萧岭终究会弃他而去。前者谢之容能为自己寻找无数的理由来论证萧岭信任自己,后者却无从反驳。但萧岭并没有抛弃他,他更不会,真像个侍君一样,跪在萧岭面前献媚,求萧岭不要抛弃他,求萧岭留自己在身边。下一刻,谢之容的神情又恢复原样,他笑道:“只是,若不在宫中,陛下怎识得臣?”他居然是这么想的。萧岭愕然,“以之容才智,便是不在宫中,朕亦会识得。”以谢之容为人之傲然,居然自己以色侍君才被君王赏识这件事上保持了相当的坚持,“那也不会如现在这般快。”萧岭觉得这样似乎在赌气任性的谢之容很好玩,很想捏一捏他的两腮,看是不是气鼓鼓的,“好,你说是就是。”他笑道。实在不必在谢之容是不是以色侍君这种事上争执,毕竟两人都是亲历人。谢之容耳尖发红,目光往下垂,低低地嗯了一声。以色侍君四个字在心中一转,谢之容忽地想到了什么,道:“陛下还未告诉臣,陛下在心中特意提的那几人有何过人之处。”别人便罢了,那位陈姓公子,看萧岭的眼神可不安分简单。萧岭愣了下,想起谢之容要好好学习他们的过人之处,深觉好笑,安抚道:“朕的之容谁也不必学,朕看之容样样都好,已趋完人。”于是见谢之容的耳朵越来越红了,并且有往脸上蔓延的趋势。萧岭立刻别开目光。这样的场景,他在别处也见过。喉结滚动了下,为了掩饰,戏谑道:“之容今日竟没与朕谈公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