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同样不也说过自己和很多人上过床吗?”云懿笑了下,“您真的见到了?”沈川的眼睛慢慢瞪大,自己的世界观似乎都在瞬间崩塌,微颤的声音,压制着说:“他从小到大,就像是沼泽中的泥,已经污脏透了。”“可他现在是律师,不知您见没见过,他的字写的也是非常地漂亮。”云懿又看向一地的烟蒂,笑了下说:“我其实,在他身上闻到烟味儿的时候,真就不是特别多,他从来都是夹在两指间,却是很少的将它们放进嘴巴里。”沈川满脸震惊地看着她。云懿说:“我也不想让您活的太糊涂,太过自欺欺人。”“他在你们的眼中,是很不好,很肮脏,也很不招人待见,甚至,还会被你们沈家所有人唾弃,可是沈先生,您听过一叶障目这个词语吗?”“您还记不记得,在你们想要独占沈氏那50%的股份的时候,他是怎么跟你们周旋的?”“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废物啊沈先生。”“你们不也是一直在提防着他吗,怎么一边提防着,一边还非要把他往废物的那个类别里分呢?”“是您,不愿相信他并非是徒有其表,是你们,不愿相信,他真的可以扭转乾坤。”“沈家的落败,也是因为你们,明明知道他不是一个傻子,却偏偏不愿意把他往聪明类别里面划分,而是执着的选择用一个拙劣的对待傻子的方式来对付他……”云懿又停顿片刻说:“是你们不聪明了沈先生。”“你跟我说这些,”沈川再次地逼着自己冷静下来,看向她,眼里隐着阴蛰,“不怕我真的杀了你,污了你吗?”“特别怕。”云懿承认的坦然,“可我觉得,道理就应该讲给懂的人听,我觉得,您应该听一听。”沈川看她,眼底的神色越来越深,随后,缓缓地勾起嘴角就笑了。声音也平静到极致,“就是这样,云懿你之前就是这么做的,七分冷言,三分热语。”“道理应该讲给懂的人听?你觉得我很讲道理是吗?”随后他又反问了一句,“难道你真的觉得我很讲道理吗?”他自嘲的抿了口烟蒂,笑着,“你把我架的那么高,我就下不来了,所以,出于男人的自尊,我也是觉得自己高高在上的,也自然是不屑于那些肮脏龌龊的事的,呵,可笑,真是可笑。”“您是觉得我奉承?”云懿也笑了下,“也对,我这是惜命啊,毕竟,死了的话,谁还知不知道会有来世呢,我能有这么一世,特别的不容易,我当然要好好的珍惜了。”沈川的眼眶,突然酸的厉害。曾经那些恭维的话,她连否认都未曾否认,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承认了是奉承,是虚假,是另有目的。她说话,好像从来都是这样如刀子的刺着他。这把刀子,看似软的厉害,却是开了刃的,他怎么就从未意识到呢?那锋芒毕露的刃口,自始至终的都是对着他的胸口,可他的眼睛,就好像木头做的一样,一声声恭恭敬敬的沈先生,叫的他心就盲了,眼就瞎了,然后……当利刃剜了心时,却他妈的还在自欺欺人呢。痛啊,是真他妈的痛啊!他真想问一句,云懿,你现在这么激怒我,就不怕死了吗?不惜命了吗?你是真的不惜命了啊,甚至从她的那双平静的眸子里,沈川觉得,她还看透了生死,看清了他的目的,所以,为了洗尽沈熙身上的骂名,拼死,你也要激我一激的是不是。他一点一点的平缓了心态,起身,又一步一步地走到云懿身边,扔掉烟后,就双手拄在椅侧,目光直直地看着她。逼压下来的气势混着浓烈的烟味儿,令云懿的眉头皱了皱,浑身也都紧绷了起来。第179章 有一句话,我已经忍一路了沈川与她对视了好半晌。空旷破旧的厂房内,是沉默——是抵死的对抗——是不屈的傲——是的,就是这些挑战人性的东西,今天,此时,这一刻,他彻底的清醒的看到也意识到了。那个小姑娘,那个会尊敬喊他一声沈先生的小姑娘,自始至终,都是这样的鄙视着他,只是他愚钝的可以,刚刚才看得到。根本就不是他认为的她年幼且还有着孩子气,而有着孩子气,就会闹一闹小孩子的脾气。可小孩子的脾气……是这样的,也不是这样的。小孩子的破脾气是在闹,可闹着,纵着,他就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就被她那一身熊孩子的脾气传染了,最后,熊孩子心机颇深,反倒是自己天真了。可笑,特别的可笑——即使对视了好半晌,即使他也已经有了滔天的报/复/欲,可沈川发现,面对她,衣/冠/禽/兽的欲/念是有了,可衣冠楚楚的面具却撕不下来了,自己也根本就做不到想象中的那种暴/虐。就这样对视半晌过后,蓦地,他勾着嘴角,就一点一点的笑了,是无奈,可更多的也是心碎,还是被撕的粉碎。开口时,他依旧斯文地说:“我从你的眼中,看到了厌恶。”他的视线,又落在了云懿的嘴角,视线没有离开,又低笑了声,轻道:“我要是吻下去,你是不是彻底的恨死我了。”“我忽然想起,你胃痛的时候,我想要抱你一下,你都不愿意。”云懿皱着眉头瞪着他,沈川身上的烟味儿重的厉害,不一会儿,就呛的她咳了咳。片刻后——“我不碰你云懿。”沈川发现她的不适,松开放在椅子两边的手,而后起身,又走到一边点了颗烟说:“虽然,你已经对我厌恶至极,可我终究,不愿意在你心中什么也不是。”“对不起。”他说:“绑架你的时候,我还没有喜欢你。”“让你坐在水晶灯下时,我也还没有喜欢你,可当沈煕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披在你身上的那一刻起,我突然就嫉妒了。”“这种嫉妒,似是能让人发疯发狂,还一发的不可收拾。”“你长了一张根本就无法让人拒绝喜欢的脸,又说了一口完全让人冷漠不起来的话。”他自嘲地笑着,“我打过女人,骂过女人,上过的女人也不计其数,但凡对我有一点坏心思的,她们都没什么好下场,可云懿,唯独你是个例外,只有你是个例外。”“我也并没有多例外。”随着沈川的走远,云懿缓缓地松了一口气,可视线也冷了下来。她说:“因为,我是要陪着你下黄泉的那一个。”沈川又再次的因为云懿猜到了他的心思,而怔了一瞬,随后,又释然了,他就知道,她猜到了。她聪明,很聪明,甚至聪明到沈川都觉得,你就应该继续的装下去,干嘛非要激怒我,要与我撕破脸皮呢。可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他不想再问,也已经不重要了。他又深吸一口烟,无甚在意地笑笑,甚至还有一点娇纵的道:“你的这点小聪明,都用在我身上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