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好好休息。”程诲起身道。等主仆俩往远些走,修竹才敢告诉他,广陵王来了。迟早的事,广陵王求了道懿旨,成亲的王妃却怀着自己的孩子不知所踪。想他贺楼伏城也有心急如焚的时候,程诲便觉着浑身痛快。“恭贺王爷凯旋。”程诲这话说的不达心不达意,还夹着一股幸灾乐祸的酸霉味。“少废话!程诲把七娘还给我!”贺楼伏城也不跟他打太极,揪着他的衣领怒道。“王爷此话何意?”程诲理直气壮道。“王爷大可搜从政院,看看王妃在不在,不过在下可要提醒王爷,从政院是军机要地,王爷若是没有皇帝的旨意......”程诲不紧不慢地握住他的手,从自己的衣领上掰下来,道。这一幕与他何其相似。当初贺楼伏城瞒着他,把七娘藏在广陵王府,可曾想过今时今日。“好,”贺楼伏城指着他,咬牙切齿道,“那本王即刻请旨。”“王爷请便。”程诲幽幽道:“在下还得提醒王爷一句,如若一个月之内王爷没有三书六礼,太后的懿旨也是一纸空话。”贺楼伏城不会就这么算了。正殿上的酸枝梨花木椅被他劈成了两半,闹出好一阵的动静。如果七娘在这里,一定会听到响动。“你!”程诲脸上谦和有礼的面具裂开一道缝隙。“太师的教诲,本王记住了,若是见到内人,还请太师速速完璧归赵。”贺楼伏城今日师出无名,甩下几句话便走了。程诲不知道怎么去见七娘。方才的响动七娘定是听得清清楚楚。“程公子!”七娘顿了顿,想了一会儿才记起贺楼伏城的称号,“是王爷回来了吗?”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离开吗?“不是。”程诲斩钉截铁地应道。“那刚才,”她明明听到了公子的声音,还听到了砸东西的声音。这两个加起来,除了是贺楼伏城她想不出别的人。“方才与太师意见不合,吵了起来,太师砸东西了。”程诲把罪名都安到太师头上。他是程诲,不是太师。皇帝下诏,太后懿旨,本该和广陵王成亲的王妃却跑得无影无踪。从政院闭门不见客,除开每日早朝,从政院大门紧锁,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街上游荡的官兵比行人还要多,出城的门也查的紧。他的七娘没找着,倒是抓了许多奸细和余孽,惹得人心惶惶。贺楼伏城要的就是这种局面。程诲不可能放弃七娘,自然不可能送七娘出城。唯一的办法便是将七娘圈禁在从政院内,料准了他请不下来这道旨意。这道旨意贺楼伏城自己定是请不下来。但是只要换个人便可以,前提是这出戏他得亲自扮上。搜寻三日无果后,贺楼伏城每日跪在从政院门前。只字不提程诲藏人的事,而是求着太师帮他找人。广陵王连着几日未上早朝,许煜言辞恳切,求皇帝下旨助寻王妃。好不容易抓住了贺楼伏城的痛处,皇帝不肯轻易放手。也没有逼迫广陵王交出兵权,只说他们是夫妻间的床第之趣。淮阴公主也曾偷偷溜出宫去,看到贺楼伏城真的跪在从政院前。原来戏本上说的都是真的。她羡慕那个女子有这么好的福气,更加庆幸自己当时打了退堂鼓是对的。没了广陵王,太师在朝中的阻力小了不少。程诲也没想到,贺楼伏城能做出这种事情。可能蛮子做事,从不考虑前因后果,由着性子来。七娘的肚子又大了一圈,外面的疯疯语语虽然传不进从政院,但贺楼伏城闹成这样,七娘知道也是迟早的事。许煜求过,淮阴公主求过,太后求过,甚至连宸妃都愿意卖他个面子。皇帝有意用此事缴了他的兵权,贺楼伏城不是不知道。一旦兵权交了出去,他就是个空有虚名的王爷,军中的威望也会成为杀死自己的利剑。“程诲。”贺楼伏城拦住了下朝的太师,连名带姓地叫住了他的轿子。王公公扶着他起来,道:“戏也演累了,不请本王进去喝口茶。”“王爷请。”程诲没有下轿,但也应允了他。从政院迎来了半月以来第一位客人。“都下去。”贺楼伏城抿了口茶,摆手道。程诲也示意修竹回避。“皇帝在南唐也待腻了,几时动身回去。”贺楼伏城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把程诲吓得不轻。这事皇帝只和他一人商议过,临了还让他不可随意放人。“半月后动身。”程诲也不瞒着他了。 ', ' ')